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青川嘴角噙着笑，恭敬上前。
“张省长，您说的哪里话，我高兴还来不及呢......”
话未说完，张秉渊轻哼一声，直接打断。
“叫什么张省长，叫张伯伯，咱们爷仨相逢，喝喝茶，聊聊天，除非你小子嫌弃，那当我没说，你直接回去睡觉吧。”
此情此景，唐敬贤乐见其成，甚至窃喜，笑呵呵看着，没插话的意思。
秦青川嘿嘿一声，赶忙改口。
“张伯伯，这可不赖我，我一个毛头小子，见大领导肯定慌啊。”
“哈哈哈。”
张秉渊摇头大笑，又抬手指了指沙发。
“少打趣，过来坐吧。”
沙发落座，点烟，寒暄。
秦青川关心道，“张伯伯，合资办厂，我有分寸，您奔波一天，也要注意身体，工作要紧，身体更要紧。”
“无妨，不差这一会儿。”
张秉渊随口笑应，给了唐敬贤一个眼神，后者心领神会，对自己女婿，根本没客气，直接询问。
“三儿，说说吧，组建专项小组，你怎么想的？两家企业，江城该争取哪家？你需要多久能搞定？时间太长，其他省份得到消息，只怕会一涌而来。”
唐敬贤再进步，路太难，也不想翁婿分太细，对于女婿想让自己露脸，他觉得没必要，反倒不如帮秦青川拓展人脉。
秦青川嘴角带笑，瞬间了然，也没推脱，温声回应。
“江城市政府出面就好，协调培训机构，负责厂址三通一平，厂区建设等事宜。面对各单位，以及民众，还是不要让外资掺和太多......
我建议选伏特，绥双通道直至海参崴，离脚盆鸡很近，丰天不会放弃返销本土，肯定会争取，甚至会和伏特私下沟通......
而伏特，主要市场，还是欧美，从江城顺江东去，从松江府出海，或者南下港岛出海，都是好选择......
至于时间，不会太长，多则五天，短则三天。”
耐心听完，张秉渊若有所思点着头。
“不瞒你说，和我目标一致，哪怕过去多年，如今双方关系缓和，民众对脚盆鸡，仍旧没什么好脸色，正好也能少挨两句骂。”
唐敬贤笑着补充。
“三儿，在路上，我和张省长沟通过，虽说两家企业都可以，但也有倾向，本来还想让你帮帮忙，现在看来，没必要开口。”
国仇家恨，秦青川太能理解，跟着感慨。
“卧薪尝胆，采百家所长，才能复兴，民众有情绪很正常，放眼未来，着眼全球，不惜一切代价，追赶并超越，是近三四十年，当务之急。”
......
一聊就没了点，从争取合作，到全球局势，聊得非常愉快，将近三点才散场。
北风一吹，三天过去。
张秉渊和唐敬贤，没有贸然行动。
王书记和刘省长，同样如此。
唯有冰城市政府，像个‘渣男’，面对两家企业，都表现得蛮热情。
正如秦青川所料，返销本土，对丰天诱惑太大。
也不知道是利益输送，还是怎么回事，渡边健和凯威布莱德，各自确定好目标，与总部沟通后，再次约秦青川谈判。
主体协议，秦青川不可能让步，二人也没想再磨嘴皮子。
会议室，气氛相当轻松。
三人闲聊，喝茶，抽烟。
半个小时开场过后，凯威布莱德朗声道。
“秦处长，协议与达众一样就成，至于地点，听你的建议，伏特去江城。”
说完，干脆询问。
“听说荆楚来人，能否代为引荐？”
秦青川双手一摊，轻笑回应。
“当然可以，不过，选择厂区什么的，你们具体沟通，我需要避嫌，我和张省长有旧，和唐市长有亲。”
闻听此言，凯威布莱德微微一怔，旋即眸中泛光。
两家意识不同，但社会底层逻辑相同。
就如在大漂亮，想去德州做生意，肯定要去布什家族拜码头，对等思考，心中一动，觉得自己赚大发了。
渡边健为了丰天落地冰城，提出在港岛停止扩张三年，用以交换，却没想到，还有意外之喜。
荆楚、江城、计委，三位一体，别说丰天，哪怕达众，也没有伏特‘待遇’好啊。
......
越想越激动，咧着嘴，爽朗大笑。
“感谢秦处长，伏特定然认真做事，为江城发展助力。”
旁边，渡边健心里就有些不得劲，感觉亏大了。
早知道有这层关系，丰天也能去江城，或者说，即便选冰城，也用不着让步，侧目瞄了眼，喜不自禁的凯威布莱德，不禁暗暗叹了口气。
“秦处长，丰天也按照达众协议来，就选择冰城。”
说完，询问。
“还有件事，需要拜托您，能不能让丰天也去京城签约，也上《联播》？”
听到这话，凯威布莱德脸上笑容，瞬间收起，忙附和。
“还有伏特。”
“当然可以，下午校对完合同，你们随时都能出发。”
......
接下来，同样的流程，梳理完细节，确定无误，准备双语备份，引荐两家企业和两地领导碰头，秦青川彻底闲了下来。
刘省长带队，领着丰天，张秉渊和唐敬贤带队，领着凯威布莱德，双双进京。
赶在腊月十六，又是一场浩大签约仪式，而且，京汽和美汽，居然也赶着凑了个热闹。
四点开花，四方竞争，汽车行业绝对算是踏上了快车道。
作为工业核心，能够推动钢铁、橡胶、玻璃、电子、化工等数十个上下游产业，又是技术创新前沿阵地。
折腾这么久，尽最大可能，避免前世，外资既吃又卡，不当人做法，又可以有效创造就业，推动市场化......
看着《联播》，秦青川嘴角微微上扬，暗暗感慨。
不管是工业发展，还是改开大局，最少能节省三五年时间吧？
旁边，宋廉达前来，本是有事要说，恰好《联播》开始，陪着看了半天电视，播音员说完‘再见’，便撇了撇嘴。
“要我说，就该自力更生，和外国佬合作，跟与虎谋皮有什么区别？”
秦青川挑眉，轻笑。
“复兴本质是话语权，闭关锁国要不得，唯有方方面面，都能左右局势走向，才是真正意义上复兴，这是必经之路。”
说完，不想继续讨论，努了努下巴。
“这个点过来，是不是有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