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峩格格当年远嫁蒙古,是康熙他爹顺治这个白眼狼干的好事。
按说睿亲王多尔衮给顺治当后爹扶他上马当皇上,虽然人家睡了你娘,但你总要有点感激之心吧。
结果人不明不白地死了,人家唯一的闺女给远嫁蒙古了,充分证明了满清人的野蛮。
“立即通知下去,大家迅速吃饭喝水,作好准备。”
胤峨让人分头去通知宋铁锤和班布尔,自己却在琢磨着在哪里安上一架重机枪比较合适。
这样的晚上,突然出现一股地狱之火把来犯之敌打得落花流水。
传出去只会说天佑大清,没人会觉着是有妖魔鬼怪吧?
胤峨来到第二辆马车前,伸手揭开帘子:
“呼大师,你怎么样?
腰好点儿了吗?”
坐在车里的是呼图尔,老家伙被颠得腰间盘犯病了,一直趴在马车的被子上。
呼图尔轻轻叹息一声:
“十爷,估计我这条老命要丢在这里了。”
“没事没事,明天再颠一下就回来了。”
胤峨呵呵一笑:
“问你一声,今天晚上可能会有马匪来偷袭我们,你是在车上还是到下面来躲着。”
话音刚落,一道黑影敏捷地跳下马车,直接趴到了地上。
月光下,那颗光头闪着亮晶晶的光。
“你找个草丛躲起来,等打跑了马匪,我自会来寻你。
在这之前,你只管老实趴着别出声哈。”
胤峨丢给他一块肉饼一个水囊:
“吃饱喝足不想家。”
所有人都悄悄散入周围的草丛里戒备起来。
四辆马车成了道具,被分别放在四个方向摆好。
勉强在中间围出块空地来,看起来这里很像是营地的中心。
胤峨坐在这个中心的草地上,在想着那些人会如何前来劫营。
在古代,敢在夜间劫营的都是高手。
要是人家已经扎好营寨还凑合,好歹有个目标。
要是像他们这样在草原上露营的,要是还有人敢来劫,那真的是对自己太自信了。
这尼玛黑灯瞎火的能找到人吗?
其他人都已经各就各位躲在草丛里开始休息了。
草地上的虫鸣声中突然多了很多粗野的呼噜声,显得有些格格不入。
胤峨拢紧披风遮挡着草原的风。
虽然已经是夏天了,但是夜深时仍然略有寒意。
醒醒睡睡好几次了,怀表显示已经是凌晨了。
再过半个多小时天就要亮了,整个营地里呼噜声响成一片,跟一群童子军露营一样。
突然屁股下面传来一点震动,胤峨猛地坐了起来,撮唇打了个呼哨。
呼噜声像是被突然按下了暂停键,停止了三五秒之后,又响了起来。
草从里响起了人们活动身体的动静。
兵器盔甲碰到了一起丁丁当当的响声,勒紧马肚带的声音,战马不耐烦地踏地声音,整个营地似乎一瞬间活了起来。
所有的人马都埋伏在四辆马车的外围,马车里点着一盏昏暗的油灯,在黎明前的黑暗里显得格外安静。
在刚才的忙乱中,胤峨从战备仓库里弄出一块巨大的篷布,铺在北方马车的前面。
又拖出一挺重机枪,准备好子弹,枪口对准了北方,那是地面震动传来的方向。
在某个不被发现的瞬间,天地间似乎亮了起来。
天空的白光映衬着草原,远方的地平线上出现了一排奔跑着的黑点。
胤峨丢掉嘴里的草根儿,眼睛紧紧地盯在瞄准器上。
来袭马匪很多,出乎意料地多。
人数已经不能用几十几百来计算,应该有上千人甚至更多。
胤峨的心沉了下去,他这里只有五百多人,根本不够看。
要想赢下这场偷袭战,最大的倚仗就是他手里的这挺重机枪了。
瞄准镜里,已经可以清楚地看到马匪身上的盔甲和手里的长刀,背上的火枪。
胤峨没有再等,用力扣下扳机,重机枪发出清脆而沉闷的吼声。
“咔咔……”一串串火舌突然出现在草从里,无情的枪弹带着厉鬼扑向了冲过来的马匪。
这些马匪幸运地成为了这个世界上第一批体验者,体验如何被重机枪撕成两半,打成碎末。
强烈的冲击迅速将冲在最前面的马和马匪撕成碎片,飞扬地晨光里,迷住了后来者的眼睛。
重机枪继续怒吼着,轻轻晃动着枪口,扫出一个又一个扇面来,收割着蜂涌而来的马匪。
杀戮是单方面的,是无法停止的。
因为被杀戮者没有办法停下自己的脚步,后来者奋力争先。
争先者已经碎成渣渣,为他们铺出一条通往地狱的血肉之路。
不知道过了多久,天色越来越亮了,可是人却越来越少了。
当重机枪停止射击的时候,天地仿佛凝固了。
不多的在机枪射程外的马匪疯了一样调转马头,以最快的速度离开了这里。
胤峨第一时间收回重机枪,把包裹着弹壳的篷布也收了起来。
趁着人们愣神的功夫,打着滚儿钻进草丛里。
摔得灰头土脸地逃向了远方,直到躲进了那片蓝色的湖水里。
夏天早晨的湖水冰凉,胤峨把自己埋在湖水里。
他必须要给自己降温。
不管是谁,亲手杀死了这么多人这么多马,都会崩溃的,胤峨也是人。
妈的,一挺机枪改变一场战争,没有任何争议。
正如鸦片战争时,英法的军舰可以恐吓老迈的满清是一个道理。
只是场面过于血腥了。
希勒哈塔自认是一个硬汉,可是当他骑马来到近前的时候,根本无法控制地狂吐了起来。
地面上的尸体没有一具是完整的,不管是人还是马,都被撕裂成无数碎片。
没有痛苦,人和马都没有痛苦,他们几乎是在一瞬间就没了性命。
可是那个东西是什么?
为什么会有这么大威力?
吐过之后,希勒哈塔强撑着来到了四辆马车附近查看。
刚才那火光和巨响就是从这里出来的,可是现在这里却空无一物。
呕吐声持续传来,所有靠近的人都忍不住吐了,没人能够承受那血腥场面的冲击。
“十爷,十爷,你在哪儿?”
希勒哈塔突然发现胤峨不见了,不由心头巨震。
要是打退了马匪却丢了十爷,那这次他就算是输到家了。
“希勒哈塔,爷在这里!
快带我走,这他妈的是人间地狱。”
远远地传来胤峨的声音,希勒哈塔循声跑了过去。
只见胤峨匍匐在浅水里,吐得已经两眼翻白。
“十爷,十爷!”
希勒哈塔上前抱住他,发现他身子抖得像秋天树梢最后一片黄叶。
“快走,离开这里!”
胤峨盯着他:“命令所有人,出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