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下好了,丢人丢到家了。
付了钱,她拉着苏云溪赶紧遁走了。
一路走出了国营商店的大门,她才停下脚步,叉着腰瞪着苏云溪,没好气地说道:“我不管,刚刚都是你害我丢人现眼的,你必须请我喝汽水赔罪!”
苏云溪看着她那副恼羞成怒又带着点委屈的模样,无奈地摇了摇头:
“行吧行吧,就当是我赔罪了,一瓶汽水而已,我请你。”
听到这话,文清月脸上的阴霾才一扫而空。
“这还差不多,算你有点良心。”
宁峰城的街头很是热闹,两人沿着街道走了没多远,就看到一个支着遮阳棚的冷饮摊。
摊主是个笑眯眯的老大爷,看见她们两个穿着军装的姑娘走过来,连忙热情地招呼。
“两位同志,要不要来瓶汽水?冰镇的,解暑得很!”
文清月率先走了过去:“来两瓶!”
苏云溪付了钱,接过老大爷递过来的两瓶汽水,瓶身结着一层薄薄的水珠,透着丝丝凉意。
她和文清月走到路边的梧桐树下,倚着树干,拧开瓶盖,仰头喝了一大口。
冰凉的汽水顺着喉咙滑下去,带着甜甜的橘子味,瞬间驱散了夏日的燥热,两人都忍不住舒服地喟叹了一声。
文清月舔了舔嘴角的汽水渍,斜睨着苏云溪。
“喂,苏云溪,你那手正骨的手法,都挺厉害的。你那接骨手法是在哪儿学的?跟哪个名师学的?”
苏云溪靠着树干,闻言笑了笑。
“跟我师傅学的,他是个老中医。”
文清月听后,连忙追问道:“老中医?那他是不是哪个军区医院的大拿?我怎么从来没听说过?”
在她看来,能教出苏云溪这么厉害的徒弟,师傅肯定不是一般人。
苏云溪摇了摇头,“他没在医院工作。”
文清月愣了愣,显然是没想到会是这样的答案。
“那……那你能不能教我?我也想学那正骨的手法。”
苏云溪看着她那副明明想学,却又硬撑着不肯放低姿态的样子,忍不住逗她。
“想学啊?那简单,先喊声师傅来听听,我就教你。”
文清月的脸瞬间红了,她猛地瞪了苏云溪一眼。
“呵,做梦呢你,苏云溪,你少得意,不教就不教,我还不稀罕了呢!”
苏云溪看着她气鼓鼓的样子,笑得更厉害了。
“逗你的,教你也不是不行,不过这接骨和正骨的手法讲究的是力道和精准度,得先从认穴位开始,还得练手劲,可不是一天两天就能学会的。”
文清月闻言高兴起来,嘴上却还是不饶人。
“谁……谁稀罕你教了?我就是随便问问。”
两人正说着话,苏云溪的目光无意间扫过不远处的一个拐角,眉头却突然皱了起来。
只见一个穿着灰色褂子的男人,正鬼鬼祟祟地跟在一个挎着菜篮子的女人身后,手已经悄悄伸进了女人的布包里,手指灵活地夹着一个钱包,眼看就要得手。
苏云溪的眼神一冷,没有丝毫犹豫,弯腰从地上捡起一块小石子,手腕猛地一扬,石子就像长了眼睛似的,精准地砸在了那男人的手腕上。
“哎哟!”
男人痛呼一声。
文清月反应极快,听到痛呼声的瞬间,就已经认出了那男人的动作。
她二话不说,猛地冲了上去,一把攥住了男人的手腕,力道大得让男人又是一阵惨叫。
“光天化日之下竟敢偷东西。”
文清月的声音冷厉,愤怒的骂道:“你胆子也太大了!”
那个挎着菜篮子的女人这才反应过来,低头一看,发现自己的布包被拉开了一个口子,钱包掉在地上。
她连忙捡起钱包,对着苏云溪和文清月连连道谢。
“谢谢两位同志,谢谢你们啊!要是这钱包丢了,我家这个月的口粮钱就没了!”
苏云溪走上前,“大姐,没事,以后出门多注意点,看好自己的东西。”
女人感激地点点头,小心翼翼地把钱包揣进怀里,匆匆忙忙地走了。
文清月死死地攥着那小偷的手腕,眼神凌厉地盯着他。
“我告诉你,我们是军人,你敢在宁峰城的街头偷东西,就是在挑衅军纪!今天算你运气好,我们还有事,不然直接把你扭送到派出所去,让你好好尝尝蹲大牢的滋味!”
那小偷疼得额头冒汗,手腕被文清月攥得像是要断了一样,再看到两人身上的军装,更是吓得魂飞魄散,连忙求饶。
“对不起!我错了,军人同志,我再也不敢了,我就是一时糊涂,求求你们放过我吧!”
文清月冷哼一声,抬脚在他的腿弯处踢了一下,力道不大,却足以让他疼得踉跄了一下。
“还不快滚!下次再让我们看到你偷东西,绝不轻饶。”
那小偷如蒙大赦,连忙挣脱开文清月的手,连滚带爬地跑了,临走前还不忘恶狠狠地瞪了苏云溪和文清月一眼。
苏云溪的目光一直追着小偷的身影,看到他跑到不远处的一个巷口,和几个穿着流里流气的男人汇合了。
那些人显然是他的同伙,刚才看到小偷被抓,就急匆匆地躲进了巷子里,此刻正对着她们的方向指指点点,眼神不善。
苏云溪连忙拉了拉文清月的胳膊,压低声音说道:“快走,我感觉我们可能惹上麻烦了。”
文清月满不在乎地撇撇嘴,拍了拍胸脯。
“怕什么?难道他们还敢对我们军人动手不成?借他们几个胆子!”
苏云溪苦笑了一声。
“你想的太简单了。”
虽然他们的军人身份是一种威慑,但是宁峰城是高筠群山的枢纽,天南地北的人都汇聚在这里,鱼龙混杂,什么样的人都有。
那些地皮无赖,平日里横行惯了,根本不怕什么规矩,她们坏了他们的财路,他们说不定真的会报复她们。
文清月却根本不相信,嗤之以鼻地说道:“他们敢?我看他们是活腻歪了。”
苏云溪知道她的脾气,也懒得和她争辩,只是心里隐隐有些不安。
两人原本的逛街兴致也没了,苏云溪想起基地里的医疗设备不全,很多中医理疗的工具都没有,就说道:
“我们去看看有没有药店吧,我想购置一些针灸用的银针,还有拔火罐用的罐子,这些东西百货商店里没有。”
文清月点点头,反正她也没什么别的事,就跟着苏云溪一起在街上逛了起来。
两人沿着街道走了一圈,问了好几个人,才在街角找到了一家不起眼的中药店。
店里的柜台后面坐着一个须发皆白的老中医,正戴着老花镜,慢悠悠地翻着一本泛黄的医书。
苏云溪径直走到柜台前,和老中医说明了来意,老中医很是热情,转身从里屋拿出了一沓银针,还有几个陶制的火罐,以及一些做理疗用的艾草。
文清月跟在旁边,看着苏云溪仔细地挑选着那些瓶瓶罐罐,像是在搞什么科学研究一样。
她忍不住好奇地拿起一个火罐,翻来覆去地看了看,皱着眉问道:“这破罐子有什么用?看着灰扑扑的,丑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