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栈中。
李长生又一次体验来自社会的毒打。
说好的一餐。
结果。
这一餐当真丰富。
一碟花生米。
一碗白粥。
没了。
三钱银子。
住一晚。
外加这么一顿。
这是含泪赚了多少？
活该人家老板能发财。
涨知识了。
忽的。
客栈的门被打开了。
一队人马走了进来。
客栈内。
不少客人都一脸好奇的盯着外面。
想看看究竟是怎么回事。
可才一眼。
就愣住了。
“这是哈家少爷吧？”
“没错，年轻的那个是小霸王。”
“这是怎么回事，我们这里有人得罪哈家了吗？”
“……”
一众客人纷纷退开了几步。
看谁都有怀疑。
看谁都像鬼。
尼玛。
可别连累别人了。
退了。
退了。
“前辈有礼了，晚辈哈世霖携族弟，前来赔礼，今日是哈家无礼，还请前辈原谅。”
哈世霖对着李长生就是一礼。
客栈内一下安静了下来。
这天还没黑呢？
怎么就开始做梦了。
这还是我认知里的哈家？
哈世霖紧接着使了个眼色。
“小子哈世琪，无礼之处，请前辈原谅！”
咳咳……
闻言。
李长生忍俊不禁。
手里的酒葫芦都差点拿不稳了。
强忍着笑意。
这名字？
很有意境。
怪不得这么跳脱。
原因找到了。
原来是二哈。
老一辈说名字透着道。
当真是真理啊！
“前辈？”
“咳咳……，没事，喝多了，有点上头。”
哈世霖不疑有他。
“前辈，家主知道您喜欢酒，特意叫我们带了一坛五十年的佳酿，请您笑纳。”
李长生摇了摇头：“无功不受禄。”
“这？”
就在这时。
门外走进一人。
“这份礼先生不满意？”
“家主。”
“爹！”
“……”
一群吃瓜群众嘴巴张得老大。
这还是第一次见到活的哈家家主。
不过。
也就长这样。
也没啥稀奇的嘛。
“李先生久违了，在下哈家盛，今日没别的意思，第一是替犬子赔礼，感谢先生高抬贵手，第二是希望请先生喝上一杯，交个朋友，第三是告诉先生一件事，从明日开始，庆州的物价将会恢复。”
“哈家主大善。”
“非也，是先生大善才是，现在可否请先生喝上一杯，吃上一口烤全羊。”
李长生伸出手：“自无不可。”
两方入座。
哈家大厨也开始转动羔羊。
“我敬先生一杯，这次咱们算是不打不相识，此为缘也。”
“客气了。”
哈家盛又倒了一杯。
“第二杯是替犬子赔礼，请！”
“哈家主其实不必这样，小孩子管管就好了，我没放在心上，这杯我干了！”
哈世琪有些不服。
我不小了。
都16了。
“第三杯。”
哈家盛沉默了一会。
举起酒杯。
“这一杯是‘哈家’敬先生的，也只能是敬先生的，请！”
话音落下。
满饮。
李长生勾起一丝弧度。
“谢了，我干了。”
满饮一杯。
一滴不剩。
哈家盛也笑了。
“某就不打扰了，世琪替为父好好招待先生。”
“是！”
“最后能问先生一个问题？”
“请讲。”
“先生可有所求？”
“无求！”
“懂了！”
说罢。
抱拳一礼。
汪汪……（这家伙来干嘛？说话怎么怪怪的。）
“我也不知道！”
汪汪……（那你还和他聊得这么开心！）
“唬他的，我乱盖的。”
旺财给了一个小眼神。
确定没骗我。
可等烤全羊香味一来。
眼睛一改。
管他呢？
本汪要盯着。
看着都香。
……
想起之前的对话。
李长生暗道：怪不得。
有财无德，难久。
无财有德，可信。
有财有德，方能长久。
这第三杯只敬他。
并非只是敬他。
而是说明一件事。
哈家是周人。
也只会是周人。
哈家能从一个商贾家族发展到现在。
虽有些见不得人的地方。
可私德不亏。
若求完人，世间无一圣人。
李长生很讨厌某位姓司马的。
可有句话却很认同。
看人之短，天下无一人可交，看人之长，世间一切尽是吾师。
这样就够了。
至于最后一问。
只能说。
生意人啊！
太精明了！
微微一笑。
怪不得我活了两辈子。
依旧没钱。
终究只是一个俗人。
眼光浅了。
“先生，这烤羊好了，是否现在开始。”
李长生刚想开口。
忽的。
“劳烦一件事，能否去请一酒肆老板，我答应过请他吃烤全羊。”
哈世霖连忙道：“自然，我现在就去办！”
“多谢了！”
等了一会。
客栈外就来了人。
酒肆老板一脸的紧张，态度叫一个小心。
“老哥，这里！”
“你是，今天的先生！”
“没错，今天喝酒的时候，我不是说过请你吃烤全羊？巧了，今晚就有，我这人言而有信，说请你，就一定要请。”
老板拘谨。
“当不得，一句酒后乱说的话，先生可别当真了。”
“可我当真了，别客气了。”
李长生的再三要求下。
老板才坐了下来。
“先生，可以上菜了吗？”
“行了！”
烤全羊不仅对材料要求严格。
对手艺一样严苛。
从烤到片。
道道都透着学问。
尝了一口。
当真世间难寻的美味。
“这什么味，也太好吃了，这一只得卖多少钱啊。”
哈世霖轻笑一声。
并没有看不起汉子。
无论他之前有多么卑微。
能让李长生用请。
这身份就不一样了。
就不是他们能鄙夷的对象了。
哪怕心里是。
表情也不能是。
“如若按照现在这个来算，价值三百两！”
老板咯噔一愣。
“乖乖，这三百两一只，我这一口下去不得老值钱了。”
“好东西价值自然是不一样的。”
“老哥觉得贵了？”
老板放下筷子。
“俺不懂，好吃是好吃，可说句笑话，我觉得还是粮食好，这一口能换好多粮食了，感觉有点不值。”
话音落下。
周围的人都勾起一抹笑。
乡巴佬。
李长生也笑了。
很开怀。
“言之有理，老哥你又教会我一个道理。”
伸手可及，才是我的。
若不落手，是为它物。
不得不说。
老哥。
你真的活明白了。
万丈红尘。
当真处处透着学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