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铸的大鱼，好似鬼影，在冯子昂提供的助力下，几乎没有在水底激起任何波澜，就那么不远不近的吊在前方的人影后方，注视着他的一举一动。
“呼叫克拉克。”清晰的电流声被冯子昂捕捉到，然后传递进楚子航的耳中。
一串气泡升起，在水下摸索良久的潜水员再度拿起通讯器：“克拉克收到。”
“声呐显示你附近有一条野生中华鲟，体型逼近两米五，现位于你八点钟方位外六十米处，疑似将你视为猎物，且你的氧气储备已经下降到百分之三十。”
“f**K！申请返回。”
“允许，坐标点位已经发送到你处，依照方位上浮，注意不要被干扰。”
“收到。”
简短的对话后，前方的潜水员就开始做上浮。
“冯先生，我们被发现了。”楚子航低声道。
“发现就发现了呗，你这么大一坨，不被发现才怪了。”
“我想跟上去，看看他们到底是什么人。”
“成呗，不过我蛮好奇的，你图啥？”冯子昂有点好奇。
楚子航微微沉默了一下后：“三峡大坝虽然是半永久工事，但作为国内的核绑定工程，这些外国人以这种方式潜水探查，里面可能涉及到间谍活动，我想....”
“成，懂了。”冯子昂欣慰的点了点头：“但他们可有好几个人哦。”
“嗯。”楚子航点头。
这样的人才值得培养嘛，心有家国情怀，从某种角度上来说，也和《炎黄铸魂》的精神内核很匹配，最起码这种人即便获得了力量，内心深处还是会有底线，不至于像是那些无序世界的超凡者一样，到了后面，看见个人都想着邀请对方入人皇幡叙叙旧。
不过少年心性容易受到外界影响，少年英雄老来贼者比比皆是，前有凿壁偷光后当巨贪的，后有引刀成一快变成曲线救国的。
人这种东西，变化快的吓人，还是得小心引导才是。
“我给他身上打个精神力信标，你盯着就是。”冯子昂说着，前方的潜水员就在精神力视野中变得极为刺眼，而楚子航也注视着对方一路向上，短短十来分钟后，对方就爬上了头顶上的游轮。
而楚子航所化身的大鱼，也尾巴一摆，朝着远离此地的方向掉头而去。
半个小时后，停泊于江面上的游轮边缘，少年轻而易举的在冯子昂的提示下，走进了船舱。
注视着在精神力视角下，就和电子游戏里的人物一样的人相框，楚子航绕过几个船上的水手，轻轻敲响了客房的大门。
“谁？”带着几分警惕的声音隔着门传来。
“您好，我是隔壁的乘客，我妹妹似乎有点不舒服，想让人帮帮我。”楚子航或许是第一次说谎的缘故，理由蹩脚的有些惊人，听的冯子昂都捂住了脸。
不过，门还是开了。
魁梧的超乎想象的身影，超过一米九的身高，肩膀几乎占据整个客房门廊，站在门内好似一头棕熊一样，庞大的肌肉将背心崩在身上，散发着名为力量的气息。
彪形大汉微微低头，目光落在楚子航身上，让他心里一紧，忽然觉得，自己刚才若是报警，是不是更好的选择。
对面这老外....得有自己三个重了吧！
“哈...哈喽....”楚子航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稳一点，嗓子就像是被什么扼住了一样，后面的半截话实在是说不出口。
“你妹妹怎么了？”带有浓重僵硬腔调的中文，从那张白种人特征明显的脸上发出。
楚子航沉默了一两秒，愣是没憋出一句话来，最后猛地一勾头，瞬间发起了攻势。
被柯镇恶打磨出来的步伐，顿时切入壮汉的内围，一手插眼，一脚撩阴，大汉虽然被一开门时看到的这个明显还是未成年的小家伙放松了警惕，但真当楚子航动手的时候，还是立刻就反应了过来，仰头后撤的同时，一记手刀就砸了下来。
楚子航一矮身，脚下用力，铆足了力气，手臂一折，肘间向前，就朝着对方的肚子撞了上去。
嘭的一声，就像是撞在了一堵墙上一样，坚硬的鹰嘴骨砸在对方临时用力绷紧的腹肌上，就像是撞在了汽车轮胎上一样。
两人的身体差距，太过悬殊，带来的，自然是力量上的巨大差距，他的肘击，非但没有让对方重创，反而将自己落到了极为不利的田地。
对方挨了这么一击，虽然没有切实受到伤害，但陡然遭受袭击，反击，往往是人类的本能选择。
“不自量力的小鬼！”
被激怒的白人大汉低吼一声，脚下用力，一个膝撞就砸向楚子航的面门。
而楚子航的应对也极快，两手一叉就护在脸上。
但少年还未彻底达到巅峰的身体机能，完全无法抵挡这种沉重的膝顶，一股大力撑在手臂上，嘭的一声就撞在了他的脸上。
一阵钝钝的疼痛中，楚子航五官皱在一起，发麻的手掌在脸上一抹，鼻下的殷红，顿时抹了一手。
“我要弄死你！”壮汉低吼一声，两手一握，对着楚子航的后心就砸了下来。
眼见这一下砸实楚子航就要交代在这里，冯子昂轻叹声里，一股无形的精神力波动传播开来，屋内几名大汉脑海中就仿佛同时炸开无数个火药桶一样，哼都没哼一声，就在接二连三的呯呯倒地声里摔倒在地上。
可人是晕了，惯性还在，甚至因为身体的后仰，膝盖上抬的冲击丝毫不减，直接轰在了楚子航的手臂上。
刹那间，楚子航觉得自己好像是被车撞了一样，
“啧啧啧。”冯子昂的浅淡的身影从戒指上飘出，关上了楚子航身后的门，看着捂着鼻子面色有些阴沉的少年：“来，总结一下。”
楚子航从兜里掏出纸，撕下几道拧在一起，堵进流血不止的鼻孔，似乎牵扯到了痛处，咧了下嘴：“我错了。”
“知道错还行，说说，错哪了？”
“我应该寻求官方的帮助，根据冯先生您告诉我的，三峡附近拥有驻军，我如果以报警的形式，告知官方此地存在疑似外国间谍活动迹象，那么一定会有专业人士前来解决。”
“我不应该独自前来此处，更不应该在发现对方的实力远超于我的时候，抱有侥幸心理发动攻击。”
“即便是孤身来此，也应该提前准备一些武器....”
冯子昂听的连连点头，鲁莽不算错，知道自己错在哪，用以吸取教训，就超越了九成的人了。
“行，算你过关。”冯子昂往他脸上甩出一道寒气，封冻住了少年流血不止的鼻腔：“走，让我们满足一下你的愿望，来看看，这些人，到底是什么个意思。”
“不过，在此之前，我们还得对这些人做一些小小的处理。”
“处理？”楚子航不解。
“是啊，我可没下重手，刚才那一下，这些人差不多一个小时左右就能自然醒来，到时候人家要和你聊起来，我可不管你。”
楚子航闻言打了个寒颤，自己在一个人的手里都过不了三个回合，这屋子里的五个人爬起来，对自己而言，恐怕和尼伯龙根里的奥丁没啥区别。
“冯先生！还请您教我。”
“好说。”冯子昂点头，一把扯下床单：“去，弄水，先把床单沾湿了拧成一股绳。”
“明白！”
没到一分钟，哗哗的水声过后，楚子航拎着湿漉漉的床单，就走了回来，冯子昂做着指导：“俩手背过去，从胳肢窝里挑....没错没错，就是这样，再稍微固定一下，别让他们挨着，手重一点！他们醒不过来的！”
“用鞋带，把俩脚上的大指头栓一块，就是这样，打死结嘛，又不是你的脚，你怕啥？”
“呦，这鞋带还挺长，几根连在一起，把他们篮子勒住....算了，这个就没必要了。”
“头发弄一下，绞在背后的木头上，可以了。”
“对对对，这块也要绑结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