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南寂微微睁开眼，从她手里拿过药瓶倒了两颗白色的药丸，方雨涔赶紧拧开水杯递给他。
大约十几分钟后，司南寂的面色有所好转，与此同时刚才开车时那种冷冽夺命的气息也彻底安静下来。
他仰头靠着座椅，方雨涔偷眼瞄了下他的神情，即使闭着眼睛，也难掩其面色孤寂。
甚至微微透着些许脆弱。
她忍不住在心里嘀咕，这男人到底经历了什么？
前一秒还所向披靡，这一刻就丢盔弃甲，那感觉就像是丢失了心爱玩具的孩子，令人不忍苛责。
“司先生，不用领证了，回去吧。”酝酿了许久，她轻声开口道。
“为什么？”
“领了结婚证将来还要再办离婚证，麻烦，我知道你是为了跟你爷爷置气，所以，不用这么认真，你需要怎样我配合你好了。”
司南寂缓缓睁开眼睛，嘴角勾起一抹讳莫如深的笑容：“那你想不想跟我结婚？”
方雨涔愣了片刻，摇摇头：“我没想过。”
“那好。”司南寂倾身凑到她面前，漆黑如墨般的眼眸紧紧盯着她，“我们就结婚吧。”
方雨涔：“……”
——
夜清华苑。
安静的书房内，司老先生负手立于窗前，神情寂寥望着远处的山峰如墨。
“老爷，您真的同意四少娶那个女子？他明显是为了跟您置气，要不要……再考虑一下？”沈修站在书桌旁，眉目间满是担忧。
“沈修啊，你觉得像阿南这样为了跟我置气而以退为进的做法能有几次？”
“……”沈修张着嘴不知如何作答。
“以前不是没有替他物色过女朋友，环肥燕瘦应有尽有，可他要么置之不理，要么逢场作戏，到头来性格反而越来越孤僻，如今难得坚持一次，若是拒绝还有下次吗？哪怕他是存心的又如何？这些年他除了工作之外在哪件事上花过心思？”
沈修无言以对。
“况且方小姐和以前那些女人也有所不同，或许，她真的能让阿南忘了……”司老先生说到这里忽然顿住，接着叹了口气，“去办吧，尽管按照他的要求来，普通人家都讲究门当户对，但我不在乎，至于商业联姻，我司家更是不需要。”
沈修恭敬地垂首：“是，我知道了。”
——
晚上。
方雨涔坐在偌大的客厅，面对眼前十几位穿着统一服装恭敬垂首的佣人，有些不知所措。
管家林叔无奈地看着她，穿着一身黑衣长裤，头发绑成马尾，鼻梁上架了一副硕大的黑框眼镜，举止倒是得体，但外形实在太普通了，这样的女人除了性格好怕是也没有其他的优点。
“方小姐，该说的我都跟你说过了，以后你要是有什么需要就直接吩咐他们，你的房间在二楼最左边，如果没有什么事的话可以上楼休息了。”林叔中规中矩地说道。
方雨涔点点头，然后站起身往楼上走。
想必那些佣人也知道她和司南寂的关系，表面看似顺从，但眼底分明透出几分不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