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首翔一把推开智创空间的门，还没说话，门外一个人影已经迈步而入。
那人穿着熟悉的外套，肩背破破烂烂但极有风格的书包，一边咬着棒棒糖，一边吊儿郎当地走进来，脸上是久违的嚣张笑意。
“哟，诸位，我回来了。”
金火华第一个跳起来，声音高到把3d打印机都吓得“咔”地停了：“我艹！布朗·贝尔？！好哥们！！”
马giao鱼嘴里原本还含着一根电线，一激动差点吞进去：“你从哪儿冒出来的？！”
布朗·贝尔咧着嘴：“从通识教育的边界线走回来了，带着热血与倔强。”
这时，一直站在打印台边冷静旁观的陈屑扬，终于轻轻一笑，双手一摊：“其实——这也是我们的计划之一。昨晚，我跟布朗·贝尔通了个电话，把最终的舞台方案告诉了他。”他转头看向众人，语气中透着一丝策划者的得意，“打算让他混入我们班开幕式队列中，作为‘意外彩蛋’压轴登场。”
“等我们拼完电路板、演完逻辑门结构后，现场灯光暗下来，布朗·贝尔从舞台后方一跃而出！背景音乐切换，308班全员集体投入舞蹈部分！最后，在节奏收束的一刻——全员同时大喊凉皮鸭的名言！”
首翔接上：“比如——‘你这样子在社会上，是要被戳脊梁骨的！’”
陈屑扬双手一摊，目光炯炯：“布朗·贝尔，将作为我们舞蹈中的伟大一员，象征自由与原始冲动——电路板上的野性电流。”
布朗·贝尔笑着点头：“我觉得两年前的我，面向月中，而如今，手指赤阳更牛逼。”
金火华激动得差点把桌上的LEd拆了：“你就站我旁边，我跳左，你爆右！”
马giao鱼直接开始练旋转：“我可以在你出场时装作电压过载从舞台后滚出来。”
接下来的几个星期，308班成了全年级最“不像上课”的班级。
每逢体锻课、班会课，其他班还在抄作业或打羽毛球，308就已经整整齐齐站在操场中间，宛如一个有机电路装配车间。
张汶、罗敷丹等一众女同学在教室里热火朝天地剪纸、贴图、涂色——她们做了一大堆印有各类电子元件的纸板：有“与门”、“或门”、“非门”、“电容”、“二极管”、“比较器”，甚至还有人抱着“霍尔斯亲制版·多功能放大器”。
每位同学手里都握着一个属于自己的器件图板，像是一场穿越电子教材的行为艺术排练。
操场上，每次排练开始：张雨晨手拿对讲器站在跑道边，负责总控和进度安排；霍尔斯站在临时搭建的小音响边，举着小喇叭，一边解说每一个动作的“电路哲学寓意”：
“与门——象征只有团结一心，才有输出结果的集体逻辑！”
“非门——代表反思与批判，是知识之中的悖论之力！”
“电容——积蓄能量，象征我们学生的忍耐与爆发！”
站在主席台上的凉皮鸭，本是带着看热闹的心态来看排练的，结果越看越认真。
他不止一次点头：“这帮人……还真能干出点东西来。”
鳖jing1嗓门惊人，负责喊队列口号：“一二三四！正逻辑走起！五六七八！短路不塌！”
而陈屑扬则手持扩音器：“一号阵型准备！缓慢展开——二号预备——开元件结构！！”
这天排练进行得格外顺利，一切几乎严丝合缝。
但凉皮鸭目光敏锐，一眼就扫到了一处不协调。整齐划一的队列中间，赫然空着一个位置，像一个故意留白的版面，既突兀又……微妙。
排练结束，大家欢呼着散场，纷纷回教室休息。凉皮鸭却从主席台下来，慢慢踱步走向陈屑扬。
“陈屑扬。”
“哎在！”陈屑扬转头，动作快得像受惊的电阻。
凉皮鸭语气平静，却带着点“你以为我没看出来”的意味：“你们中间那一块位置，是空的吧？”
陈屑扬额头冒汗，嘴角扯出一个“我早就准备好说辞”的职业微笑：“啊……那个……那是我们排练时刻意保留的‘视觉缓冲区’，为了避免视觉疲劳和元件信息过载，特意设置一个信息真空带，让观众有个呼吸点……”
凉皮鸭眯眼：“你们那是给某个同学特意留的位置吗？难道是布朗·贝尔？”
陈屑扬笑容一滞，迅速摇头：“不不不……怎么可能……他都被逐出……我们不可能、也绝对不会让一个退学生加入节目队列……不过如果观众眼花了看成他，那也是一种误会与艺术融合的奇妙巧合……”
凉皮鸭盯着他看了三秒，什么也没说，只是转身离去，留下一个极其复杂的背影。
就在凉皮鸭迈步离开那一刻，操场边的树荫下，首翔和金火华蹲在一块水泥地砖上，嘴里咬着吸管，手里各拎一瓶百岁山，像是两个刚结束大型整活项目的幕后主脑。
当凉皮鸭背影逐渐远去，脚步逐渐消失在跑道尽头，两人终于憋不住了。
“噗——”
首翔第一个破功，整个人歪在金火华肩上：“我操，他那眼神我差点以为要当场叫家长了……”
金火华憋笑憋得脸都红了：“你看到没，他盯着陈屑扬那表情，就跟看到电路板短路一样。”
首翔拍了拍大腿：“陈屑扬那段‘信息真空带’，我当场想给他颁个通用技术文学奖。”
“我早说了，”金火华压低声音，笑到发抖，“你信不信等演出当天，贝尔一跳出来，凉皮鸭能当场晕倒。”
首翔咧嘴：“希望他晕倒前，能听完我们喊的那句‘你这样子是要被戳脊梁骨的！’”
“那他可以躺着被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