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外的议论声，他听得一清二楚。
可他不在乎。
他心里比谁都明白，棒梗这一顿苦，不是给他吃的，是给将来的路铺的。他不是不通情理，只是他知道，有些时候，该狠的时候不狠，就永远也收不住了。
然而他也清楚，从今天开始，这四合院里看他的目光，又会变得不一样了。
这日头才刚升起，可一场无形的风暴，却已经悄然在这四合院的青砖灰瓦间酝酿起来了……
何雨柱看着坐在地上哭得涕泗横流的棒梗，心里其实并没有多少痛快的感觉。说到底，他不是个喜欢欺负孩子的人，只是棒梗的性子实在是太野，今天要是不把他治得服服帖帖的，以后还不知道能闹出什么幺蛾子来。
他低头看了棒梗一眼，声音平静而带着不容置疑的意味：“行了，这次的事情就先这样了。面粉的账，我就当给你个教训，不追究了。但是棒梗，你听好了——以后别再干这种偷摸的事儿，否则下次我可不会这么算了。”
棒梗一听，哭声顿时一滞，泪眼朦胧地抬起头看着何雨柱，似乎还不太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舅舅，你说真的？”他的声音里带着一丝不确定，还有些试探的意味。
“我还能骗你不成？”何雨柱冷哼了一声，抬手拍了拍斧柄，声音沉了几分，“不过丑话说在前头，这次是看在你还小，给你个机会。如果下次你还敢动歪心思，别怪我不讲情面！”
棒梗抿着嘴，小脸上一片复杂，他心里是害怕的，可又不甘心，眼神偷偷瞟了一眼站在院门口的秦淮茹。
秦淮茹这会儿心里也七上八下的，本来她还想着怎么从这件事里再扯几句，给棒梗捞点便宜，或者至少让院里的人彻底站在他们这一边，结果没想到何雨柱竟然这么干脆地就揭过去了。
她深吸了一口气，调整好脸上的神色，赶紧走上前来，拉着棒梗的手，语气带着点小心翼翼的讨好：“柱子，这回的事儿，棒梗是真的知道错了，你大人大量，没跟孩子计较，嫂子心里是真的感激。以后啊，我一定好好管教棒梗，绝不会让他再闯祸！”
何雨柱瞥了她一眼，神情冷淡，心里却忍不住冷笑。秦淮茹这话听着好听，可他心里清楚，她指不定又在打什么主意。不过，他也懒得多说，今天这事到这儿，算是给棒梗一个教训，至于以后……他早晚要看看，这母子俩还要闹出什么花样来。
“行了，别在这儿演戏了。”何雨柱摆了摆手，声音带着点不耐烦，“棒梗回去吧，我这儿的活也不需要他干了。”
棒梗一听，脸上的表情顿时松了下来，他本来还以为自己得在这儿干一整天的活，结果没想到何雨柱这么快就放他走。他心里有点庆幸，可更多的却是一种说不出的羞耻和屈辱，他偷偷瞄了何雨柱一眼，咬了咬牙，却又不敢多说什么，拉着秦淮茹的衣角，低着头往院门外走去。
院子里的其他人见状，也纷纷散开了，但议论声依旧断断续续地在巷子里飘着。
“哎，柱子到底还是心软了，这么容易就放过棒梗了。”
“可不是嘛，我还以为他得让棒梗干上几天活呢！”
“不过说起来，这棒梗也该长长记性了，以后别再干这些偷鸡摸狗的事。”
“嗨，你以为呢？这种性子，改得了才怪。”
这些声音虽不大，却一字不落地传到了秦淮茹的耳朵里，她的脸色顿时有些挂不住，脚步也僵了僵，但她很快就恢复了正常，轻轻拍了拍棒梗的头，小声说道：“走，回家。”
棒梗心里憋着一肚子火，可他也不敢在这个时候再闹腾，低着头跟着秦淮茹回了家。
何雨柱站在院子里，看着他们的背影，嘴角微微勾起一丝意味不明的笑意。
这事儿，表面上是了了，可他知道，事情恐怕还远远没完……
天色渐渐暗了下来，四合院里飘荡着饭菜的香气，家家户户都在忙着做晚饭，锅碗瓢盆碰撞的声音在夜色里交错回响。院子里偶尔传来几句家长里短的对话，还有小孩追逐打闹的声音，一切看上去似乎都很寻常。
但在贾家的屋子里，气氛却有些不同寻常的阴郁。
贾张氏坐在炕上，脸色铁青，嘴里不停地咕哝着，眼睛里闪烁着不甘和怨毒的光。棒梗坐在一旁，低着头，一脸的闷闷不乐，偶尔偷偷瞄一眼贾张氏，又赶紧把目光收回来，生怕被她发现。
“那个何雨柱，欺负俺孙子！”贾张氏猛地一拍炕桌，语气里透着咬牙切齿的愤恨，“棒梗还只是个孩子，他一个大老爷们竟然这么狠心，让俺孙子去劈柴，呜呜呜，真是没有天理了！”
秦淮茹坐在一旁，听着贾张氏的哭诉，脸上的表情却有些复杂。她今天在院里已经听了不少闲言碎语，说什么棒梗这回算是吃了亏，何雨柱以后恐怕要提防着他们母子俩。可她心里明白，棒梗这次确实是理亏，要不是她当时赶紧认错，何雨柱未必会这么轻易地放过棒梗。
她叹了口气，低声道：“妈，这件事就算了吧，毕竟棒梗确实做错了……”
“做错了？”贾张氏猛地转头，一双眼睛像鹰一样盯着秦淮茹，语气尖锐，“你是俺儿媳妇，还是何雨柱那边的人？俺孙子受了这么大委屈，你竟然胳膊肘往外拐？”
秦淮茹被她这一顿抢白，脸色微微一变，但她忍了忍，终究没有再多说什么。她了解贾张氏的性子，越是跟她争，她就越来劲，索性不接话，免得火上浇油。
可贾张氏显然不准备就这么算了，她眼珠子滴溜溜一转，狠狠咬了咬牙，心里冒出一个念头。
“不能就这么便宜了何雨柱！”她恨恨地说，随即站起身，披上外套，朝外走去。
“妈，你要干嘛？”秦淮茹赶紧问道，心里隐隐有些不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