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格子衫的大哥凑得最近，鼻子使劲嗅了嗅，手里还捏着没啃完的鸭翅，语气带着点不信：“老陆，你这嘴比谁都叼，以前吃个饭挑三拣四的，能让你说香的，肯定不一般。”
“就是就是，”另个戴鸭舌帽的出租车司机也挤过来，鸭舌帽压得低，遮住了大半张脸，只露出个下巴，
“你刚说在哪买的？别藏着掖着啊！我们这跑夜路的，就盼着能吃口热乎又香的，总比啃凉馒头强。”
老陆把臭豆腐盒往石桌上一放，打开盖子——黑亮亮的豆腐块裹着红棕色的卤汁，上面撒着蒜蓉和小米辣，热气往上冒，一缕缕香味直往人鼻子里钻，连空气里都飘着股让人开胃的辛香。
他拿起牙签，叉起一块递给穿格子衫的大哥，语气带着点自豪：“就在殡仪馆旁边的小吃摊，老板是个年轻姑娘，摊子收拾得干干净净，比你们想的强多了。别瞎扯什么女鬼做饭，人家正经做生意的，手艺好得很！”
穿格子衫的大哥接过去，塞进嘴里嚼了两下，眼睛瞬间亮了，原本皱着的眉也舒展开：“卧槽！这也太香了吧？外酥里嫩的，卤汁还够味，比我老家巷口那家开了二十年的老字号还好吃！”
小孙也急着叉了一块，烫得他直咧嘴，却舍不得吐，含在嘴里含糊道。
“这辣度也刚好，不烧胃还够劲，吃完嘴里还留着香味，比泡面强一百倍！明天我跑完这趟，也绕过去买一份，再尝尝那盒饭，能送这么好吃的臭豆腐，盒饭肯定也差不了！”
戴鸭舌帽的司机也叉了一块，慢慢嚼着，没说话，却点了点头，砸了砸嘴，眼神里带着点满足——大概是太久没吃到这么合口味的东西了。
一群人也不客气，你一块我一块地分起来，本来就只有八块臭豆腐，没两下就分完了，连盒子里剩下的卤汁，都有人用馒头蘸着吃了。
老陆看着大家吃得满足，笑得更得意了，把空盒子扔进旁边的垃圾桶，拍了拍手：“行啊，明天咱们一起去！那姑娘说了，我带朋友来，每份都给便宜五块，还送份酸萝卜。
到时候让你们也尝尝那盒饭，腊鸭焖藕、肉末茄子，还有西红柿鸡蛋汤，分量足，味道还正，三十块钱花得值！”
“真的？那明天咱们可得一起去，我早就吃够泡面了！”小孙拍着大腿说，眼睛里满是期待。
穿格子衫的大哥也点头：“对，一起去！我还得再买份臭豆腐当夜宵，跑夜路的时候吃，也能提提神。”
夜风从路口吹过来，带着点凉意，却没吹散空气中残留的卤香。
加油站的灯还亮着，白花花的光洒在一群司机身上，他们围着老陆，你一言我一语地聊着那碗臭豆腐，连手里没吃完的泡面和馒头都没人碰了——大概是尝了香的，就再也瞧不上那些没滋味的东西了。
每个人的脸上都带着点期待，满脑子都是明天要去苏映雪的小摊，再尝一口那外酥里嫩的臭豆腐，再吃一份热乎又香的盒饭。
老陆靠在货车上，看着兄弟们兴奋的样子，心里也跟着暖和。他想起苏映雪递盒饭时的笑容，想起那碗热乎的腊鸭焖藕，又想起刚才臭豆腐的香味，忍不住掏出手机，在司机群里发了条消息：“明天凌晨一点，加油站集合，带你们去吃好吃的臭豆腐和盒饭，保证不亏！”
消息刚发出去，群里就炸了锅，一个个都回复“算我一个”，他笑着把手机揣回兜里，抬头看向夜空——虽然夜色深，却好像没那么冷了，连星星都显得亮了些。
晨光刚透过小吃车的车窗，苏映雪就从菜市场拎回了半扇羊蝎子。新鲜的羊蝎子带着点血水，骨缝里还嵌着嫩肉，她先把羊蝎子放进大盆里，用清水浸泡两小时，中间换了三次水，直到盆里的水变得清亮——这样能泡掉血水，炖出来的汤才不腥。
泡好的羊蝎子冷水下锅，她往锅里扔了几片生姜、两段大葱，再倒半碗料酒，开大火煮沸。浮沫很快浮上来，像层灰白色的泡沫，她拿着勺子轻轻撇掉，连细小的浮沫都没放过。等水再次沸腾，她把羊蝎子捞出来，用温水冲掉表面残留的浮沫，沥干水分备用——这一步要是用冷水冲，肉会变柴，她记得老家炖肉时，奶奶总这么叮嘱。
架起铸铁大锅，倒少许菜籽油，油热后下姜片、葱段、两颗八角、一小块桂皮，小火慢慢煸出香味。等姜片变成浅棕色，她把羊蝎子倒进去，大火快速翻炒。羊蝎子的表面渐渐煎得微黄，油脂渗出来，带着肉香飘满整个后厨。她一边炒，一边往锅里加两勺生抽、一勺老抽，翻炒均匀，让每块羊蝎子都裹上酱红色的酱汁，看着就有食欲。
接着加开水没过羊蝎子，水量要足，因为得炖一个半小时。她盖上厚重的木盖，转小火慢焖。蒸汽从锅盖缝里钻出来，带着淡淡的肉香，她每隔二十分钟就会掀开盖子，用勺子轻轻搅动一下，防止锅底糊掉。炖到一个小时时，她往锅里加了块冰糖，再撒少许盐调味——冰糖能提鲜，还能让汤的颜色更亮。
趁着炖羊蝎子的间隙，苏映雪开始准备菜心。广东菜心选的是嫩苗，根部削掉一点，叶子摘洗干净，沥干水分。她烧了锅开水，加少许盐和几滴食用油，把菜心放进去焯烫。水再次沸腾后，煮三十秒就捞出来，过一遍凉水——这样菜心能保持翠绿，口感也更脆嫩。最后用筷子把菜心摆成圈，放在盘子里，看着清爽又好看。
然后是鱼香肉丝，这是下饭的关键。她把猪里脊肉切成细丝，加一勺料酒、半勺生抽、少许淀粉，用手抓匀，腌制十分钟。再把胡萝卜、青椒切成细丝，泡发的木耳也切成丝，葱姜蒜切末备用。调鱼香汁是重点，她往碗里加两勺生抽、一勺醋、一勺白糖、半勺淀粉、半碗清水，搅拌均匀，放在旁边备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