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了？”
听到温长肃低沉的声音，他回过头露出疑惑。
他冰冷的脸上闪过尴尬：“有吃的吗？”他追踪那几人时就已经一天没吃饭，算算时间从受伤到现在，已经近24个时辰。
肚子早已经饥肠辘辘。
“当然有，就在外面温着，给你拿去。”虽然这猎户他们认识，但也并不清楚其具体居住地址，就让他先在草棚养着，等伤势缓和了再说。救人这事他没有隐瞒吴氏夫妇，不过隐瞒了某些受伤过程的信息。
端着白米粥放一边，他拿着干净小碗和筷子走向那些大菜缸，夹了一个小萝卜，几根泡豇豆。
“这是什么？”菜和清粥看着过于寡淡。
“没见过？酸萝卜你没吃过吗？还有这个....”他用筷子指着那一根一根的东西：“这个是泡豇豆。有了这个下饭神器，你白粥都能多喝好几碗！”
温长肃蹙眉，泡菜他的确没吃过，不是因为吃不起，而是这种低劣的食物是不会出现在他的桌上的。
“尝尝，先咬一口嚼两下，再喝一口这稀粥，简直可以上天！”
他将碗筷递至嘴边，就好像这吃的山珍海味一样，难得少见莫小天没有伶牙俐齿，再加上肚子确实需要食物补充，就暂且尝尝这种平民食物吧。
温长肃顺从的让莫小天一口一口的喂自己。
当那刺激舌尖的酸味与略显微辣交织在一起，温长肃觉得有什么东西直冲天灵盖。
“粥！”他不温不冷的吐了一个珍贵的字。
莫小天又给他送了一口粥，温长肃就心安理得的受着。
“我怎么感觉自己救了一个大爷？”不仅做护士的活，还要做护工喂饭。见他吃的认真，他又开始介绍道：“我跟你说，泡菜里再撒点干辣椒面，那才抓住灵魂，可惜你现在不能吃辣。”
温长肃抬起头，双目肃穆：
“食不言，寝不语。”
“成！我就当一个无情的喂饭机吧！”
吃了饭，他对温长肃道：“今晚注意别翻身，明天可能你的后背会红肿，早上我再给你擦擦背，在完全愈合前切莫被感染，要是得了败血症可就没得救了！”
温长肃安静的竖着耳朵仔细听着他的交代，没想到这小子居然还会岐黄之术。
问道：“你是郎中？”
他深知自己伤的有多重，若在军队，那些经验丰富的老军医救治，他也得至少昏迷三天，且这伤口的血也定难以轻易止住。
这小子仅半天就将自己救醒，而且看来似乎还得心应手。
那他应该是医术极好的医者才是！
莫小天当即否认，当然他也不会暴露自己身上的秘密：
“咱们也不是第一次见面，我何时会医术了？就是见村里，猪啊，牛啊受了伤时，兽医随便弄了点草药敷一敷就好，我就偷偷学了，没想到还挺管用。”
温长肃听到他这样说，心里有些失望，原想着他若有些医术手段，便将纳入麾下带回军队，军队里实在太需要这种人才了！
夜已深，莫小天简单的收拾了一下，在温长肃旁边铺好稻草，熄了油灯，搂着霸爷便安然入睡。
“你们家没多的床？”对于莫家他有个模糊印象，莫家男人打猎是把好手，原来靠一个人养家还是很艰难的，莫家这小子难道平时都跟狗睡的？
他不清楚莫家的具体情况，也不知道莫小天今晚是因为特意守他才待在养殖房的。
困意来袭的莫小天不想搭理他，敷衍应了声：“嗯，食不言寝不语。”
“.....”
呼吸浅浅，很快进入睡眠。
而温长肃却想辗转反侧，但是又怕触及后背伤口，他的眼睛在漆黑的夜里如一轮明镜噌亮。
冬季的冷风也很刮人的，今天他没有坐牛车，而是借的可以挡风的马车，虽然简陋了些，但也比冷气直呼在脸上强。
昨日回来后他便将布衣坊的事明白告知，青雀并未拒绝，同意一同去镇上瞧瞧。
今日重新路过昨日的事发地，那里除了一滩血迹，并未在看到尸体。
或许真被野兽叼走了吧。
布衣坊里，青雀仔细检查了一番那半成品，看了看绣法针线走向，对弯姑道：“可以一试。”
晚姑那原本紧绷的面色陡然舒展，她面带喜色：“小妹子可说真？”
“当真，在我初学时，这种针法就见过。”曾经还未出府时，夫人姨娘们的衣裳款式层出不穷，她也是细细揣摩学过的。
同时在布衣坊也展示了自己的实力，拿着布绣了几针。
晚姑没想到居然是这么小的一个姑娘，她的绣技比十几年的老绣娘还精通。
未来必有享誉！
主事绣娘也跟着松了口气，现在已经找不到比眼前这姑娘更合适的绣娘了。
“那就麻烦小姑娘接这个活了。”
她面色露出迟疑：“不知何时交货？”
“这个月25日。”
“今日12月13日，原本是能成的！”青雀算了算时间犹豫道。
“怎么了？”那名主事绣娘也跟着又紧张起来。
“每日往返，恐怕时辰上有些紧张。”
“这有何难，后院有歇脚的铺，晚上你睡那就是！”
主事绣娘轻松道。
铺子里经常赶工，常到深夜，为了绣娘安全，布衣坊都统一给绣娘们安排了住宿。
这一点完全没问题。
“可家中还有幼子尚小，半点不离人。”青雀把难处说了出来。
虽然家里人平时都能帮带，但是孩子太小，晚上必然还是要跟着亲娘的。
“这可如何是好？”那绣娘又急了。
晚姑这时候站出来道：“既然这样，那姑娘你把这绣品带回家绣，等完工了再送回来。”
她这有许多绣娘皆是不方便出门在家做工的。
但主事绣娘不放心：“可是，这绣品贵重，出了岔子可怎么办？”
这料子不便宜，已经是百两起步，若是坏了，普通百姓哪里赔得起？
晚姑将坚定的目光投向莫小天：“你们为人我是清楚的，这布料昂贵，切不可破损，若你们接下这活，并按时成功交付，不仅按顶级绣娘规格算你10两工钱，老婆子再额外支付10两作为答谢。但若有何差错破损，你们得全部负责。你看怎样，还接吗？”
佣金如此高，还真不是简单的活啊！
青雀胆怯的目光看向莫小天，这是件大活。
就像对赌协议，既是对他们职业操守的考验，也是对他们专业素养的考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