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光年轻女人迷糊，鲁平也感到不可思议。
他跟醉汉打得不可开交，费那么大劲，醉汉一点都不怕他，陆远只是一脚，就把醉汉给整怂包了。
只有陆远心里明白，是他身上散发出来的杀气，摧毁了醉汉的防线。
杀气说起来虚无缥缈，其实不然，杀气是真实存在的，是能让人感受到的一种气场。
手上沾过血的人，身上自然而然带有杀气，但那是自发的。
像陆远身上的杀气，可以收放自如，施加给特定目标，更加恐怖。
“以后，做个人。”
陆远淡淡地撂下一句，然后推着车离开，自始至终没有看那个年轻女人一眼。
“是——”醉汉趴伏在地上，直到他走远了才敢起身。
他心有余悸地朝陆远走远的方向觑了一眼，然后小心地爬起来。
看了女人一眼，女人吓得往旁边一躲。
但奇怪的是，这回醉汉没有打她，也没有揪她的头发，反而自嘲地苦笑了一下。
“阿红，以后我不打你了。”醉汉莫名地冒出一句。
“啊——”叫阿红的女人愣了半晌，也不知道他说这句究竟是啥意思，她不敢相信。
“不打了，没意思。”醉汉说着，摇摇晃晃地往回走。
他说不上为啥，总之仿佛被上了紧箍咒，决定洗心革面做个人。
有时候，人的改变可能就是一瞬间，主动或者被动，突然就那么发生了变化。
陆远也不知道，他很随意的举动，会改变一个人。
回去的路上，鲁平一直意难平。
他实在想不明白，为啥他是好心，却没有得到年轻女人的感激，反而对他冷漠相向。
“知道什么原因吗？”陆远好笑地看着他。
“为啥？”鲁平耿耿于怀。
陆远耐心地解释道：“因为你对他们来说，只是一个无关紧要的过客。”
鲁平不理解：“过客怎么了，路见不平拔刀相助的都是过客。”
“所以！”
陆远轻叹一声：“你走了之后呢？女人怎么办，还指望你吗？很显然是不行的，所以她不敢接受你的好意。”
“我明白了，你之所以不理那个女人，是担心她还会挨欺负，问了也白问。”鲁平很聪明地分析道。
“算是吧——”陆远有些无语，他虽然不敢说百分百解决了问题，但是，他的出手肯定能震慑那个醉汉很久。
这点把握陆远还是有的，相信醉汉在短时间内不敢乱来。
醉汉眼中的恐惧，就是陆远自信的来源。
“哥，按照你的意思，那我们以后岂不是没必要做好事了？”鲁平进一步道。
“你做你该做的，不用管那么多。”陆远摇了摇头，“但行好事，莫问前程。”
一路说着话，很快来到河面宽阔的大湾河。
岸边长了不少芦苇，也有光秃秃的地方，基本上不影响撒网。
陆远一边观察，一边打窝，鲁平在一边眼睛都不眨，但依然啥也看不出来。
“哥，你选的几个地方，到底有啥讲究，我咋就看不出特别之处呢。”鲁平郁闷地道。
“呵呵，要选鱼聚集的地方，你就要观察鱼喜欢聚集的地方有什么特征。”陆远解释道。
“有什么特征？”鲁平迫不及待地追问。
陆远摇摇头：“天时地利人和，就像战士练打靶，要考虑天气、风速、温度，靶子的距离和子弹本身的特性，每一点都很重要。”
鲁平呆呆地看着他：“哥，你咋啥都知道？”
“否则的话，只凭感觉打靶，很难打出高水准。”陆远没有理会他的问题。
“所以说，打窝也一样，要看很多因素？”鲁平这回学聪明了。
陆远欣慰地笑了：“孺子可教也，不同的鱼有不同的习性，在不同的季节，它们喜欢呆的地方也不一样，比如天冷的时候喜欢向阳的地方。”
陆远像个老父亲一样，很有耐心地给鲁平讲解打窝的常识，听得鲁平不住地点头。
但有些东西，用语言很难描述出来，需要自己感悟。
就像一些舞蹈动作，看起来复杂，做起来更难，学起来难上加难，不是有毅力就行的。
有时候天赋也非常重要，有的人一看就会，有的人练几百遍也不得要领，这个真的没辙。
陆远只能尽量用通俗的语言讲给鲁平听，至于他能听懂多少，就看他自己的本事了。
一共打了十网。
每网起步都是十几斤鱼，加起来将近两百斤鱼，惊人的收获已经把鲁平看麻木了。
“哥，你真是怪胎，有啥是你不会的？”鲁平像看怪物似的看着陆远。
“呵呵，生孩子我就不会。”陆远揶揄了一句。
鲁平脸一垮：“那又不是大老爷们该干的活，你不会很正常啊。”
陆远拍拍他的肩膀：“别问了，问就是，一法通万法通，等你到了我的境界，就明白了。”
“……”鲁平无言以对。
虽然陆远的话很狂，但鲁平仔细一琢磨，还真就那么回事。
打猎和捕鱼，鲁平就没见过比陆远更牛的人物，开超市也是别出心裁，现在还收起古玩。
也就是说，无论陆远干什么，他都能干得比一般人厉害，这可不是靠吹牛能做到的。
之前鲁平说过，以后要跟定陆远，现在他没有说，但心里再次痛下决心，必须跟定陆远。
死死地抱住陆远的大腿，永不放弃。
进城的时候，两人遇到从外面回来的几辆车，风尘仆仆，车上都是公安。
管乐也在里面，看到陆远，朝陆远摆手打了声招呼。
“小管，你朋友？”旁边一个国字脸的中年人随口问了一句。
“嗯，他就是我们常提到的陆远，是个奇人。”管乐笑道。
“原来就是他。”国字脸中年人点点头，饶有兴趣地打量陆远。
他叫冯宇，是刑侦大队的正牌队长，这次进山由他带队，目前阶段性完成警戒任务。
“冯队，不要小看他，之前严队想弄他，反而被他弄得灰头土脸。”管乐小声道。
“听人说过，跟乡长周大保认识。”冯宇点了根烟，“听说他身手不错，是真的假的？”
管乐沉默片刻后道：“冯队，一点不瞎说，咱们局没有人是他的对手。”
“这么厉害？连老马也不行？”冯宇有点难以置信。
“反正我是这么认为的，他出手又快又狠，老马应该弄不过他。”管乐摇了摇头。
“呵呵，哪天带过来让我瞧瞧。”冯宇来了兴趣。
管乐有些为难地道：“冯队，我只能试试吧，不敢保证他会答应。”
冯宇扬起眉头：“让他当公安也不干？”
“未必，他好像没啥兴趣。”管乐摇了摇头，“以我对他的了解，他不喜欢受拘束。”
“那我更得会会他，看他有几把刷子。”冯宇激起好胜心。
啊欠！
陆远莫名地打了个喷嚏，忍不住嘀咕，这会是哪个在念叨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