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顶平台上，归墟大阵散发着妖异的蓝光。林凡被扔在阵眼中央，四肢被特制的能量镣铐锁住，昏迷不醒的脸上还带着战斗留下的血痕。法阵周围，十二名密修会高阶成员各就各位。
\"准备启动最终序列！\"王建国站在主控台前高喊，声音因兴奋而扭曲。他左臂的机械义肢闪烁着不稳定的红光，显然在上次战斗中受损严重。
李国强被困在法阵旁的光笼中，那些由高能粒子构成的光栅每一根都足以切断钢铁。他双手死死抓住光栅，掌心被灼烧得滋滋作响也浑然不觉。
\"林凡！醒醒！\"他的喊声嘶哑得几乎听不出人声，\"你他妈给我醒过来！\"
王建国慢悠悠地踱步到光笼前，机械手指轻轻敲击光栅，发出清脆的嗡鸣：\"多么感人的友情啊。\"他俯下身，那张保养得宜的脸在蓝光映照下如同恶鬼，\"可惜，和你父母临终时的惨叫一样毫无意义，说起来，你父母临死前也是这么喊的——'儿子快跑'，对吧？\"
李国强的瞳孔骤然收缩。记忆如潮水般涌来——父亲被按在改造台上时浑浊的眼泪，母亲被机械心脏折磨得形销骨立的模样，乡亲们被改造成半机械傀儡后麻木的眼神...
\"你找死！\"李国强突然暴起，竟徒手撕扯起光栅。高能粒子灼穿了他的皮肉，焦糊味在空气中弥漫，他却像感觉不到疼痛般疯狂撕扯。
王建国后退半步，脸上浮现病态的愉悦：\"对对对，就是这样！让我看看你能为朋友做到什么地步！\"他打了个响指，光笼应声消失，\"来，我给你个报仇的机会。\"
李国强踉跄着冲出，鲜血从他被灼伤的双手滴落，他的白大褂在高速移动中猎猎作响，右手成爪直取王建国的咽喉。
\"就这点能耐？\"王建国冷笑一声，机械义肢瞬间变形，化作一面银灰色的盾牌。
\"砰！\"
李国强的拳头重重砸在盾牌上，指骨发出不堪重负的脆响。他闷哼一声，却借着反震力一个侧翻，左腿如鞭子般抽向王建国太阳穴。
王建国不慌不忙地抬起另一只手，精准扣住李国强的脚踝：\"就这点本事？\"机械手指骤然收紧。
\"咔嚓！\"
骨裂声清晰可闻。李国强脸色瞬间惨白，冷汗顺着额头滚落。但他咬紧牙关，借着被抓住的姿势猛地拧腰，另一只脚狠狠踹向王建国胸口。
\"唔！\"王建国被踹得后退两步，机械义肢上多了个明显的凹痕。他低头看了看，突然狂笑起来：\"有意思！\"
下一秒，王建国的攻势如暴风骤雨般袭来。机械拳头带着破空声砸向李国强面门，后者勉强侧头避开，却被紧随其后的膝撞击中腹部。
\"噗——\"李国强喷出一口鲜血，踉跄着后退。他的白大褂早已被染红，脚步虚浮得像是喝醉了酒。
\"看看你这副德行！\"王建国一脚将李国强踹翻在地，\"当年那个天才研究员去哪了？\"他踩着李国强的胸口，机械义肢变形为锋利的尖刺，\"要不要我帮你回忆回忆实验室的日子？\"
尖刺缓缓下压，刺破李国强的白大褂，在他胸口留下一道血痕。李国强疼得浑身发抖，却死死盯着不远处的林凡——还差五米。
\"你...永远...不懂...\"李国强突然暴起，双手抓住王建国的脚踝猛地一扭。
王建国失去平衡的瞬间，李国强已经滚到一旁。他拖着伤腿，艰难地向林凡爬去。鲜血在地面上拖出长长的痕迹，像是一条指引归途的路标。
\"拦住他！\"王建国怒吼。
两名密修会成员冲上前，能量棍狠狠砸在李国强背上。他闷哼一声，却借着这股力道又向前滑了一米。
\"四米...\"李国强喃喃自语，眼前已经开始发黑。
王建国冷笑着走近，机械义肢变形为长鞭：\"真是感人的执着。\"鞭子破空而下，在李国强背上撕开一道深可见骨的伤口。
\"三米...\"
李国强的手指深深抠进泥土，每前进一寸都像是在刀尖上爬行。他的视线开始模糊，却依然能看清林凡微微起伏的胸膛——还活着！
\"够了！\"王建国失去耐心，一脚踩住李国强的手掌，\"游戏结束了。\"
骨碎声中，李国强发出撕心裂肺的惨叫。
王建国冷笑着抬起机械臂，能量刃闪烁着危险的红光：\"这点小把戏，我二十年前就玩腻了。\"
王建国的机械臂带着破空声重重落下，将本就摇摇欲坠的李国强彻底击倒在地。
这一击仿佛打碎了李国强体内最后支撑着他的那根支柱，他像一具断了线的木偶般瘫软在冰冷的法阵上。
\"咳...咳咳...\"鲜血从李国强嘴角溢出，在青灰色的石面上洇开一朵朵刺目的红花。他的视线开始模糊，灰蒙蒙的天空在眼前旋转、扭曲，最终定格成一张张熟悉的面容。
王建国一脚踩住他的胸口：\"看看你这副模样，和当年你父母临死前一样狼狈。\"
李国强的瞳孔猛地收缩。恍惚间，他看见父亲那张被岁月刻满沟壑的脸，那双粗糙的大手正温柔地抚摸着他的额头。\"儿子...\"记忆中父亲的声音如此清晰，\"别回头，往前走...\"父亲身后，是母亲含泪的微笑，还有那些淳朴的乡亲们，他们站在村口的老槐树下，朝他挥手。
云层流转，又幻化出妻子陈美兰温柔的笑靥。她怀里抱着刚出生的小白，婴儿粉嫩的小手朝他挥舞着。\"爸爸...\"小白稚嫩的声音穿透时空，在李国强耳边响起。
一滴泪水混着血水滑落鬓角。李国强干裂的嘴唇微微颤抖，无声地呼唤着亲人的名字。所有的疼痛在这一刻都变得遥远，仿佛有一束温暖的阳光穿透了他支离破碎的身体。
\"我...尽力了...\"他在心中默念，却又听见父亲的声音在耳畔回响：\"还不够，孩子。站起来，再试一次。\"
远处传来林凡微弱的呻吟声。这声音像一记惊雷，让李国强涣散的目光重新聚焦。他艰难地转动脖颈，看到昏迷中的林凡手指正微微抽动。
\"还...来得及...\"
李国强咬紧牙关，染血的手指深深抠进石缝。他先是肘部发力，然后是膝盖，一点一点地将支离破碎的身体撑起。每移动一寸，断裂的骨头都在血肉中摩擦，但他恍若未觉。
\"爸爸加油！\"记忆中小白的声音如此清晰。
终于，李国强摇摇晃晃地站了起来。他的双腿颤抖得像风中的芦苇，却奇迹般地支撑住了身体。他最后看了一眼天空中的云朵，那里有父母欣慰的笑容，有妻子温柔的注视，有小白天真烂漫的脸庞。
\"这次...我一定要...保护好...\"他在心中立下誓言，颤抖的手伸向腰间的智网，快速输入一串代码。
王建国脸色骤变：\"你干什么？！\"
\"滴——\"刺耳的警报声响起，李国强身上的机械外骨骼开始泛出不正常的红光。
\"自毁程序？！\"王建国惊恐地后退，\"你这个疯子！\"
李国强没有回答。他的视线越过王建国，落在渐渐苏醒的林凡身上，嘴角勾起一抹释然的微笑。
\"拦住他！\"王建国怒吼着挥动机械臂。
但为时已晚。李国强用尽最后的力气扑向王建国，双臂如铁钳般死死箍住对方。
\"放开！\"王建国的机械臂疯狂劈砍着李国强的后背，每一刀都深可见骨。鲜血喷溅在法阵上，将符文染得猩红刺目。
\"3秒后引爆。\"机械女声冰冷地宣告。
王建国发出野兽般的嚎叫，机械臂变形为利刃，狠狠斩向李国强的手腕。
\"咔嚓！\"骨肉分离的闷响中，李国强的右手齐腕而断。
\"2秒。\"
又是一刀，左臂也应声而断。
但李国强竟用断臂继续死死抵住王建国，牙齿深深咬进对方的肩膀。
\"1秒。\"
在最后的爆炸前一刻，王建国终于挣脱束缚，狼狈地滚出危险范围。李国强看着那个仓皇逃窜的背影，嘴角勾起一抹苦涩的弧度。
\"终究...还是差一点啊...\"
他的视线开始模糊，但嘴角的笑意却越发舒展。恍惚中，他看见父母在云端向他张开双臂，小白在阳光下奔跑......
足够了。这一生，终究还是守护了想守护的人。
随着震耳欲聋的爆炸声，李国强残缺的身体被火光吞没。但在生命的最后一刻，他的脸上仍带着平静的微笑，就像回到了那个山村夏日的傍晚，父母在门前的老槐树下，等着他回家吃饭。
震耳欲聋的爆炸声在山巅回荡，强烈的冲击波将昏迷中的林凡彻底震醒。他猛地睁开双眼，刺目的火光中，只看到漫天飞舞的机械碎片和焦黑的法阵残骸。
\"李...国强？\"林凡的声音嘶哑得不成人形。他的视线落在不远处那堆冒着青烟的机械残骸上——那是李国强外骨骼最后的碎片。一股腥甜涌上喉咙，林凡硬生生将血咽了回去。
\"真是感人的友情。\"王建国的声音从烟雾中传来。他的左臂机械义肢已经损毁大半，脸上满是爆炸留下的焦痕，却依然挂着扭曲的笑容：\"可惜你的朋友白死了。\"
林凡的指甲深深掐进掌心，鲜血顺着指缝滴落。他强迫自己冷静下来，抬头直视王建国：\"你们到底想要什么？打通空间通道就为了送死吗？\"
王建国突然狂笑起来，笑声中带着疯癫：\"送死？不！我们要的是永生！\"他张开双臂，破损的机械义肢发出刺耳的摩擦声，\"修真界的灵气能让我们的机械技术突破极限，到时候——\"
\"到时候怎样？\"林凡故意露出不屑的表情，暗中却在调动体内残存的灵力。
\"到时候所有人都将获得永恒！\"王建国的眼睛闪烁着病态的光芒，\"我们会把修真界改造成完美的机械乐园，那些修士...哈！他们会成为最好的实验材料！\"
林凡强忍着怒火，继续套话：\"就凭你们这些破铜烂铁？\"
\"破铜烂铁？\"王建国猛地扯开衣襟，露出胸膛上嵌入的奇异装置，\"看到这个了吗？这是用你身上的空间能量改造的！只要再给我十分钟——\"
话音未落，一道刺耳的破空声划破黎明。王建国猛地抬头，只见数十架印有城主府徽章的武装飞行器正呼啸而来。与此同时，天边亮起数十道剑光——修行者联盟的援军到了！
\"不！\"王建国发出野兽般的嚎叫，\"启动防御！快启动防御！\"
但为时已晚。第一波电磁炮已经落下，精准地击中法阵的关键节点。紧接着，漫天剑雨倾泻而下，将残余的密修会成员逼得节节败退。
\"林凡！\"程祝的声音从飞行器上传来，\"撑住！我们来了！\"
付仄御剑而至，手中长剑化作流光，瞬间斩断束缚林凡的能量锁链：\"还能战吗？\"
林凡踉跄着站起身，从系统空间召出双锤。他的目光死死锁定正在仓皇后退的王建国：\"当然能。\"
\"不！你们不能这样！\"王建国歇斯底里地咆哮着，\"我的计划！我的永生！\"
林凡没有回答。他举起双锤，体内残存的灵力疯狂涌动。荒古圣体的金光在朝阳下熠熠生辉，仿佛为这场最后的战斗镀上了一层神圣的光辉。
\"为了李国强。\"林凡轻声说道，身形如闪电般冲向王建国，\"为了所有被你们伤害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