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龄大，残疾都不算是致命。
致命的是这人之前因为被退婚，有了心理疾病，时常发疯磋磨人，时有人被他磋磨致死，这事儿在京城都不算是秘密了。
皇后这是……连装都不装了吗？
林安玥看向虞青婉，虞青婉也看了她一眼，示意她不要多管闲事。
“本宫知道，你们听到致远就对他有些误会，其实他是个不错的孩子。”
孩子？
是二十年前还算个孩子吧？
如今和那卓志远一样大的，孩子都成群了，会打酱油了吧。
再说不错？他没残疾之前，没受刺激之前，的确是不错，可现在……
见虞青婉和林安玥都不说话，皇后有些不开心，微微皱了眉，但很快又松开。
“一会儿两人过来，你们见见就知道了，很是登对呢。”
虞青婉点头，“那我们就等等吧。”
说话的时候，虞青婉看着皇后，声音温和，算了给了皇后面子了。
皇后看了她一眼，一边的小七说话了。
“母后，嫂嫂和王妃姐姐没有见过，致远哥哥前些年也的确是做得不好，如今总是需要时间让人改观的。”
“等一会儿，他们来了，就能看出来他们有多般配了。”
皇后点头，“是啊。”
“三公主，卓公子到！”
外面的唱和声，让屋里的众人朝外看去。
只见三公主福安，和一个手持拐杖的老头儿……男人一起进了门。
三公主的脸上无悲无喜，但细看之下，是有厌恶的。
倒是身边的卓志远，满脸高兴，但视线看向福安的时候，又带着恼怒和不屑。
两人行了礼，小七便迎上去。
“三姐姐坐！”
“三姐夫，你也坐！”
这称呼，让林安玥蹙眉。
两人尚未成婚，小七这称呼逾越了。
但福安没有反应，卓志远很开心，显然不是第一次这么叫了。
“小七，叫得有些早了。”虞青婉开口，“父皇尚未点头，礼制也还未准备，不该如此称呼。”
皇后看了虞青婉一眼，才看向小七。
“你嫂嫂说得没错，的确是不该，小七，管好自己的嘴。”
小七好像不在意，嘻嘻笑着。
“我也是替三姐姐高兴嘛，找到了良人，是一件值得清醒的事情呢，是吧。”
“可，规矩就是规矩！”林安玥开口，“上位大婚，甚至婚事都没完全定下，称呼不可乱，还请七公主慎言。”
小七这才认识到错误一样，不好意思地吐吐舌头。
“好吧，是我着急了，那就等三姐和姐夫……和致远哥哥大婚之后，再叫不迟！”
说这些话的时候，小七十分自然，看着天真无邪的。
若是不知情的人看见了，会觉得真是好妹妹在替姐姐觉得高兴。
但是林安玥笑不出来。
被大婚之名困在后院的痛苦，林安玥太能体会了。
她知道这是皇后故意的，就是为了打压东方翊，可东方翊做了什么，和后院的福安有什么关系？
“这门婚事，三公主觉得如何？”林安玥不顾虞青婉的暗示，开口问。
闻言，福安看过去。
“战王妃可觉得不妥？”皇后问。
林安玥，“只是问问三公主，婚姻大事，如人饮水，总是需要当事人来说，旁人说的都是旁人的感觉。”
“婚姻是女人一辈子的事情，总是要慎重的，若所遇为良人，自然顺遂一生，但若所遇非良人，那就……”
剩下的话不说，在场的人也都明白了。
所遇非良人，那女人的一辈子也算是毁了。
皇后看着林安玥，“战王妃这是何意？”
“大概是，战王妃觉得在下配不上三公主吧。”卓志远轻笑着开口，音调自嘲，仿佛是受了委屈一般。
虞青婉看过去，“战王妃不是这个意思。”
“你若是想要理解为这个意思也可以。”林安玥说，“所以，你可以回答我吗？”
“什么？”
“你哪里配得上，身为承恩大师弟子的三公主？”
卓志远的脸色骤然变了。
“战王妃这是看不起在下吗？我与三公主心意相通，这还不够吗？”
心意相通？
林安玥看向福安，见福安看过来，却也没有反驳。
“是吗？哪里心意相通？你们认识了几日？”
林安玥又说，“公子也别觉得恼怒，我没有轻视你的意思，只是单纯的问问，身为男子，如今可有家业？可有成就，可能凭一己之力给自己夫人得体的生活，而不是靠着祖荫？”
这话让卓志远的整张脸都阴沉下来了。
毫不夸张，这里若不是在宫里，不是在皇后面前，卓志远可能都想动手。
这些年，他没少因为怀疑别人看不起他而动手，反正后果多严重，他爹都能摆平。
“说来说去，王妃不还是看不起在下吗？想阻止在下和三公主成就好事，不是吗？”
卓志远的话让林安玥双眼盯着他看了很久，看得卓志远隐隐想要控制不住在自己的情绪了，才开口。
“你是恼羞成怒了吗？”
“你说什么？你是战王妃，就可以随意羞辱人了吗？”
林安玥依然十分淡定，“本妃有没有羞辱你，你很清楚，你恼羞成怒是因为刚才本妃问得，你都没有，这样的人，日后可能带给三公主幸福？”
“哎呀，王妃姐姐，这些其实都是外在条件啦，将军府总是不会亏待三姐姐的，不是吗？”
“王妃姐姐若是实在不放心，日后便时常去看望，就当是监督了，可好？”
她和三公主无亲无故，去监督将军府？
七公主这话说的，若不是故意挑拨离间，那便是真的蠢，又坏又蠢。
“日后的事情，谁能预料，这婚事能不能成也还未必。”
“战王妃三番两次的阻止，是何居心？”卓志远怒问，“可是看不起我远威将军府？”
“没有！”林安玥说，“只是单纯地看不起你。”
卓志远瞬间被激怒，快速冲向林安玥却被扶桑给挡了回去。
“哎呀，你们这是干什么？福安，还不劝劝志远。”
福安轻笑，转身坐在了椅子里，看向林安玥。
“本公主觉得，战王妃说得对，这样一个废物，配不上本公主，本公主不嫁了。”
卓志远猛然回头，怒视福安，“你说什么？不嫁了？你耍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