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冰行动——开始。
丁义珍的手指终于落下，按在主控台的确认键上。那一瞬间，整个指挥室的空气像是被抽紧了一拍，随即又猛地松开。
“国内突击组，强攻！”他声音不高，但每个字都像钉子一样砸进通讯频道，“技术组切入b频段，金融通道同步冻结。”
安欣立刻抓起对讲机：“京海组，破门！目标服务器箱，优先保护数据模块！”
大屏上的热成像画面剧烈晃动起来。仓库内部，四个人影正慌乱地往焚化炉方向移动，手里抬着一个银灰色金属箱。镜头拉近，能看见其中一人额头冒汗，另一人不断回头看门。
“三米……两米……”李响盯着距离测算，“再往前半步就进高温区了！”
话音未落，一声巨响从现场传来。破门弹炸开铁门，特勤队员如潮水般冲入。枪声未响，喊话先行：“警察！放下物品！双手抱头！”
屋内两人当场僵住，第三人扔下箱子转身就跑，刚迈一步就被扑倒。第四人试图点燃引信，还没摸到开关，一记战术棍精准敲在手腕上，整个人翻倒在地。
“数据箱控制！”安欣几乎是跳起来喊出这句话，“温度监测怎么样？”
“外壳六十度，内部稳定，没受损。”技侦员快速回传，“已加装冷却套，准备转移。”
丁义珍轻轻呼出一口气，目光转向境外协作面板。那边依旧黑着，只有几行待机提示闪烁。
“国际节点呢？”他问。
李响调出加密专线状态：“对方说我们的权限认证层级不够，要求临时升级协议，否则不开放数据库入口。”
“扯皮的时候到了。”丁义珍冷笑一声，转头看向资金流向图谱，“把周叔前天锁定的那笔资产记录调出来，就是他们通过华人华商银行转出去的那笔‘咨询费’，金额八千七百万，收款方是他们国内反洗钱署长的表亲。”
李响眼睛一亮，迅速操作终端，将证据链打包加密。
“发给他们最高指挥官，附一句话：我们不要面子，你们要不要？”
十分钟后，专线接通。画面亮起，显示一处外方指挥中心的实时场景。一名外籍官员出现在镜头前，表情略显尴尬，但很快点头示意。
下一秒，境外目标建筑的监控画面接入系统。一栋位于东南亚某国工业区的三层小楼，四周已被多国特警包围，狙击手占据制高点，无人机在低空盘旋。
“主控室在二楼东侧，有两名技术人员值守。”李响快速标注，“外围无异常车辆，电力供应正常，说明还没启动熔断程序。”
“通知他们，三十秒后同步突入。”丁义珍盯着时间倒计，手指轻敲桌面。
“等等！”安欣突然出声，“西侧通风井有个动静，有人往上爬！穿的是维修工服，但动作太利索了，不像普通人。”
镜头放大，那人已经翻进通风口，消失在管道中。
“里面有人接应。”丁义珍眼神一冷，“这帮人还留了后手。”
“要不要暂停突入？”李响问。
“不。”丁义珍摇头，“按原计划来。他们以为能抢在我们前面销毁数据，那就让他们进去——然后一起收网。”
三十秒倒计时走完，多方指令同时下达。正门、侧窗、天台，三路突击队几乎同时破门而入。枪声、喊话声、玻璃碎裂声混作一团。
而就在同一时刻，通风井内的男子也抵达主控室。他一脚踹开门，冲向中央服务器机柜，手中握着一枚黑色U盘模样的设备。
“他在插东西！”李响惊道。
“不是销毁，是反向上传。”丁义珍反应极快，“这是‘影子计划’的激活密钥，他想把残余势力重新联网。”
“干扰系统能用吗？”
“能，但得等他完成连接才能反向注入。”丁义珍看向安欣，“你负责调度无人机，锁死通风井出口，别让他跑了。”
安欣立刻下令：“空中组，封锁c-7区域，发现可疑人员立即追踪定位！”
与此同时，主控室内，突击队员已控制住两名技术人员。通风井男子察觉不对，拔腿就往回跑，却发现出口已被封死。
“他卡住了。”李响盯着追踪信号，“现在就像个罐头里的鱼。”
“好。”丁义珍按下通讯键，“技术组，准备反向注入虚假指令。内容：‘总部遭袭，全员转移至备用据点’，坐标设在京郊那个废弃加油站。”
“可那里早就被我们清空了。”李响说。
“正因为空，才适合收网。”丁义珍嘴角微扬，“让他们自己走过来。”
五分钟后，虚假指令成功植入。不到十分钟，技侦组捕捉到三条新的移动信号，正从不同方向驶向郊区。
“来了三个车。”安欣调出卫星图，“都是七座商务，遮挡车牌，车速偏快。”
“通知便衣组，别急着抓，先跟着。”丁义珍靠在椅背上，“等他们聚齐了，一次性端掉。”
凌晨两点十七分，最后一辆嫌疑车辆驶入加油站。车门打开，下来六名男子，左右张望后快步走向角落的一间小屋。
“动手。”丁义珍只说了一个字。
埋伏已久的便衣警察从四面围上，强光手电一齐打开，枪口对准每人胸口。
“别动！蹲下！手放头上！”
六人全数落网，其中包括杜伯仲昔日心腹、负责跨境洗钱的关键中间人，以及一名曾伪装成外交人员长期潜伏海外的情报骨干。
“境内链条，断了。”李响看着屏幕上一个个由红转绿的标记，低声说。
丁义珍没说话，只是点了根烟。这是他今晚第一次抽烟。火光在昏暗的指挥室里闪了一下，映在他眼角的细纹上。
安欣瘫在椅子上，手机屏幕还亮着取证报告的最后一页。她揉了揉太阳穴，忽然笑了：“你说，这些人辛辛苦苦搞了这么多年，到底图啥？”
“图钱？图权？还是觉得自己真能躲过法律？”李响接过话，“可再聪明，也没算到我们会联手国外一起收网。”
“他们算漏了一点。”丁义珍吐出一口烟，“正义这东西，看起来慢，但从不缺席。你以为躲到境外就安全了？我们能把货运进来，就能把法网铺过去。”
李响点点头：“以前总觉得跨国案子难办，证据够不着，人抓不了。现在才知道，只要肯打通关节，愿意担责，哪有什么‘够不着’。”
“周叔那笔账，真是神来之笔。”安欣感慨，“人家还以为我们只会讲道理，没想到咱们也能拿他们的短处说话。”
“道理要讲，底牌也得亮。”丁义珍掐灭烟头，“不然谁跟你合作？”
话音刚落，主屏突然刷新。境外协作方发来一份电子文件，红色印章赫然盖在标题上方——“行动成功确认书”。
李响盯着看了几秒，忽然轻声说：“总算没白熬。”
丁义珍缓缓摘下耳机，目光扫过满屏的绿色“任务完成”标识。他的位置没变，依旧坐在主控台前，但肩膀明显松了下来。
安欣闭着眼，呼吸平稳，像是睡着了。李响站在大屏前，手里拿着打印出来的境外审讯初步记录，一页页翻着。
“主犯承认了。”他念道，“所有攻击指令来自境外指挥中心，资金来源于多个离岸空壳公司，背后有人提供政治庇护……”
丁义珍没接话。他知道，这份供词会一路递上去，最终摆在更高层的案头。
但这不是结束。
他抬头看了眼墙上的时钟：凌晨四点零三分。
窗外，天边刚刚泛出一点灰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