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闲转动了一下手中的指环，道：“我们一定不是？舒少爷何出此言，我们的家境和身世都很般配，还有婚约，为什么我们就不是了？”
“难道我，还不比你知道他是男生之后落荒而逃的好？”
舒羽睁大了眼睛：“他告诉你的？”
顾闲笑笑：“我很想说是，但我只能告诉你，不是，他没告诉我，一切都是他发高烧的时候说的。”
舒羽的心底一沉，没成想他发高烧的时候还会惦记着这件事，他看他每次都是那副云淡风轻的样子，以为他早忘了呢，没成想，却一直深埋在心底。
“还有，你知道他的性别认同障碍是如何自愈的么？这跟舒少爷密不可分，如果不是你做出那样的选择，他也不会深刻的认识到他是个男孩，造成他现在的恐女症。”
舒羽的脸色越来越白，顾闲解释：“女人一旦靠近他三步以内他的心跳就加速，不是那种加速哦，浑身会颤抖。”
“柳青柠成为现在的柳青柠，全都是因为你啊。”
舒羽嘴唇哆嗦着，说不出话来，顾闲笑了一下：“不过也谢谢你对我们家青柠的关心，以后，还请你不要来这里了。”
原本以为他会绑走舒羽，直接撕票，让他感受一下什么叫铁血手腕，却没成想顾闲就是把人叫到这列举了一下罪状，并且交代他以后不要再来了。
舒羽临下车前，问了最后一个问题：“你爱他么？”
顾闲并不想在他面前提这个字，只道：“这不是你该管的事。”
舒羽悲怆地笑了一下：“如果当初我能珍惜的话...”
他都不想把这句话说完，只干笑：“算了算了，还请你好好珍惜他，最起码帮他度过现在的难关吧。”
一听到这句话，顾闲的心就一紧，温祁有什么难关？
为什么他从来都没听过温祁说过，他宁愿告诉舒羽，都不愿意告诉自己么？自己明显比舒羽更有能力啊。
顾闲哈哈笑了下：“他可能并不想让我多担心他的事，所以你能告诉我，在他身上发生了什么么？”
舒羽已经对顾闲完全放下了防备，道：“你知道Ning的事么？”
顾闲当然知道，他不仅知道，甚至方雾的官司都是他派人去打的，全黎城最厉害的大状，基本上战无不胜。
他还准备把这件事拿去在温祁面前好好炫耀一番，证明自己没有埋没方雾的天分。
“知道，怎么了。”
舒羽瞪大眼睛：“你...难道不知道，Ning是谁？”
顾闲：“我该知道么？”
等等，舒羽都这么问了，Ning，柳青柠，国外学历，少年成名，该不会...
“柳青柠？”
舒羽：“是啊！”
顾闲在这个时候才意识到自己究竟做了多错的一件事，他不仅在网上买水军，让水军疯狂地黑Ning，还咬死了Ning不出面来大作文章。
谁能想到那个艺术家就是自己慈悲为怀的老婆？
顾闲故作深沉：“好，这件事我会处理的，你不用太担心了。”
什么事都交给他就好，如果非得找一个人倾诉的话，顾闲愿意当那个倾听者。
此次和顾闲的见面，完全颠覆了舒羽心中的认知，他原本以为顾闲是那种极为暴躁且自我的人，现在他倒觉得，顾闲比起自己，更能给温祁幸福。
就拿处理这次的舆论来说，他已经动用了所有的人脉，却一点也没法改变结局，而顾闲就不一样了。
顾闲在车上就拨了电话：“把那些水军都撤了吧，还有，给方雾请的律师也撤了。”
原本已经安排妥当的局全都被顾闲给拆了，水军和律师即便心生不满，也不敢说顾闲半点不是，毕竟顾闲在金钱方面很是阔绰，他们浪费掉的时间，顾闲会以成倍的数量去弥补。
而方雾，一个原本可以借着这次机会被人们熟知的人，却失去了所有助力，她茫然地站在原地，用双手去拦着大状。
“大状，咱们的案子不是马上就要开庭了么？怎么了？您可不能走啊。”
她最后一张王牌就是大状的嘴，她怎么能允许他就这么离开呢？
谁料大状却彬彬有礼道：“方小姐，顾少爷的命令，我也不敢有异议，如果需要联系我，还请先联系顾少爷。”
网络世界更新换代极其迅速，很快，方雾的那条消息就被人们遗忘，她原本积累起来的粉丝，也从来不与她互动，渐渐地，她就成为了一个互联网孤儿。
她也尝试过联系顾闲几次，从来没得到答复。
方雾被家里打来的电话劈头盖脸骂了无数遍，她实在走投无路了，只能把电话打给温祁。
“姐...之前的事实在是太抱歉了，我不是故意的，真的，我真的是赔不起了才那么说的...”
温祁皱着眉头，正在喝着每日递来的粥：“怎么了，你好好说。”
方雾：“先前顾少爷说要帮我翻案，他突然撤走了所有人，我现在实在没办法了，姐，你能不能帮帮我。”
温祁：“......”她想让自己怎么帮她？她是明确的受害人，在网上一直被骂到了现在，他难不成要帮着方雾一起告倒自己？
温祁：“方雾，你的那些手稿，都是从我电脑里拷的吧。”
方雾一听温祁的语气不对，赶忙痛哭流涕，她不能再失去这根稻草了：“姐，我错了，我真的错了，我只是一时间鬼迷心窍，可是我现在日子都过不下去了，你就可怜可怜我吧。”
她哽咽了无数回，温祁静静地听完了，道：“所以方雾你想告的人是Ning吗？”
方雾拼命点头，明知道温祁看不见也依旧如此。
温祁：“Ning的中文名字你知道叫什么么？”
温祁没等她开口，就道：“Ning的中文名字，叫柳青柠。”
方雾：“这不可能！柳青柠明明是个硕士生，可是你才大一...”
温祁：“柳青柠连跳三级，三年修完所有课，全A毕业，和我的年龄能对的上么？”
方雾这才知道，她究竟惹了多大的一尊佛...
明明是很好的机会，却被自己给错过了。
方雾狼狈地挂断了电话，温祁叹了口气，从支付宝给她转了些钱，写着“从头念书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