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开的烟盒中几根烟躺在里面，烟灰缸里盛着满满的烟灰，七八个烟蒂歪倒在里面。
李瑶筝的嗅觉很灵敏，其实她一进门就闻到了些微烟味，这会儿看到气味来源，她皱着眉端起烟灰缸走到客厅，倒去垃圾桶。
正巧钟韵过来寻她，见她手里的烟灰缸，目光顿了下，将手中的衣服递过去。
“这是刚洗干净的，浴室里的热水是即时的，你现在就可以进去洗澡，卫生间柜子里有新牙刷，你直接用就好。”
李瑶筝望着她明显疲累的脸色：“要不还是你先洗吧？早点休息。”
这时，钟韵的手机响了几声，她看了一眼，又是詹思思。
钟韵无奈：“你先去吧。”
“好。”李瑶筝飞快扫了一眼身后的卧室，这里能睡觉的地方，除了卧室里的一张床，就只有客厅里的沙发。
床很大，睡三个人都绰绰有余，沙发不大，只能坐两个人。
所以这人打算今晚怎么睡呢？
李瑶筝来到卫生间门口，刚要开门，钟韵忽然叫住她。
“等等，你的手，方便洗澡么？”
李瑶筝的手受伤了确实不能沾水，而钟韵这话的意思，难不成是要帮她洗澡？
呼吸已经开始不顺畅了，李瑶筝不争气地咽了咽口水。
经年看过的一些少儿不宜的偶像剧经典桥段一一浮现在脑海中，借由身上负伤而顺势发生的浴室打码情节、花洒下冒着粉红泡泡的暧昧画面……
“戴上这个，别淋湿感染了。”清冷的声音传来，钟韵将一包东西塞给她。
一次性手套。
李瑶筝：“……”
真周到。
“或者，你干脆忍一下，暂时别洗澡了，”钟韵还是不放心，比自己受伤谨慎得多，“直接去休息吧。”
不洗澡就不上床是钟韵为了满足自己的洁癖心理而定的规则，而规则就是用来打破的。
洁癖什么的，在她家夫人面前屁都不是。
“没事的，我简单冲一下就好。”李瑶筝可不想自己脏兮兮地留宿，她抱着手套和衣服推开卫生间的门，钟韵再次叫住她。
“那个……洗手池上面的镜子碎了，还没换，你要用的话，卧室里有镜子。”
李瑶筝点点头：“好。”
进入卫生间关上门，李瑶筝忍不住低头嗅了嗅怀里的衣服。
是和她失而复得的阿玉一样淡淡的清香。
再一抬眸，她看到了旁边惨不忍睹的镜子。
当即了然。
倏然灵光一现，一切事情都对上了。
想到钟韵手上的伤，李瑶筝抱着衣服，双臂收紧。
停电的第二天晚上，一门之隔的房间里，到底发生了什么？
客厅里，钟韵打开手机，看着詹思思一小时前发来的消息。
“前几天我把章书怡拉黑了，她今天上门来找我，叫我一定去参加她的婚礼，真不知道她想干什么，我真的好想打她啊！要不是看她肚子显怀了，我一定替姐姐狠狠扇她几个耳光！”
后面还有满屏的咒骂表情包。
钟韵叹了口气，点开语音通话打过去。
“钟钟！你怎么才想我来？”詹思思老大不乐意，一上来就控诉钟韵。
钟韵直奔主题：“你答应她了吗？”
“怎么可能！”詹思思瞬间义愤填膺，“你把我当成什么人了？我要是去参加她的婚礼，我还对得起姐姐吗？”
钟韵当然不怀疑詹思思的为人，“但是她专门去找你，你不答应她会放弃？你是怎么应付她的？”
“我说我要走啊，本小姐不在荣城待了，怎么参加她的婚礼？啐！”
钟韵拿出一根烟，耳听浴室水声，转身步去厨房，“你确定要来余城？”
“非常确定！我已经在打包行李了，过两天就寄出，下周你记得留意快递电话啊，好好接收我的家当，然后准备迎接姑奶奶我的大驾光临吧！”
钟韵打开油烟机，点燃烟，“你不会打算来了以后直接住我这吧？”
詹思思理直气壮：“这还用说？我到了余城谁也不认识，而且我现在没钱了，你总不能让我和达达流落街头吧？当然是要投奔你啦！”
言语间还透着几分得意，钟韵已经能够想象出詹思思此时欠揍的嘴脸了。
钟韵眼看缕缕飘然的烟被油烟机吸走，无奈道：“我知道了，到时候再说吧。”
“怎么着？”詹思思气鼓鼓，“你这个孤家寡人，我和达达去陪你，你还不乐意？”
不等钟韵回话，詹思思又道：“除非你脱单，我和达达第一时间腾地方，绝不当你爱情路上的绊脚石，但关键是，你什么时候能脱单啊？”
说着，她自顾自开始翻旧黄历：“想当年，初中咱们班里就有一群小迷妹小迷弟成天在你屁股后头跟着。”
“高中的时候就更不用说了，每节课下课都有人到班级门口来看你，送来的情书一大把。就连食堂打饭的阿姨每次都给你打满满一勺子肉，感觉你是她亲闺女，我们都是后的，吃你吃不下的边角料。”
“谁成想你是个不懂七情六欲的呆头和尚，半点机会都不给人留，辜负了多少少男少女的芳心暗许，到现在居然一次恋爱都没谈过。”
往事不堪回首，钟韵听得脑仁疼。
小时候的钟韵，孤僻，少言寡语，一点都不讨喜，与詹思思开朗聒噪的性格截然相反，偏偏有不少人就喜欢钟韵这一款，而且追她的人还有男有女。
钟韵至今都无法理解，詹思思还特爱拿这事打趣她。
钟韵吐出一口烟：“你不也没谈过？”
娱乐圈里的老公倒是不少，一到现实中，表白的男生没等上前，詹思思就火烧屁股一般，撒丫子就跑。
“我？我我我那是缘分未到。”詹思思突然支支吾吾。
钟韵灭了烟，关掉油烟机，回到客厅里，刚好卫生间的门被打开，李瑶筝的声音传来：“我洗好啦，你也快去洗洗早点睡吧。”
“谁在说话？”詹思思耳朵贼灵，可算是被她逮到现行了，“好嘛，怪不得不想让我搬去你那住，原来是金屋藏娇了啊！大晚上要跟哪个女人一起睡啊？”
钟韵没理她，转过头去，眼神一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