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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雨水顺着落地窗蜿蜒而下，将窗外的霓虹灯光折射成模糊的色块。龙华站在办公室的窗前，手中的威士忌酒杯里琥珀色的液体随着他手腕的轻微转动而摇晃。离婚后的第三十五天，他终于有时间停下来喘口气。
办公桌上的手机屏幕亮起，显示着一条来自银行的转账通知——林氏集团5%股份折现的第一笔款项到账了。数字后面的零多得足以让任何人眩晕，但龙华只是冷淡地扫了一眼，仿佛那只是一串无关紧要的数字。
"；龙总，您要的东南亚项目资料整理好了。"；秘书小李轻手轻脚地走进来，将一叠文件放在桌上，"；还有，星辰娱乐的苏总约您明天中午共进午餐。"；
龙华转过身，窗外的灯光在他轮廓分明的侧脸上投下忽明忽暗的阴影："；推掉。"；
"；可是..."；小李犹豫了一下，"；这已经是苏小姐这周第三次邀请了。"；
"；那就告诉她，第四次也会是同样的答案。"；龙华的声音里带着不容置疑的冷峻，"；除非她真想谈那个影视Ip的合作，而不是..."；他停顿了一下，嘴角勾起一抹讥诮的弧度，"；其他什么无聊的事情。"；
小李点头退出办公室，轻轻带上了门。龙华走回办公桌前，打开电脑调出一份加密文件。屏幕上显示的是一个复杂的商业网络图，中心位置赫然标注着"；龙氏国际"；四个字。他的指尖在触控板上轻点，将图表放大，眼神逐渐变得深邃。
电话铃声突兀地响起，打断了他的思绪。来电显示是一个陌生号码。
"；龙先生，久仰大名。"；电话那头传来一个清冷的女声，"；我是楚瑶，'；雪颜'；品牌的创始人。"；
龙华微微挑眉。楚瑶，28岁，护肤界新贵，商界公认的冰山美人，以高冷强势着称。她的突然来电，绝非偶然。
"；楚总有何指教？"；龙华不动声色地问道。
"；我想和龙总谈一笔生意。"；楚瑶的声音像她的人一样，带着不容拒绝的锐利，"；明天上午十点，我在雪颜大厦等您。"；
没有寒暄，没有客套，甚至没有询问他是否有空——典型的楚瑶式作风。龙华几乎能想象电话那头她微抬下巴的倨傲模样。
"；恐怕不行。"；龙华故意停顿了两秒，"；明天上午我已经有约了。"；
电话那头沉默了片刻，楚瑶的声音明显软化了一些："；那龙总什么时候方便？这个合作对双方都很重要。"；
龙华嘴角微扬。能让高傲的楚瑶放下身段，看来这个"；合作"；确实不简单。
"；后天下午三点，我的办公室。"；他给出了一个折中的时间。
"；成交。"；楚瑶干脆利落地挂断了电话，连句再见都没有。
龙华放下手机，目光重新回到电脑屏幕上。一切都按照他的计划在进行——离开林家后，他刻意展现的商业手腕和人脉资源，果然引起了各方势力的注意。而现在，鱼儿正在一个个上钩。
### 2
雪颜大厦坐落在城市最繁华的商业区，通体玻璃幕墙的设计在阳光下熠熠生辉，宛如一颗巨大的钻石。龙华走进大堂时，前台小姐的眼睛明显亮了一下。
"；龙先生，楚总在28楼等您。"；一位穿着职业套装的助理迎上来，礼貌地引导他走向专用电梯。
电梯内壁是镜面设计，龙华整理了一下深灰色西装的前襟。他今天特意选了一套较为休闲的款式，没有打领带，衬衫最上面的扣子解开，露出一小片古铜色的肌肤——根据他对楚瑶的调查，这位护肤女王更欣赏随性而不失品味的风格。
电梯门无声滑开，映入眼帘的是一个极具设计感的办公空间。白色为主色调，搭配浅木色装饰，简约而不失温度。最引人注目的是整面墙的落地窗，将城市全景尽收眼底。
楚瑶站在窗前，背对着电梯方向。她今天穿了一身象牙白的职业套装，剪裁利落，衬得她本就高挑的身材更加修长。黑发一丝不苟地盘在脑后，露出线条优美的颈部曲线。
"；龙总很准时。"；她没有转身，声音透过宽敞的办公室传来，带着微微的回音。
龙华走到她身旁三米处停下，保持着恰到好处的距离："；楚总的邀请，不敢怠慢。"；
楚瑶这才转过身来。她的五官精致得近乎锋利，皮肤如她推广的护肤品广告一般无瑕，在阳光下几乎透明。最引人注目的是那双眼睛——琥珀色的瞳孔周围有一圈淡淡的金褐色，像是被阳光穿透的威士忌。
"；我直说了吧。"；楚瑶走向办公桌，高跟鞋在大理石地面上敲出清脆的节奏，"；我想收购你公司30%的股份。"；
龙华挑眉："；楚总好大的胃口。凭什么？"；
楚瑶打开随身携带的精致皮箱，取出一套包装精美的护肤品："；就凭这个——'；雪颜'；最新研发的抗衰老系列，临床试验效果惊人，市场估值超过十亿。"；她将一份检测报告推到龙华面前，"；我用这个技术和部分现金入股。"；
龙华接过报告，快速浏览着上面的数据。不得不承认，这确实是个诱人的提案。楚瑶的研发团队突破了行业瓶颈，这款产品一旦上市，将改写整个护肤行业的格局。
"；条件很优厚。"；龙华合上报告，"；但我不明白，为什么是我？以雪颜的实力，完全可以独立运作这个项目。"；
楚瑶的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今天第一个接近微笑的表情："；因为我看过你处理林家危机的方式。"；她走向龙华，步态优雅如猫，"；精准、高效、不留痕迹。我需要这样的商业头脑。"；
她停在距离龙华只有一步之遥的地方，身上淡淡的雪松香气若有似无地飘来。龙华注意到她的指甲修剪得短而干净，涂着近乎透明的裸色甲油，与苏沐雨的妖艳红形成鲜明对比。
"；还有，"；楚瑶的声音突然低了下来，琥珀色的眼睛直视龙华，"；我喜欢和聪明人合作。尤其是..."；她故意停顿，"；长得好看的聪明人。"；
龙华轻笑出声："；楚总这是在调情吗？"；
"；只是陈述事实。"；楚瑶后退一步，瞬间恢复了商业精英的冷静，"；怎么样，有兴趣吗？"；
龙华没有立即回答。他走向落地窗，俯瞰着脚下的城市。从这个高度看去，林氏集团的大楼依稀可见。一个月前，他还是那个家族的附庸；而现在，他已经成为各方势力争相拉拢的对象。
"；我需要考虑一下。"；龙华最终说道，"；三天后给你答复。"；
楚瑶点点头，似乎早已预料到这个回答："；期待你的好消息。"；她递过一张名片，指尖在交接时若有似无地擦过龙华的手掌，"；我的私人号码，随时欢迎来电。"；
龙华将名片收进口袋，转身走向电梯。他能感觉到楚瑶的目光一直追随着他，如芒在背。
### 3
离开雪颜大厦，龙华没有直接回公司，而是驱车前往城郊的一处私人会所。会所隐藏在茂密的竹林深处，远离城市的喧嚣，是商界高层偏爱的密谈场所。
服务生引导他穿过曲折的回廊，来到最深处的一个包厢。推开门，里面已经坐着一个穿着休闲装的年轻男子。
"；哟，大忙人终于有空见老朋友了？"；秦毅站起身，给了龙华一个结实的拥抱。
秦毅，秦家二少爷，龙华的大学同学，也是少数知道他真实身份的人之一。不同于秦雅的直率开朗，秦毅性格沉稳，在商场上以手段老辣着称。
"；少来这套。"；龙华脱下西装外套，随意地搭在椅背上，"；听说你最近在收购南城的旧改项目？"；
秦毅倒了杯清酒推给龙华："；消息挺灵通啊。怎么，有兴趣？"；
龙华摇头："；只是提醒你小心点。那个项目的水很深，背后有张家的影子。"；
"；张家？"；秦毅皱眉，"；就是之前陷害林家的那个张家？"；
"；嗯。"；龙华抿了口酒，"；他们最近动作很多，似乎在筹划什么大动作。"；
秦毅若有所思地点头，突然话锋一转："；说起来，我姐最近老提起你。说什么'；龙华现在可是抢手货'；，听得我耳朵都起茧子了。"；
龙华差点被酒呛到："；秦雅又在胡说八道什么？"；
"；她可没胡说。"；秦毅挤挤眼睛，"；苏沐雨、楚瑶，现在连我姐都对你虎视眈眈。啧啧，离婚后的龙总真是桃花朵朵开啊。"；
龙华无奈地摇头："；别闹了。苏沐雨只是想通过我拿到那个影视Ip，楚瑶看中的是我的商业资源。至于你姐..."；他停顿了一下，"；她只是关心老朋友而已。"；
秦毅露出一个"；你开心就好"；的表情："；随你怎么说。不过..."；他凑近一些，声音压低，"；你真的放下林初雪了？"；
龙华的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酒杯边缘。林初雪这个名字像一根刺，轻轻一碰就会带来绵长的疼痛。
"；不提这个。"；他转移话题，"；我查到一些关于龙氏国际的线索。"；
秦毅立刻会意，不再追问："；需要我帮忙吗？"；
龙华点头："；帮我查查二十年前龙家那场大火，特别是当时不在场的家族成员名单。"；
两人又聊了些商业上的事情，直到夜幕低垂才离开会所。龙华站在停车场，抬头望着满天繁星。离婚后的生活比他预想的要复杂得多，但也精彩得多。各种势力、各色人物纷纷登场，而他，正站在这个漩涡的中心。
### 4
回到公寓已是深夜。龙华刚掏出钥匙，就察觉到不对劲——门锁有被轻微撬动的痕迹。
他不动声色地放下公文包，从内侧口袋摸出一把折叠刀，悄无声息地推开门。
公寓里一片漆黑，只有窗外透进来的微弱灯光。龙华的视线迅速适应了黑暗，扫视着客厅的每一个角落。
"；谁在那里？"；他沉声问道。
没有回应，但卧室方向传来一丝几不可闻的响动。龙华握紧折叠刀，缓步向声源移动。
就在他即将推开卧室门的瞬间，一个黑影猛地扑来！龙华侧身闪避，同时出手如电，将来人按在墙上，刀尖抵住对方的咽喉。
"；啊！"；一声熟悉的惊呼让龙华瞬间松手。
灯光亮起，林初雪苍白的面容映入眼帘。她今天穿了一件简单的白色连衣裙，没有往日的精致妆容，眼睛红肿，显然哭过。
"；你在这里干什么？"；龙华收起刀，声音冷得像冰。
林初雪咬着下唇，纤细的手指绞在一起："；我...我想见你。但你拉黑了我所有的联系方式..."；
"；所以你就非法闯入？"；龙华冷笑，"；林大小姐的教养真是令人叹服。"；
林初雪的眼眶又红了："；对不起...我只是..."；她突然抓住龙华的手，"；华，我真的知道错了。那天晚上我只是一时糊涂，周明他..."；
"；够了！"；龙华甩开她的手，"；我不想听你们的风流韵事。请你离开。"；
林初雪踉跄了一下，差点跌倒。她站稳后，突然开始解自己的衣扣："；你看，我身上没有他的痕迹...我们什么都没发生！那天我只是去告诉他以后不要再联系了..."；
龙华别过脸："；穿上衣服，立刻。"；
"；你不信我？"；林初雪的声音带着哭腔，"；我可以去做检查！我还是..."；
"；我说，穿上衣服！"；龙华提高了声音，吓得林初雪一哆嗦，"；我不在乎你们有没有发生什么。重要的是，你在我们的新婚之夜跑去见前男友，还对我撒谎。这就足够了。"；
林初雪颤抖着系好扣子，泪水无声地滑落："；我知道我伤透了你的心...但是五年啊，龙华，我们朝夕相处五年，你就不能给我一次改过的机会吗？"；
龙华走到门前，拉开大门："；请回吧，林小姐。过去的五年，我只是林家的养子，你的跟班。现在，我想为自己活一次。"；
林初雪擦干眼泪，挺直腰板走向门口。经过龙华身边时，她停下脚步："；我不会放弃的。"；她的声音轻得几乎听不见，"；就像你当年没有放弃我一样。"；
门关上了，龙华长舒一口气，跌坐在沙发上。他以为自己已经放下了，但林初雪的出现还是让他的心脏剧烈抽痛。五年来的点点滴滴如潮水般涌来——她笑的样子，生气的样子，撒娇的样子...还有新婚之夜，他在雨中看到的那个与别人亲热的背影。
手机震动打断了他的思绪。是一条来自陌生号码的短信："；龙总，明天中午十二点，帝豪酒店旋转餐厅。关于龙氏国际的消息，你会感兴趣的。——一个朋友"；
龙华盯着这条短信看了许久。帝豪酒店，正是他举办婚礼的地方。是谁在跟他玩这种心理游戏？
他回复了一个简单的"；好"；，然后将手机扔到一边。无论对方是谁，明天自会见分晓。而现在，他需要休息，为即将到来的又一轮博弈养精蓄锐。
窗外，城市的灯火依旧璀璨。在这个欲望横流的都市里，每个人都在追逐着什么，或是金钱，或是权力，或是爱情。而龙华，正站在所有这一切的交汇点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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