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醉又何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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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1章 心如破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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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会在一天半后恢复正常, 给宝贝们带来不便请谅解啊。  听了陆启的话,白亦陵的神情也十分平静:“多谢王爷提醒, 那也是没办法的事。”

陆启漫不经心地说道:“但要抹去这件事,只需要本王一句话。”

刘勃脸上的得意之『色』僵住,不敢置信地看了陆启一眼——他怀疑是自己的耳朵出了问题。

白亦陵摇头一笑,忽然抬手按住陆启的左肩, 身体前倾,凑近他的耳畔。

他低声道:“王爷,您曾说过的话臣都记得清清楚楚, 用不着这样一再试探。您的一句话, 我可要不起。”

他的表情漠然,语调清冷,甚至两人离的这样近,陆启都没有察觉到一丝半毫暧昧的气息。

他以前觉得白亦陵粘着自己烦人, 现在忽然有点堵得慌。

——前一阵子还要死要活地说离不开他,现在又变了一副嘴脸, 装的真像是那么回事,以后总有他后悔的那一天。

陆启冷笑道:“好, 有志气!”

说完之后,他竟然连刘勃都不管了,拂袖而去。

一个『毛』茸茸的小脑袋从不远处的轿子后面探出来,小狐狸四下张望, 眼见陆启没有注意到自己, 立刻蹭蹭跑到白亦陵脚边, 兴奋地冲他摇了摇尾巴。

——他刚刚在外面捡到了一条正在冬眠的蛇,便“顺便”给扔到陆启的轿子里面去了,出来之后又听见了白亦陵的话,简直心情好到飞起。

白亦陵:“……”

讲真啊,他觉得这两只好像都有病。

陆启是带着气走的,压根就把刘勃忘在了脑后,刘勃也破天荒地没有跟上去,而是站在原地上下打量着白亦陵。

白亦陵冲他挑了挑眉:“刘公子,还有事吗?”

到了这个份上,刘勃反倒也冷静了下来:“白亦陵,有你的,你心眼玩的不错。”

话至此处,他也总算『露』出了自己真实的面目。

刘勃这个人,就算是不看原着,白亦陵也已经足够了解。

——他虽然是王夫人的亲弟弟,但足足比其长姐小了十五岁。刘勃小的时候,姐姐刚刚嫁给当时还官位不高的王畅,父亲的爱妾生了个极为聪明伶俐的庶子,导致正妻嫡子受尽欺凌。直到后来,刘勃的母亲设计将那名妾侍陷害而死之后,才逐渐夺回了自己的地位。

在这种环境之下长大,刘勃此人狡诈善变,他知道陆启『性』格多疑,但需要拉拢刘大将军,因此便在他的面前表现的单纯浮躁,但其实背地里对待其他人,又是另外一番态度。

当初白亦陵被穿越者给穿了,假装“单恋”陆启的那段时期,便没少观赏对方那副两面三刀的绿茶婊嘴脸。

他看刘勃不装了,便悠然道:“不敢当。其实这事我没有什么功劳,主要是有句话叫因果报应,还有句话叫自作孽不可活。”

刘勃神情阴郁,语调一反常态的低沉冰冷:“你果然卑鄙,竟然欲擒故纵,想用这种办法将王爷抢回去!”

他并不喜欢男人,也不喜欢陆启,但他喜欢陆启的身份和权势,绝对不容其他人夺走。

真想告诉他,陆启身为小说主角,以后身边出现的真正爱慕者,可多了去了。

白亦陵笑了一声,虽然根本就没打算跟刘勃抢什么王爷,还是忍不住想杠一杠:

“刘公子,我记得你以前对我说过,王爷虽然嫌弃我看重你,但我可千万不能记恨你,因为这都是王爷的意思,你也没办法——怎么着,自己的话这么快就忘了?”

这句话代表着他昔日胜利者的姿态,从白亦陵口中说出来格外令人觉得耻辱,刘勃拳头攥紧,勉强留出三分理智,还知道自己打架打不过,没有动手。

白亦陵轻轻地拍了下他的脸,柔声道:“滚吧,凭你还惹不起我。”

说完之后,他拍拍手,小狐狸灵活里爬上了白亦陵的肩头。白亦陵大步离开,腰侧的长刀在阳光下折『射』出锐利的光线,晃的刘勃眼睛刺痛。

系统:

白亦陵:“……”

舆论这两个字的意思,他在韩宪的意识中曾有所了解,但那恐怖的威力,却是在结案之后才真正体会到的。

“鬼火杀人”案终于告破,王海云归案,王夫人受到了极大的刺激,疯疯癫癫,被刘家接了回去。案情上报之后,这出伦理大戏引得朝廷上下议论纷纷。

由于王畅是在最繁华的街道上当众离奇死亡,自从他出事以来,京都传播着各种关于鬼怪的留言,百姓们人心惶惶,生怕会放火的厉鬼再次跑出来作祟。

现在凶手一找到,为了安抚人心,官府特意下达公文,讲述了整件事情的来龙去脉。

原来是王夫人的娘家铺子做生意亏下了一笔巨款,王畅趁火打劫,将夫人的铺子据为己有,但因为冒险贩卖私盐被抄没,他非但没能把亏空补上,反倒更添债务,欠了郭家足足十万两白银。王畅走投无路之下,竟想到用女儿抵债这一损招。

郭伟河不求娶到王小姐,只与她私会,数月下来,不但抹了王畅的债务,还供给他金银养了不少外室,最终王小姐忍无可忍,酿成惨祸。

虽然公文言简意赅,很多细节都略去了,但是其中的前因后果众人也都看得明白,这样一来,百姓们倒是不慌了,王家和刘家的脸面却也丢了大半。

杀人的是王海云,但她的遭遇也引起了不少人的同情,一时间人们都在纷纷咒骂卖女求荣的王畅和对整件事情坐视不理的王夫人刘氏。

此事白亦陵是职责所在,不过案子是他破的,人是他抓的,具体情况更是他一五一十地向上汇报,要说刘家在深受困扰的时候对他丝毫没有芥蒂,也是不大现实。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京都就悄悄传开了一阵流言,说是整件“鬼火杀人”案另有隐情,其实是白亦陵被退婚之后挟私报复,才会查出一个这样的结果。

“我呸,简直是一派胡言!难道六哥还能『逼』着他们杀人放火不成?就这样的屁话也有人信?”

常彦博一脚踩在桌子上,愤愤地说:“造谣的都应该抓起来!”

这时还没到正式应卯的时辰,卫所里只有几个早到的人聚在一起说话。

卢宏道:“这事不好办,咱们都知道背后推波助澜的人是刘大将军府,偏偏没有证据。就算抓几个人回来证明,一来证人如果先招供再反口,很容易惹一身麻烦,二来谣言已经传播开了,也不好澄清。要是能禁止他们讨论这件事……”

闫洋怕冷,双手揣在衣袖里坐在桌后,听到这里摇了摇头,慢悠悠地说道:“防民之口甚于防川,所谓堵不如疏,你硬压着不让他们说是不成的。勿要惹事,平白给六哥添麻烦。”

常彦博道:“那怎么办?”

闫洋道:“我要是知道,还坐在这里干什么?”

常彦博:“……”

卢宏道:“先别说了,小心一会让六哥听见,还得烦心。”

他说这句话的时候还不知道,其实白亦陵早就听见了。这事近来传遍大街小巷,他早上去面馆吃个饭的功夫,邻桌就有人正在议论。

一个身材壮硕的年轻小伙子背对白亦陵而坐,大冬天挽个袖子,『露』出小臂上的虎头刺青,正在比划:

“……我看的真真的,那白大人横的很,带人进了王尚书家里,二话不说就要搜,也不想想那里可是夫人小姐的闺房!绝对就是为了报复去的。”

“谁办案子的时候从死人的家眷头上查起啊?王小姐娇滴滴的,一看就不可能杀人……”

“你问我是谁为什么知道?嘿嘿,告诉你们,我可是在那王尚书手底下当过差,当时就在旁边。”

他手舞足蹈,说的正兴奋,余光忽然看见有人大步走过来,一记窝心脚将他踹下了凳子。

“啊!”

他一声惨叫,重重摔倒在地,后背和『臀』部剧痛的同时,胸口也被人重重踩住。

周围的食客们都吓了一跳,刚才跟他同桌的几个人同时跳了起来。

倒在地上的人头晕眼花,几乎喘不过来气,眼前也都是虚影,嘶声道:“谁?谁他妈敢打你大爷?”

踩着他的人凉凉道:“我是你口中提起的白大人,你怎么着?”

他愣住了。其他人迅速后退几步,挤成一团,大惊失『色』地看着白亦陵。

造谣的小伙子胸口又是一紧,总算反应过来了,眼睛向着对方脸上一扫,顿时吓出一身冷汗。

他连声道:“白、白大人……小人刚才说的话是『乱』说的,您大人不记小人过……我、我不要脸,平常最爱胡说八道……以后不会了白大人!”

这人绝对不是王尚书府的家丁,白亦陵从来没见过他,多半是被刘府雇的,可惜业务能力太差,职业道德也不够,一打就改口了。

白亦陵踹了他一脚:“有本事当面说,我还敬你是条汉子。刚挨了这么几下就顶不住求饶,还是爷们吗?”

这事可大发了,在背后议论朝廷命官,结果碰上了正主,周围的食客都远远地围观,也舍不得离开。

看到这人挨打后秒怂,他们不由纷纷交头接耳,已经产生了些许怀疑。

刚才同桌的另一个瘦高男子比他的同伴要机灵许多,知道越是这时候越是应该硬气,他听白亦陵这么一说,眼珠子转了转,竟然果真站了出来。

他大声道:“白大人,你这样当街殴打无辜百姓,反倒证明了自己的心虚。就算是一个人不说话,那还有悠悠众口。今天我豁出去了!”

“请白大人看清楚了,我是王家的马夫丁大健。”

他拍了拍自己的胸脯,那里掖着厚厚一摞银票,缓解了面对白亦陵时心里面的害怕:

“我能证明,你每回跟王夫人说话的时候都阴阳怪气,显然心里面记恨,而且王小姐当众承认了她跟别人有私情,也让你丢了面子。所以你就故意报复,出事之后放走有嫌疑的青楼□□,反倒揪着两个死了亲人的弱女子不放。天理昭昭,总有一天真相会水落石出的!”

丁大健比起第一个说话的年轻人有经验多了,可以说是带节奏的一把好手。

他说的话分开听着都对,但也都只是表象,偏偏凑在一块,让不明真相的人听着,好像真是那么回事一样。这样一来,揍他或者抓他好像都成了心虚的表现。

周围窃窃私语的声音大了一些。

整个案件过程曲折,涉及不少隐情,连官府公文都是草草带过,要讲明白的话没有半个时辰是不可能的,恐怕那个时候周围的人都要无聊的跑光了。

白亦陵不是天桥上说书的,也根本就没打算耗费那个时间,对方肯定也是看准了他『性』格骄傲,才会胡搅蛮缠。

他终于想起来了他还是个有系统的人。

白亦陵:“系统,我记得我还有个礼包是吧,说什么都对的那个。意思是我说什么别人都信的吗?”

系统头一次被他召唤,非常振奋:

“用吧。”

白亦陵:“……”

虽说略有聒噪,不过听着积分不停上涨的滋味还是挺爽的,他暂时容忍了系统叨『逼』叨的行径。

白亦陵跟几个当值的手下在半路遇上了,一行人还没有到地方,就听见前方不远处人声鼎沸,议论纷纷。

他身后一个高大俊朗的青年见状,大声喝道:“泽安卫办事,闲杂人等退避!”

“泽安卫”三个字一出,围成圈看热闹的人群顿时散出一条路来,『露』出中间一具焦黑的尸体。

尸体的不远处,一个小厮正坐在地上哀嚎,谢泰飞面『色』苍白地站在另一头,被身边的随从扶着。

白亦陵刚好看见小厮冲谢泰飞嚷了什么话,还没听清,只见对方就从旁边的铁铺门口抓了把刚打好的镰刀,照着谢泰飞砍了过去!

这一下太过突然,刃光闪过,人群中爆发出无数尖叫,小厮附近的人连滚带爬地躲闪。

白亦陵一提缰绳,径直纵马向前飞驰,将近人群的时候,他飞身而下,扑向小厮。

这一驰一扑何其潇洒,系统激动,陡然提高了声音:

“帅气的登场!跳下马时要在半空转个圈落地才能体现『逼』格,好的,白亦陵!动作完成满分!”

白亦陵身形闪过,衣袂飘飞,在小厮手腕上一搭一扣,那把差点伤人的镰刀转眼间就已经到了他的手里。跟着他顺势一送,镰刀的刀柄撞中了小厮的中『穴』,将他制住。

从夺刀到点人,前后也不过几息的光阴,街道两旁的人原本大声喝彩,看清他的面容之后又是陡然一静,心醉神『迷』,唯独系统声嘶力竭:

“抢刀!抢刀!抢刀!白亦陵立功了,白亦陵立功了!在这一刻你不是一个人,你代表整个泽安卫,代表整个系统,出了风头!太过瘾了,个人形象飞速飙升,增加100积分——”

白亦陵差点一头扎进地上:“闭嘴!”

其余的人也纷纷下马。刚才喝令众人退下的青年名叫常彦博,是兵部侍郎的小儿子,他看着地上焦黑扭曲的尸体,惊疑问道:

“到底是怎么回事?这周围也没地方着火,人怎么就烧成这样了?”

这场景太过可怕,旁边围观的人群当中,除了寥寥几个胆大的姑娘在观望以外,剩下的大多都是成年男子。

听见他询问,一个较为胆大的汉子主动说道:“没有什么地方起火。官爷,您是来得晚没看见,火苗是自己从这个王尚书老爷的身上,冒出来的!”

常彦博看看地上十成熟的王尚书,惊问道:“你说什么?”

汉子压低声音,神神秘秘:“这事从头到尾小人都在场,可是看的真真儿的,王大人本来是坐着轿子打街上过去,他前面还有一顶轿子,上面的官爷小人不认识。后来那位爷好像是派人叫王大人,要跟他说什么。两人下轿,站在街边,然后没说两句话,大人身上‘呼’地一下子,就那么凭空着起来了!”

听他讲话的几个泽安卫也被对方讲的这一下子“呼”的牙根发酸,常彦博看看白亦陵,见他一扬下巴,于是又问道:“没救吗?”

“救了救了,哪能眼睁睁看着人烧死呢!”

那人咂了咂嘴,叹息道:“可是实在烧得太快了,当时王尚书叫的那个惨呐!声音瘆的我一身鸡皮疙瘩,眨眼间连人形都看不出来了,大伙就只能见到一团火在地上滚。等拿了水桶把火浇熄的时候,这人都没气了。”

他一边说,周围的人一边点头应和,还有人『插』嘴补充:“喏,大人们看看那边的官爷,就是方才跟王大人说话的那个。”

说话间,仵作也已经背着箱子匆匆赶到,白亦陵让他验尸,自己顺着汉子手指的方向看去,正好跟谢泰飞四目相对。

他嘴唇略勾,浅笑拱手:“谢侯爷,没想到咱们这么快就再见着了。”

谢泰飞想起自己走出白府时那句“我再也不想看见你”:“……”

还让不让人活了?打脸也不带这么快的。

事实上,他也确实算得上是霉运当头,这一天过了大半就没遇上一件好事。

在这件事发生之前,王谢两人挨了白亦陵一通损,几乎是被赶出了白府的,各自心里都憋着一口气,但即便如此,他们还是不得不勉强端起一副相处和谐的架势一同离开。

否则“谢侯爷同王尚书同去白府,出门之后面『色』不虞,形同陌路”的消息传出去,引起他人猜测,伤的还是谢家和王家的面子。

谢泰飞坐在轿子里,被人抬着走了一会,逐渐冷静。如今事成定局不能改变,但如果因为一时意气把王家由同盟变成寇仇,对他也半点好处都没有。

正因如此,他才会把王畅从轿子上叫下来。本来打算利用这件事跟对方谈些条件,结果条件没有谈成,反而亲眼目睹了一场“火烧活人”。

谢泰飞早年征战沙场,见过不少世面,一个大活人在面前活活烧成了炭,他虽然受惊不小,举止倒也算镇定。

直到这时被直接跟白亦陵碰了个正着,谢泰飞觉得自己挂在脑袋上的脸皮岌岌可危,心里堵得吐血,一脸僵硬地重新讲述了事情经过。

他的说法却是与周围的群众们说的没什么两样。

白亦陵想着案情,倒也没空跟谢泰飞较劲,听完之后刚要开口,身边走来一人,低声道:“指挥使。”

他一转身,来人是个瘦高的青年,名叫杨准,是他辖下一名普通军士,此刻杨准正押着王畅的那名意图伤人的小厮。

小厮本来被白亦陵点了『穴』道,刚刚为了向他问话,杨准把『穴』道给他解开了。

他对白亦陵禀报道:“大人,这小厮说王大人出了意外,他就算回去也活不成了,所以想着不如死的刚烈一点,情急之下才会出手伤人。”

白亦陵和杨准交换了一个眼神,两人立刻就心照不宣了。

王畅的夫人刘氏出身将军府,非常彪悍,16岁就打死过在街上调戏她的登徒子,是个远近闻名的母老虎。现在王畅死了,跟着他的小厮估『摸』着也是害怕被王夫人一怒之下给杀了,所以想着搏一把。

但是他为什么要对谢泰飞动手呢?

这个时候还在街上,人多口杂,白亦陵压下心中疑问,说道:“回去再审。”

杨准点头答应了,可就在他要转身的一瞬间,那小厮突然挣开他的手,指着谢泰飞大声嚷道:“他之前跟我家大人有过争执,我家大人肯定是被他用妖法害死的!”

杨准喝道:“一派胡言!什么妖法不妖法的!”

小厮满脸惊恐,声音凄厉:“肯定有的!我亲眼看见的!王大人身上的火忽然一下从他胸口冒出来!就是那样凭空冒出来!”

他的眼睛瞪到了极致,简直像是要从眼眶里面掉出来一样,额头上布满了虚汗:“他带着火满地打滚、惨叫……火烧的他身上的皮肉都翻起来,滋滋直响……那鬼、那鬼肯定就在这里!不是他,难道是吗?或者你?还是你——”

阳光明媚的午后,这癫狂的声音让不少人的背后都冒出一层冷汗,周围的人群瞬间散去不少,杨准几次没有挡住,白亦陵干脆一巴掌下去,把他给拍晕了。

“杨准,把他带回去。”

扬淮答应了一声,顿了顿,低低对白亦陵道:“您说,不会真的有鬼吧?”

白亦陵淡淡一笑:“有没有鬼我不知道,但出了人命,不管他是人是鬼,都得给我显形。”

杨准道:“那是自然。”

他转身离开,白亦陵看着他的背影沉思,系统“叮咚”一声,冒出对话框:

白亦陵“哼”了一声:“我看也是。他刚才是不是故意松开那个小厮,就为了让他说话?”

白亦陵被提醒了:“我现在有多少积分?”

白亦陵道:“有劳了,都给我换成生命时长。”

系统不敢置信,试图推销:

白亦陵:“咦,我怎么觉得你这种行为在韩宪那个时代叫什么……诱导消费呢?我积分花在哪里不是花呀?”

系统委屈巴巴:

白亦陵:“原来如此。”

他继而一笑:“但是我不需要。”

系统:

系统那个坑爹的出厂值让白亦陵非常缺乏安全感,他认为现在多积攒一些生存时长才是当务之急,至于杨准……敢在他面前惹事,白亦陵还真的想看看,这小子到底要干什么。

毕竟在他重新夺回自己的身体之后,这本书后续的原剧情也会相应改变,王大人的死在上一回本来是没有发生过的。

白亦陵走到尸体旁边,百无禁忌地上下打量,询问仵作:“看出什么来了?”

仵作本来正半蹲着验尸,白亦陵示意他不用起来,自己也一提前摆,在仵作的身边半蹲下来:“说吧。”

“是。”仵作回道:“大人请看,死者的两手紧缩,呈斗拳状,皮肤干脆开裂,虽然口、鼻、咽喉处只有较少的烟灰附着,但喉头处有水泡,可以断定确然是烧死无疑。”

白亦陵沉『吟』不语,正常来讲,被烧死的人在死亡过程中会大口呼吸,呼吸的时候就会将火焰中的烟灰、炭末吸入呼吸道内,观察死者的口鼻处是否能见到烟灰炭末,是鉴别一个人被烧死还是死后焚尸的首要因素。

但王尚书就不一样了,他虽然是被烧死,可周围的环境很正常,着火的从始至终只有他自己,仵作的发现验证了这一点。

死法如此诡异,没有问题才是最大的问题啊!

周围百姓的说法没有出入,问完了话就被泽安卫的人驱散了。白亦陵想起刚才小厮那句“火从他的胸口一下子着起来”,心中一动,伸手顺着焦尸的胸口一溜『摸』下去,脸『色』有些诧异。

仵作一脸敬佩地看着他。

这具尸体焦黑开裂,皮肤脱落,几乎已经没有了人形,就算是他当了多年的仵作,在验尸时也是强忍着不适,但白亦陵却是不避其秽,动作细致,这也难怪自他上任以来,手下从来就没有出过冤案。

这时,白亦陵的下属闫洋从旁边过来,说道:“六哥,王尚书府来人了,一定要求抬回尸体。”

闫洋的『性』格很细致,他提了这么一句,还担心白亦陵没有明白自己的意思,稍微压低了声音提醒道:

“王尚书夫人刘氏的同胞兄弟,就是刘勃。他跟你的关系一直不好,最近倒是好像挺得临漳王喜欢的,六哥你小心他找茬。”

白亦陵笑着拍拍他的肩膀。

刘勃与他之间确实有着过节,但这些过节也全都是因为闫洋口中的另外一人——

先帝最小的儿子,临漳王陆启,也是这本书里的原主角,白亦陵曾经的……恩人。

白亦陵默了默,将卷宗翻过一页,说道:“郭伟河也是个传奇人物……嗯?他是在大溪桥那里落水的,和咱们这边距离不远吧?”

卢宏还是觉得不可思议,在他的滤镜之下,自己这位上司绝对可以算得上是这世间最完美的男子,人人想嫁。

就算是郭伟河真的很能挣很有才,那也比不上白亦陵官职在身,容貌出众,雅擅诗书,武艺不凡啊!

这王小姐的审美奇葩到这种程度,只能感叹一句问世间情是何物,直教人瞎了双目。

他心里直摇头,听到白亦陵这么问了,于是说道:“不错,穿过两条街就到了,但我还没有来得及过去。”

郭伟河并非官身,他的死亡也没什么出奇之处,别说这案子用不着白亦陵过目,就算是卢宏都没有参与,他调查出来这些结论之后,就先赶着给白亦陵汇报来了。

两人说到这里,原本趴在桌角软垫子上的狐狸忽然走了过来,旁若无人地往两人中间一挤,爪子就踩在了卷宗上面。

身为一只系统认证的霸道总狐,他无论做什么事都有一种坦坦『荡』『荡』气势『逼』人的劲,卢宏前一天试图撸狐狸的时候被挠过,见状“哎呦”一声,连忙向后躲。

不过这次狐狸对他不感兴趣,而是站在原地看着卷宗,就好像懂得上面写了什么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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