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光透过云层洒落，照亮了森林间蜿蜒的小径。微风轻拂，带来草木的清香，空气中还残留着昨夜雨后的湿润气息。
沿着小径，琳梵跟在琳妍身侧，步伐轻快，偶尔踢起路边的碎石子，看上去心情颇好。
“你真的确定要去吗？”琳妍的声音从前方传来，带着几分无奈，“空屿塔可不是什么好玩的地方。”
“我当然确定。”琳梵毫不犹豫地回答，语气理所当然，“而且，这次不是为了玩。”
琳妍回头看了她一眼，眼神带着些微探究：“…所以，你是真的梦见她了？”
琳梵的步子微微顿了一下，随即抬起头，露出一抹有些不自然的笑：“嗯。”
琳妍沉默了一瞬，目光微微闪动：“具体是什么梦？”
“就……不太清楚。”琳梵眨眨眼，随意地摆了摆手，“反正就是觉得有点奇怪，像是在提醒我什么东西。”
琳妍盯着她看了片刻，忽然叹了口气，伸手揉了揉她的头发：“你啊……”
“欸！”琳梵条件反射地拍开她的手，“别弄乱我的头发！”
“你平时也没好好打理。”琳妍嘴角微微勾起，“说吧，你是打定主意去调查了？”
“当然。”琳梵点头，双手抱胸，“空屿塔虽然被封锁了大部分区域，但并不是完全无法进入。上次我去过，发现有些地方似乎还留存着过去的记忆片段——如果母亲真的在那里留下了什么，我总不能视而不见吧？”
琳妍没立刻回答，而是静静地看着她，目光中带着复杂的情绪。
琳梵有些不自在地扭头：“……你这么看着我干嘛？”
“只是觉得……”琳妍轻笑了一声，语气轻柔，“我的妹妹好像长大了。”
琳梵一愣，随即皱起眉，脸上露出嫌弃的神情：“喂喂喂，你这是什么感慨？我一直都很成熟好吗！”
“是是是。”琳妍敷衍地点点头，“但不管怎么样，你要记住，空屿塔是个危险的地方，不管你发现什么，都不要贸然行动。”
“嗯嗯，我知道。”琳梵嘟囔着，似乎有些敷衍。
琳妍瞥了她一眼，忽然停下脚步，目光变得认真：“琳梵。”
琳梵也跟着停下，歪头看她：“怎么了？”
琳妍沉默了片刻，才缓缓开口：“如果——我是说如果，你在那座塔里真的找到了关于母亲的线索……无论它是什么，都不要轻易相信。”
琳梵微微一怔：“为什么？”
琳妍的神色晦暗了一瞬，随即笑了笑：“只是直觉。”
琳梵眨了眨眼，盯着她看了一会儿，忽然伸手拍了拍她的肩膀，笑嘻嘻地道：“放心啦，我不会乱来的。”
琳妍看着她，眼底的情绪略微柔和了一些：“最好是这样。”
森林的尽头，灰色的高塔在晨光下投下冷冽的影子。它静静地伫立在山脊间，被缥缈的雾气半掩半遮，仿佛游离于现实与梦境之间。
“……每次来这儿都觉得阴森得过头了。”琳梵忍不住嘟囔着。
琳妍走在她身侧，目光平静：“空屿塔本来就不是普通的地方。”
她的话音落下，两人已经站到了塔前。石门嵌在黑色的岩壁上，没有任何标志，也没有缝隙，像是被遗忘在时间长河中的遗迹。
但琳梵知道，它从未真正被遗忘。她伸出手，轻轻按在石门中央。指尖刚一碰触，沉寂的石门便悄然裂开，露出一条幽暗的通道。冷风自塔内席卷而来，带着一股旧纸张和灰尘的气味。
琳梵抖了抖肩膀，嘴里嘀咕：“…进来的时候总是感觉像是误闯了什么禁忌之地。”
“差不多就是这样。”琳妍微微一笑，语气轻松，目光却始终带着谨慎，“走吧。”
两人步入塔内，石门无声地在身后合上，封闭了外界的光线。
塔内空间比外观看起来更为宽敞，空气中浮动着淡淡的蓝光，像是被凝固的时间碎片。四周是高耸入云的书架，每一层都堆满了厚重的书籍和卷轴，散发着某种深邃的力量。
“还是老规矩，”琳妍轻声道，打破沉寂，“我们不能随意触碰不属于自己的记忆。”
琳梵点头，抬眸扫了一圈，目光落在不远处的一块水镜上。
这片水镜悬浮在空中，映照着模糊的影像——某些属于过去的片段，正缓缓流转，像是等待被唤醒。
“所以……要怎么找？”
琳妍没有立刻回答，而是静静地凝视着那些流动的记忆片段，像是在筛选着什么。
片刻后，她轻声道：“记住，我们要确认什么可以看，什么不能看。”
“……什么意思？”
琳妍微微侧头，眼神比刚才更严肃了一些：“空屿塔的记忆不是普通的信息，它们不是死物，而是会影响观者的东西。”
“你看到的每一幕，都会让你的心绪产生波动。”她轻轻地呼吸了一口气，继续道，“如果你无法承受它，那它就会吞噬你。”
琳梵听得微微发怔。
“所以，”琳妍转头看着她，目光如水般平静，“不是什么记忆都值得去看。”
空气沉默了片刻。
琳梵抿了抿唇，最终点头：“……好。”
琳妍伸手覆在水镜上，镜面泛起一丝微光，仿佛回应着她的指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