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清晨，齐牧带着齐崖和小李子三人赶到凤凰裁缝铺的时候，看到了惊掉下巴的一幕。
前院九顶临时帐篷里火光摇曳，不时有送煤送炭的人穿梭期间。
外围一群看热闹的也不嫌冷，眉毛上都挂着白霜，脸上却看不见丝毫疲惫。
众人看见齐牧到来，马上就有人通风报信。
“来了来了，大家准备好！”
“哎呦喂，这祖宗可算来了，这一夜是真难熬啊！”
“你才熬一夜，我可是从昨天下午一直熬到现在！感觉腰都要断了……”
“你们还好，最起码火炭没断过，你看看我主家，哪有人管我啊？”
外面研究的热闹，屋子里的讨论也没有停止。
孔凤炫耀般地对齐牧说道：“外面的人昨天还趾高气扬，今天一个个都冻成了狗，哼，让他们拿鼻孔看人！”
朱琳芳笑着打了她一下，埋怨道：“姑娘家家的，别那么市侩，来者是客，不能说，不能说！”
她嘴上说着不能说，但是脸上的表情是真的精彩。
这家老字号，整整传了三代。
可是老两口活了一辈子也没见过这种场面。
买东西遭抢购还不算完，还得排队，还得遭罪。
关键是东西还不便宜。
虽然他们俩每个包只抽两块钱，但是能看见这样的场面，他们比收到二百块还要高兴。
“好了，七点了，人家排了一宿的队，咱们也不能食言！开门！”
随着窗上的木板被拿下，一股寒风打着旋钻了进来。
冻得众人打了一个哆嗦。
门外的人眉毛眼毛上挂着白霜，棉帽子上面如同冰箱的防冻层那般洁白。
一个个表情有些激动，还有些颤抖。
“咦呦喂，小老板你可来了，我们这群老家伙快要被冻死了！”
齐牧笑呵呵地扫了两眼，队伍规矩齐整。
正好九个，其他人都在外围看着。
那模样与排队的人不遑多让。
齐牧也不废话，顺手将孔凤手里的包拿了起来展示给众人看。
“这就是标号，越早买到，标号就越靠前，喏，这就是二号包！”
他将包重新递给孔凤。
后者赶紧用油纸包好，齐牧收了第一个人的钱，将包递了过去。
“您拿好，包包一年保修，五金件残破更换。”
说完又拿过一个包，将内衬里的凤凰羽的图案展示给众人。
“这是我们凤凰裁缝铺的标识，您各位瞧好了。”
紧接着他对刚要走的那人说道：“这个雪兔一号，后续会卖到30号，并且在第三批售卖的时候，推出新产品。感兴趣再来买啊！”
“还有新品？”
那人刚要离开，立刻顿住脚回头看去。
齐牧点头。
“当然，下一次会出两款不同的包包，价格上也分为两个档次。”
“便宜的多少钱？也是标号的吗？”
齐牧笑而不语。
继续卖雪兔一号。
他留了个悬念，却让围观的人受不了了！
“啥？出便宜的了？那岂不是说，咱们也能买得起？”
“可是他没说便宜多少啊！”
“再说了，万一是标号的，咱们肯定排不上。”
“对，就像今天似的，人家有钱的直接花钱买位置，二号包的位置都炒到30块钱了！”
“哎，想那么多，人家都没说啥时候出，啥时候卖，费那个神干嘛！到时候有没有人买都不一定。”
“对，大面积供应肯定没有现在这样精致！”
外围说话间，齐牧的包包已经卖完。
他对着众人挥挥手。
“后天，将出售11到20号，同样是早上7点！到时候我们不见不散！”
说完就关上了窗板。
众人懵逼了。
“卖完了？不是吧？这才多久？还真就是这么九个包啊……我的天，我以为他还会接着卖呢！”
“天哪，我以为能捡到便宜呢，没想到，真的没想到。”
“这人是不是有病啊？有钱不赚！要是我，加班加点一天做出一百个！这么十个十个卖，脑子有病吧！”
这时齐牧从后院推车走了出来，听到大家的议论，停了下来。
对大家拱拱手。
“抱歉了各位，不是有钱不赚。是昧良心的钱不赚！”
他对着买完包还没走的人抬了抬下巴。
“我们的包，每一个都需要保质保量，而且每一个包都有售后。最难的部分是刺绣和针脚。可不是随随便便就拿出来卖的。可以说那上面每一个针脚都是一滴心血。”
他笑得更加灿烂。
“百年老字号，可不是白叫的。对得起自己，也对得起顾客。感谢各位的抬爱，我们定会坚守好自己的职业素养，不区别对待每一个产品！三天后再见！”
齐牧潇洒上车，带着齐崖和小李子消失在街口。
孔凤直到他们消失才缓缓呼出一口气。
“呼……”
她擦了一把额头上的汗，松了口气。
活到这么大，她还没见过这种销售方式。
一直都是老顾客在照顾生意，自己一家人还要恭敬的不行。
哪有这样，站着把钱赚了的道理？
要不是齐牧，这家铺子就应该关门了。
哪有现在的鼎盛？
都说过了春节就是春，可是东北的春，总是晚上那么些时日。
没有一两个月，外面的树都不见得发芽。
可是环境冰冷，却挡不住人们心里的春意。
齐牧三人赶到家，齐老蔫和田秀娥就赶了过来。
脸上颇为紧张。
“咋样了？”
“老牛逼了！”
小李子突兀的话语从齐牧身后传了出来。
三人停好车，憋了一路的小李子终于拉开了话匣子。
“叔婶，你们没看到，那些我大气都不敢出的大人物，在我哥面前，差点跪在地上！哈哈哈！”
随后学着乞丐的模样摊着手佝偻着腰。
“您行行好，卖给我一个吧！求您了……”
“哈哈哈哈哈，过瘾，太过瘾了！”
小李子耍宝行为惹得众人哈哈大笑，齐牧笑着摇头推了一下他的脑袋。
“别听他胡说，哪有那么夸张！”
齐崖这时候站了出来。
“不夸张，一点都不夸张，爹娘，你们没看到，那群人冻得脸色蜡黄，吐气儿的地方全是霜！而且不到两分钟，所有包都卖了个干净，哈哈哈哈，他们足足等了一天一宿啊！”
看得出来齐崖也很兴奋。
齐老蔫虽然对小李子的话保留意见，但是自家老大是个实诚人，他是不会说谎的。
他说两分钟卖光就绝对是！
这时齐牧玩味地看着齐崖看了一会儿，突然对齐老蔫说：“爸妈，走，咱们聊点大事！”
“啥大事？”
“我哥的亲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