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想什么？”苏漾拍拍温月瑶的肩膀，猜测道：“不会是陆明安离开前，留下的那句话吧？”
温月瑶回神，说：“是啊，意外收获，你觉得会是什么？”
苏漾捏着下巴沉吟片刻，有些兴奋地猜道：“也许是‘非遗’系列能评上‘25年度十大出海项目’之一？”
温月瑶挑眉，眼波流转间带着些许无奈，“这不就是我们原本的目标吗？算不上意外之喜。”
“只是评一个项目，陆明安不会特意提醒。”顾星澜翻看着桌上的文件，插嘴道。
温月瑶看眼苏漾，说：“虽然不知道是什么，但我们还是谨慎期待，免得到时候失望。”
苏漾十分认可地点点头，“也是。”她扭头看向顾星澜，问：“你的律师什么时候能到，公司还有很多事，我和月瑶要一起回去。”
顾星澜没有急着回答苏漾，而是转向温月瑶，“你今天要走了？”声音显而易见的低沉。
温月瑶看了看给她使眼色的苏漾，又想想顾星澜的伤，斟酌着说：“医生说你今天可以出院了，而且你也办过出院手续，那我们就各回各家吧。”
顾星澜被堵得哑口无言，虽不愿意让温月瑶离开，但现在似乎也没什么好借口可以留下她。
“我知道了。”他垂下头，看眼手机上的消息，说：“律师已经到楼下了，待会就上来。”
苏漾：“嗯。”她突然想起一件事，“月瑶，你中午吃饭了吗？”
听苏漾问起，温月瑶才后知后觉有些饥饿，“还没，忘了。”
顾星澜翻阅着文件，头也不抬，趁机说道：“我让助理带了午餐，他和律师一起来的，吃完饭再走吧。”
温月瑶看向苏漾，本想问她公司的事急不急。
苏漾接收到她的视线，提前说：“那就吃完饭再走吧，总不能饿着肚子回公司。”
温月瑶：“嗯，谢谢。”
顾星澜翻看文件的手一顿，“没事，应该的。”
三分钟后，助理带着律师推开病房门。
“顾总……”助理看着被占满的桌面，提着餐袋无处放置。
“放在那边就行。”顾星澜指指右侧的另一张桌子。
“好的。”助理将餐袋放到顾星澜指定的桌子上，“律师正在门外，需要让他们进来吗？”
“让他们进来吧。”顾星澜看向温月瑶，温声说：“我们先去吃饭，这些文件就交给律师们看吧。”
“嗯，好。”温月瑶无所谓地应道。
两位律师走进病房，坐到铺满文件的桌子边。
苏漾无事可做，干脆和他们解释了事情的前因后果，无一错漏，最后敲敲文件，“这些是我们收集到的证据，有关方圆行凶的证据在这，有关方立国的证据在那。”
两位律师认真听完苏漾的话，“了解了，具体的证据我们还需要细看。”
“没问题，你们慢慢看。看不完也没关系，这些证据你们都可以带走。”
“可以带走？”律师闻言，看了顾星澜一眼，试探着问。
苏漾注意到他们的视线，直接替顾星澜回答，反正这些东西都是她带来的。
“是啊，原本就是给你们准备的。”
顾星澜没有作声，两位律师摸不准他的意思，也没敢应声。
对此，顾星澜只得停下手中的动作，转头说：“都带回去吧，好好看看。”
两位律师连声应道：“好的，顾总，那我们就先回公司研究一下这个案子。”
“嗯。”
得到顾星澜的答复，两位律师快速整理好桌上的文件，和助理一起离开了病房。
直到房门被关上，苏漾才从两位律师毕恭毕敬的神态中回过神。
顾星澜是洪水猛兽吗？
怎么感觉在他手底下工作的人这么怕他。
她眨眨眼睛，转头看向另一张桌子——顾星澜正执着竹筷，专注地从餐盒里挑拣着辣椒和麻椒。
没一会儿，他就将餐盒挑拣干净，再将其轻轻推到温月瑶面前，那修长匀称的手指在餐盒边缘停顿了一秒，才缓缓收回。
“尝尝看。”
温月瑶望着眼前这份被细心挑去所有辛辣佐料的菜，指尖无意识地蜷缩了一下。
她很喜欢吃辣，但又不太能吃辣，稍微重口味的辣菜都会让她边吃边冒汗，可谓是痛并快乐着。
大学时，每次她和顾星澜一起吃饭，都会顺手点一道辣菜。
顾星澜既劝不住也拦不住她，只能像现在这样帮她挑走菜里的辛辣作料。
在温月瑶被辣得直吸气的时候，他就会无奈地递上一杯温水，轻轻擦去她鼻尖的汗珠。
甚至还会调侃：“吃不完就放在那，留给我吃。”
“嗯？”
温月瑶猛地抬头，正对上顾星澜深邃如墨的眼眸。
“你刚才……说话了？”
顾星澜眼神闪躲，放在膝上的手慢慢握紧，心率加快，“嗯。”
温月瑶垂下眼，看来不是她幻听。
她捏住筷子，看着那份菜，不知该吃还是不吃。思索间，温月瑶眼神飘忽，飘到正在“看戏”的苏漾身上。
苏漾对上她的视线，正了正脸色，点点腕表，示意她快点吃，吃完回公司。
温月瑶收回目光，夹起一块鸡肉放进嘴里。
熟悉的味道在舌尖蔓延，却少了往日的辛辣刺激。她小口小口地吃着，并没有注意到对面顾星澜松下紧绷的肩膀。
“好吃吗？是你以前经常吃的那家餐厅的菜。”
温月瑶点点头，“嗯，还是以前的味道。”
顾星澜笑了笑，安静地吃起午餐。
最后，正如他所想，温月瑶并没有吃完那份辣鸡块。
为了避免浪费，全都进了他的胃里。
“既然都吃完了，那我们就走吧。”苏漾拿起温月瑶的包，走到她身边。
温月瑶喝完最后一口水，有些被辣懵了，慢吞吞回道：“哦，好。”站起身对顾星澜说：“我先走了。”
顾星澜抬眸，目光落在温月瑶泛着水光且红艳的唇瓣上。
她白皙的脸颊染着淡淡的绯色，像抹了层胭脂。那双总是清亮的桃花眼此刻蒙着层雾气，眼尾微微泛红，格外动人心魄。
顾星澜克制着自己蠢蠢欲动的手，说：“路上注意安全。”他声音有些哑，指尖在身侧悄悄摩挲，仿佛已经触到那柔软的唇，心率再次失衡。
温月瑶和苏漾刚走两步，病房门却被大力推开。
“还好，你还没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