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王德发面露迟疑。
“放心，不白干，车间会发放带教补贴，如果徒弟成功出师，后续的升级、评优都有优待。”
“好。”
话说到这份上，王德发也没磨叽，一口答应下来。
有系统他不可能一直待在车间，徒弟以后就是自己人，培养一个留在车间，有什么事还能给自己通风报信。
离开压铸机工位，巡检员迟疑道:“梁主任，这样会不会有问题？他才一级……”
梁主任摆摆手，“你想啊，老王头能在短短时间把小王教出来，是不是有什么独家办法？”
“如果小王能将那个办法发扬光大，是不是给国家给厂里做贡献？”
“退一万步说，就算他没成功，我们也可以马上把人给调走，这段时间你多关注一下。”
巡检员恍然大悟：“明白！”
没多久，梁主任亲自带着一个十六七岁、相貌清秀的男生走来。
“小王，这位名叫林东，以后就跟着你。”
王德发笑道：“小东，我叫王德发。”
“发哥你好！”林东有些腼腆。
“好好教。”梁主任拍拍王德发的肩膀，转身离去。
“小东家住哪里？”
“在南锣鼓巷91号。”
“嗯？咱俩还在同一个片区，我住95号，你爸妈是谁？”
林东迟疑片刻，低声道：“我妈是街道办主任。”
他不太想透露家庭，担心被人议论靠关系进来。
王德发讶然。
还是个官二代。
街道办主任官不大，权力却不小。
日常分房、处理片区事务，都是要经过街道办。
不过王德发也没赶着巴结，他有统子哥在，没必要。
按照传帮带流程，王德发先给林东讲解安全事项，然后再简单介绍工件。
远处梁主任看着这一幕不由暗暗点头。
没有一上来就急着传授制作流程。
新人什么都不懂，零件不认识几个，若是直接上手，损坏钢材事小，就怕出现什么安全事故。
现在看到王德发对流程如此熟悉，他就放下心来。
几天时间一晃而过。
在王德发的教导下，林东快速适应，已经能够给王德发分担不少任务。
这时候是计件和绩效奖金制度，学徒期是没有奖金的，所以这些的计件奖励归到王德发头上。
“秦淮如！你特么在干什么？”班长刘彪怒吼一声。
只见秦淮如正站在几根扭曲的钢材前发愣。
泪花在眼珠里打转，一副可怜兮兮的表情。
“对、对不起……”
“对不起有用吗？”
刘彪不吃她这一套，怒气冲冲道：“不是让你别乱动吗？出了问题谁负责？”
“怎么回事？”梁主任快步走来。
“这个女人零件还没弄懂就想独立操作，又把零件损坏了，梁主任，这已经是第三次了！”
“要么你把她调走，要么把我这个班长撤了！再这么搞，我们班组生产任务还怎么完成？”
生产任务完不成，他这个班长首当其冲，扣工资扣奖金，其他成员也会跟着受牵连。
一条线上中途出点问题，后边也会出问题。
若是酿成事故，还会受到严重处分。
秦淮如惊慌失措。
“我错了！我再也不敢了，求求你们再原谅我一次。”
她看到王德发生产零件那么轻松，就想着自己也能行。
结果马上出问题。
几根钢材已经变形，显然用不了了。
“她是谁带的？”
“易师傅！”
“易中海？”
“没错！”
梁主任皱眉。
易中海是个八级钳工，资历比他这个车间主任还老。
光是徒弟就有十几号人，平时也有生产任务，不可能时刻在秦淮如身边盯着。
都是让其中一个徒弟带教秦淮如，可那个徒弟今天请假了。
易中海闻讯赶来。
“怎么回事？”
“你徒弟秦淮如违规操作，损坏了几个零件，若是出事故，那咱们都会被处分。”
“一大爷，我只是想为厂里多做点贡献……”白莲花委屈巴巴道。
“易师傅，要不把她调给其他师傅？你一个人带那么多徒弟，又有任务在身，忙不过来。”梁主任道。
易中海沉吟片刻，摇摇头：“秦淮如同志的出发点是好的，就是过于急切，这是我的问题。”
“这几个零件算我头上，以后我会严加管教。”
为了他的养老计划，可不能让秦淮如脱离他的掌控。
班长刘彪有些不满，可易中海毕竟是八级工，嘴上也不敢多说什么。
心中只得暗骂贾东旭废物一个，老婆也是废物。
“阿嚏！”贾东旭打了个喷嚏，推开一道窗户缝，细长的眼珠往外瞄。
“棒梗，你真看到许大茂带了两只鸡回来？”
棒梗直点头，“早上我去后院看过，他的鸡就养在他家门前的鸡笼里。”
贾东旭眼珠一转，“想不想吃肉？”
棒梗如小鸡啄米般点点头。
贾东旭伏到棒梗耳边，“你先这样，再这样……”
片刻后，棒梗从后院急匆匆跑出，棉袄撑得鼓鼓的，头上还沾着两根鸡毛。
贾东旭见状，拿起拐杖下床。
“东旭你去哪？”贾张氏探出脑袋。
贾东旭不动声色道：“出去走走。”
贾张氏不疑有他，低头继续缝制布鞋。
这几天下来，林东对王德发极为佩服。
进厂前就听人说过，师父刚开始一般不会用心传授技术，直到你成为他的人。
还有人说，学徒期就是师父用来考察徒弟心性的。
只有任劳任怨、尊师重道的人，师父才会传授。
可王德发不光介绍得非常详细，还亲自上手示范，各种注意事项、技巧，一五一十讲解。
若不是担心刚开始林东接受不了那么多知识，他早就一股脑全说了。
再看看其他的一级工，效率比王德发低，不良品还占了很大比例。
而王德发的不良品为0。
下班后，林东急匆匆赶上王德发。
“发哥，一起走。”
王德发掏出烟，“抽不？”
林东摇摇头。
王德发又把烟塞回衣兜，其实他也没烟瘾，只是无聊的时候点上一根。
第一包红牡丹现在也才抽了几根，还都是散烟散出去的。
走到一处堆放水泥管道的地方，王德发忽然嗅到一股浓郁的烤鸡味。
他顺着方向望去。
立刻发现一根熟悉的拐杖，上边绑着一根红绳。
不正是贾东旭的拐杖吗？
王德发登时意识到了什么，小心靠了上去。
一旁的林东有些好奇，也跟着走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