“不就是为了钱吗？”
“本来能多拿的，凭什么不要？”
“再说，我们也没什么私心。”
“要是我们瞒着不说——”
“你们也不会知道我们分了多少，对吧？”
“就算知道了，也不会怪我们。”
“那是t1龙头们共同商议的结果，我们洪兴用一万五千人换回了大澳。”
靓坤站了起来。
“我和太子行事光明，不怕别人议论。”
“我们不能隐瞒事实。”
“洪兴确实是t1级别的社团没错。”
“但其他社团都在飞速发展，只有我们停滞不前……”
“江湖人都清楚，”
“停滞不前就是在倒退。”
“新联盛本来就是第一，现在每月还能赚十四点四亿！”
“一年是多少？”
“一百六十八亿！”
“就算他们人手减少，谁又敢招惹他们？”
“新联盛是这样，忠义信是这样，和联盛是这样，和兴盛是这样，就连新洪兴……好像也投入了一万人！”
“我们拿什么和他们竞争？！”
“你们告诉我该怎么办？！”
洪兴家庙祠堂陷入一片诡异的寂静。
众人的目光齐刷刷投向蒋天生。
蒋天生一脸苦涩：
“我退位，我引咎辞职！”
靓坤却拦住了他：
“蒋生，您错了。”
“您退位了，谁来当这个龙头？”
“太子，你当吗？”
甘子泰连连摇头：
“一三五差馆，二四六殡仪馆，我这么有钱，不当不当，我还要练武呢！”
靓坤问宾尼：
“宾尼，你当吗？”
宾尼也摇头：
“葵青和屯门就够我忙的了，我不当！”
靓坤又问十三妹：
“细妹，你呢？”
十三妹翻了个白眼：
“靓坤，别闹了。”
靓坤双手一摊：
“那不就没人当了？”
“所以，还得是蒋生你来当！”
巴基忍不住问：
“那你们开这个会是为了什么？”
靓坤叹了口气：
“基哥，当然是为了补救啊！”
巴基顿时来了精神：
“补救？”
“还有得补救？”
靓坤点点头：
“当然！”
“我和辉煌谈过了。”
“新界北的工厂，他们要的不只是二十万人。”
“四十万才够！”
“我们洪兴还有机会！”
“蒋生，洪兴没能抢到第一波红利，这责任在你。”
“要是连第二波也赶不上……”
“到时候……”
蒋天生咬牙道：
“我引咎辞职！”
“我甘受家法惩处！”
众坐馆纷纷点头，
没人觉得蒋天生这话说过头。
平心而论，
害同门损失数亿港币，没被三刀六洞，已是这些坐馆宽宏大量！
……
气氛稍缓。
蒋天生问道：“靓坤，你亲自去那工厂看了？”
靓坤摇头：“那哪是工厂。”
“根本就是座小城！”
“二十万人啊！”
“全香江才六百万，划成十八区。”
“每区不过三十三万人！”
“那真是个巨无霸厂区！”
“里面应有尽有。”
“每日流水都是天文数字。”
基哥追问：
“靓坤，你怎么知道这么清楚？”
靓坤坦白：
“我兄弟巴闭，以前是东星坐馆。”
“东星垮了，他也被送进厂。”
“念在兄弟情分，我想捞他出来过日子。”
“谁知他不肯。”
“他觉得在厂里做事，比在外面混更有面子。”
基哥打趣：
“巴闭这是魔怔了？”
靓坤摊手：
“我和他多年兄弟，分得清真话假话。”
“他说的是真心话。”
“他现在日子怎么说？”
“有独立宿舍，年薪百万港币，管着上万工人……”
“好像确实比混社会时更威风些。”
啊？！
巴基瞪大眼：
“百万年薪？！”
靓坤点头：
“对，百万年薪！”
“当然，百万在各位堂主眼里不算什么。”
“不过巴闭已很知足！”
基哥骂道：
“这还能不知足？！”
“东星垮台后，巴闭就成了无根浮萍，谁都能踩上一脚。”
“要是继续在道上混，说不定哪天就横死街头。”
“现在倒好，他手底下管着一万工人，成了名副其实的高管。”
“更让人眼红的是，还有百万年薪……”
“巴闭这种小混混，凭什么能拿百万年薪？”
基哥心里发酸！
百万年薪是真是假不重要。
基哥嫉妒的是，这钱来得光明正大。
是可以安心存进银行，不怕被警察盯上的。
在座的坐馆，谁拿不出一两千万？
可除了靓坤、甘子泰、陈耀、蒋天生等寥寥几人，
谁敢在银行开账户？
那些钱，根本经不起查。
出门时前呼后拥，真是为了耍威风？
扯淡！
不过是怕被人砍罢了。
如今巴闭虽然离开了社团，但也彻底脱离了江湖。
等于金盆洗手，全身而退。
想质疑巴闭？
先问问新联盛、忠义信、和兴盛、和联盛、洪兴、新洪兴这些顶级社团同不同意！
巴闭背后有整个社团联盟撑腰。
他是被强制退休的。
难怪巴闭不肯离开工厂——
有这工厂在，他这辈子就稳了。
更何况，
厂里全是曾经的古惑仔。
谁敢来惹事？
想象一下面对二十万古惑仔的场面……
除非疯了，否则谁敢来送死？
靓坤见众人兴致不高，便抛出一记猛料：
“你们知道这二十万人每天光买菜要花多少钱吗？”
众人纷纷摇头。
靓坤平静地说：
“吉米定的标准是每人一百港币。”
“光这一项，每天流水就是两千万！”
十三妹惊叫：
“要是有人承包工厂的伙食，岂不发财了？”
靓坤指向她：
“细妹姐聪明！”
“和义盛的火腩已经接下来了。”
“我和辉煌算过，”
“只要火腩干得好，一个月赚几千万没问题。”
嘶——
众人瞬间躁动起来。
吃饭看似寻常，一天一百港币的开销也算不上高昂。
但积少成多，滴水成河，
二十万人累积起来，无疑是个惊人数字。
十三妹突然开口：
“要是我让钵兰街的姑娘们都去工厂转一圈呢？”
靓坤故作沉思：
“我猜你肯定能赚得盆满钵满，可你的姑娘们怕是要直接退休了！”
“细妹姐，那可是整整二十万男人啊！”
“你手底下才多少姑娘？”
“三五百？”
“你还是发发善心吧！”
十三妹冷哼一声：
“我把附近的凤姐都收拢过来不行吗？”
靓坤赶紧摆手：
“别的地方你随意。”
“但那可是新联盛的厂子。”
“我没这个权力。”
“你要是不经允许闯进去，被人轰出来……”
“咱们洪兴上下，没人能保你。”
宾尼刚要开口，
靓坤瞪他一眼，
“你也不行！”
“不信你问太子！”
甘子泰连连摆手：
“别惹新联盛，我现在在成哥手里连十招都走不过。”
“我可不想再被他拿着家伙追着跑！”
十三妹抱臂说道：
“放心好了……”
“我会亲自去拜见吉米和辉煌。”
“又不是第一天出来混。”
“规矩我都懂！”
靓坤长舒一口气，
“那就好！”
“各位，没事了吧？”
“我和太子先撤了，有没有要一起的？庆祝去啊！”
十三妹毫不犹豫对他比了个手势，
“不去，你这是在给我们心里添堵！”
明明大家都能赚钱的。
偏偏蒋天生连一千人都没投进来！
洪兴一众坐馆心里憋着火。
蒋天生连忙说道：
“太子，靓坤，加我一个，正好有事想请教你们。”
蒋天生不敢在香堂多待了。
开玩笑。
各位堂主的目光像狼一样盯着他。
蒋天生真怕众人一起埋怨他。
洪兴龙头也是要面子的啊？
其实他心里也慌得很。
蒋天生不敢多留，连忙随着靓坤和甘子泰上了车。
正要离开时，
宾尼和十三妹也挤进了车里。
十三妹开口问：
“靓坤，我听说你跟新联盛的战神有交情。”
“能不能帮我们引见一下？”
靓坤还没回答，
蒋天生也跟着说：
“靓坤，我本来也欠着新联盛一份人情，这回只能厚着脸皮再求王先生一次了。”
“我知道你和太子都跟王先生熟。”
“能不能帮我们搭个桥？”
靓坤一愣，忍不住说：
“三位老大，你们别这样盯着我看啊。”
“我和王先生确实有私交，可私交归私交，生意归生意！”
蒋天生哈哈大笑：
“规矩我们都明白！”
“洪兴的蒋天生想求见老大。”
骆天虹面无表情地进房通报。
表面平静的他，内心却波涛汹涌。
洪兴自蒋震创立至今，几十年始终位居顶尖社团之列。
洪兴的龙头不管走到哪里，都是江湖上响当当的人物。
哪怕后来洪兴分裂，一部分元老出走组成了新洪兴，
洪兴的地位依然屹立不倒。
甚至——
那些分裂出去的社团，也成了江湖上赫赫有名的大帮派。
其实力可见一斑。
身为洪兴的龙头，蒋天生平日里出行排场十足。
可今天，他在靓坤和甘子泰陪同下来到王府，
却还要在门外通报等待……
骆天虹心里清楚，
就算是面对忠义信的连浩龙，
蒋天生也不至于这样低声下气！
“卑微”这个词，原本和蒋天生毫不沾边。
但此刻，他却自然而然地想到了这两个字。
王天成笑着对细细粒说：
“估计是来当说客的。”
“我们就听听他怎么说。”
细细粒一脸不解：
“说客？”
王天成笑了笑：
“没错，就是说客。”
“后者说，他是想要给洪兴一个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