派出所内,灯光通明,气氛严肃。
陈童和韩砚分别坐在两张桌子前做着笔录。
一位年轻的女警员给他们各倒了一杯温水。
“我儿子怎么样了?”
陈童轻声问道,声音里带着掩饰不住的担忧。
女警温和地回答:“请放心,您朋友正在陪着他。”
韩砚闻言,狠狠地瞪了陈童一眼,语气尖锐:“陈童,你实话告诉我,你是不是早就计划好了?”
“韩砚,”陈童平静地注视着他,“我认为你真的需要寻求专业的心理帮助。”
负责记录的男警官清了清嗓子,打断他们的对话:“关于刚才的笔录,请二位确认一下内容是否准确。”
韩砚不耐烦地别过头去,拒绝查看。
陈童仔细阅读后点头:“内容属实,我没有异议。”
“韩先生,您对笔录内容有异议吗?”男警官转向韩砚。
“当然有!”韩砚猛地拍了下桌子,“这女人就是欠管教!你们根本不知道她说话有多难听,她一直在侮辱我的人格!”
男警官眉头紧锁:“所以您承认确实动手了?”
“她先骂人的!满口脏话,什么素质!”韩砚愤愤不平。
陈童冷静回应:“我只是在用你能理解的方式跟你沟通。”
男警官提高声调:“请注意,这里是派出所!我现在只问您,是否承认对陈女士实施了暴力行为?”
韩砚突然冷笑一声:“是又怎么样?我怎么觉得你们警察都在偏袒她?该不会你们之间有什么特殊关系吧?”
男警官的脸色顿时沉了下来。
女警立即严肃警告:“韩先生,请您注意言辞,您需要为自己说的每一句话负责!”
韩砚不屑地撇撇嘴,又对男警官说:“都是男人,你难道不能理解我的处境?”
男警官正色道:“我理解的是,每个人都应该为自己的行为负责。既然您承认了,请签字确认。身为男人,敢作敢当,别给男性群体抹黑。”
韩砚张了张嘴,最终还是在笔录上签了字。
男警官转向陈童解释道:“这份笔录可以作为证据,对您后续提起离婚诉讼会有帮助。不过我也要说明,这不能保证一定能达到您预期的结果,您明白吗?”
陈童点头:“我理解。如果没有其他事情,我可以离开了吗?”
女警接过话:“请稍等,我还想说几句。孩子是无辜的,无论二位之间有什么矛盾,请不要把孩子牵扯进来。”
“是我要牵扯吗?明明是她!”韩砚立刻反驳。
女警严肃地说:“请您冷静。您的儿子今天拼命保护母亲,看您的眼神充满了恐惧和怨恨,这难道不值得您反思吗?”
韩砚低声嘟囔:“多管闲事。。。。”
“你说什么?大声点!”男警官严厉地问。
韩砚瞥了他一眼,悻悻地闭上了嘴。
女警继续耐心劝导:“我知道这些话可能超出了我的职责范围,但我真心为孩子的成长环境担忧。不管你们是否离婚,都应该为孩子提供一个安全健康的成长环境。”
韩砚不耐烦地说:“只要她安分守己,我也不会让儿子面对这些。”
陈童坚定地说:“我认为只有离婚才能彻底解决问题。而且,儿子必须跟我。”
韩砚冷冷地瞪着她:“你等着瞧!既然你执意要离婚,我奉陪到底。但儿子,你休想带走!”
陈童不再理会他,起身离开。
在另一间接待室里,沈云溪正陪着陈童的儿子。
门一开,孩子立刻跑向母亲,紧紧抱住她。
“妈妈。”
陈童看着儿子,眼中满是愧疚:“儿子,如果妈妈和爸爸分开了,你会怪妈妈吗?”
孩子眼眶湿润:“妈妈,我舍不得你。”
陈童将儿子搂入怀中:“妈妈也舍不得你,妈妈绝不会放弃你。”
这时韩砚经过门口,厉声喝道:“韩哲,跟我回家!你妈妈不要你了!”
陈童强忍怒气,考虑到还在派出所,只是轻轻安抚着儿子。
沈云溪忍不住反驳:“请你注意言辞!不要在孩子面前说这种话!”
韩砚指着沈云溪:“沈云溪,她要离婚,肯定是你怂恿的!你给我等着!”
沈云溪站起身:“想动手吗?你打陈童是家暴,但打我就是故意伤害。你也是律师,应该明白其中的区别。”她顿了顿,“或许正是因为太懂法律,你才敢对妻子动手吧?”
韩砚正要反驳,被赶来的警察制止。
“请保持安静!在派出所内禁止争吵!”警察严肃警告。
韩砚转向儿子:“跟我回去。从今天起,她不是你妈妈了,以后我会给你找个更好的妈妈。”
沈云溪冷静地说:“看来你确实没怎么处理过离婚案件。正常情况下,想要争取抚养权的一方应该努力营造良好的亲子关系,用行动证明能给孩子更好的成长环境,而不是恶意诋毁另一方。”
韩砚讽刺道:“一个早就转行的人还这么懂行,该不会是你自己也准备和周澄离婚吧?”
陈童立即打断:“你不要胡说八道!不如直接问问儿子,他愿意跟谁在一起?”
孩子紧紧抱住陈童:“我要妈妈!”
韩砚气得脸色发青,转向警察:“她这是在抢我儿子,你们不管吗?”
男警官深吸一口气:“这不在我们职权范围内。”
韩砚正要发作,女警接过话:“但如果您在这里辱骂或动手,就是我们的职责范围了。关于孩子抚养权的问题,我们已经强调过要尊重孩子意愿。作为警察,我们不能强行改变任何公民的意愿,即使是未成年人。请您通过法律途径解决纠纷。”
韩砚冷笑一声:“行,讲法律是吧?我在行。陈童,你等着瞧!”
陈童看着他离去的背影,无奈地摇了摇头。
沈云溪轻声说:“先去我那里住吧,我担心韩砚会跟踪你们。”
陈童沉思片刻,最终点了点头。
派出所门口,夜色已深,昏黄的路灯在地上投下斑驳的光影。
韩砚果然没有离开。他倚靠在墙边,指间夹着的烟头在黑暗中明明灭灭。
见到陈童一行人出来,他立刻扔下烟蒂,用脚碾灭,快步迎了上来。
沈云溪反应极快,一个侧身就将陈童和孩子严严实实地护在身后,警惕地盯着他。
然而出乎意料的是,韩砚在距离他们几步远的地方突然停住,紧接着“扑通”一声跪在了冰冷的水泥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