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草药就好！
麦星然放下了心，看着秦方述往茶壶里倒热水，然后坐下。
药草茶注入热水，草药味就弥漫出来。
那味道不能说难闻，就是让人有点‘肯定不好喝’的预感。
苦苦的，感觉会麻舌头。
好在麦星然不是为了喝茶而来，他将空茶杯不着痕迹的推远，认真道：“你这里有没有补钙的药？”
“？”秦方述没懂。
麦星然后知后觉哦了一声，“我是说那种伤筋动骨后补身体的药，可能是年纪大了，我总觉得我的身子骨不太好，需要好好补补了。”
他拍了拍身上的斜挎布包，“灵石不是问题，我有的是。”
青年身前的布包被手拍后叮叮一响，听得出其中有分量不轻的灵石。
秦方述看着桌对面出手大方的客人，眉心一皱，有些无奈又苦恼的笑。
“你是不是忘记我是你的换骨大夫了。”
秦大夫轻轻摇头，“连我都想瞒着，恐怕其他人都不清楚你身体不适吧？”
因为主刀大夫技术好，不仅一点疤没留，术后也没有任何不适感，全程像睡了一觉的麦星然，下意识就忘记了面前这位是他换骨手术的见证人。
“哈，差点忘了呢。”
麦星然干笑一声，撸起右手袖子，放到桌上，“那就麻烦你帮忙看看了。”
秦方述抬手按上伸到面前的手腕。
片刻。
秦方述收回手，“说说具体情况吧。”
麦星然跟着收回胳膊，竹筒倒豆子说出了他的遭遇。
大致便是今早开始灵力使用出现问题，午饭后就完全用不了了，头疼身上骨头也疼。
关于身上的坏骨头，还着重描述，“就像被钻了很多洞，不停往外漏气，我人快要瘪了。”
秦大夫听着病人形象的描述，却说：“为什么不告诉掌门？”
麦星然：“啊？”
“我看见你腰间的令牌了，那是掌门弟子令，上面刻着你的名字。”
秦方述似有不解，“既然你都成了掌门弟子，何故遮遮掩掩身体的不适，尽管告知掌门你的情况，让其着手搜集帮你恢复根骨的材料即可。”
怎么说，都是合情合理的操作。
可听闻这建议，刚才还说的滔滔不绝的病患，一下子泄气了。
他两只手肘抵在桌边，两手揉搓脸蛋，“如果真有这么简单的话，当初那两个家伙为什么不敢和副掌门交代，而是把我这个替死鬼抓来了衍天宗。”
猜也猜得到是换骨头比修骨头快得多啦。
秦方述有话要说。
但麦星然没让他说，而是选择自己说：“当然，我也不可能再换另一副骨头，否则那个倒霉蛋肯定早被送到了我面前。”
更细的小细节麦星然不想说，可咽不下的那口气还是让麦星然磨了磨牙，从牙缝里挤出来一句阴阳怪气——
“我只是掌门玩闹一样收下的徒弟，怎么可能比得上掌门亲师弟最最宠爱的小徒弟重要呢，孰轻孰重，我明白着呢。”
副掌门都送了一储物镯的贵重礼品，已经是两清的架势了。
作为副掌门的亲师兄，温执钦肯定也不会再大动干戈，特意为帮师弟赔礼道歉而收的徒弟浪费精力钱财治病。
“吸——”
麦星然说着说着就给自己说的吸起鼻子，红了眼眶，“我就是一个倒霉蛋可怜虫呜……”
秦方述：……怎么还给自己说哭了。
作为大夫，秦大夫错愕过后，表示有话要讲，“还没试过的事情怎么就能肯定不行？”
“你不用安慰我了大夫。”
患者擦干眼泪，吐出一口气，“我已经看开了，在哪里跌倒就在哪里躺下，这叫天意难违。”
“……”秦方述无话可说。
“我也不是没有之后的打算。”麦星然又精神起来，“你就给我开点补充灵力的药，足够吃到内门弟子大比的秘境开启就行。”
秦方述对此持反对意见，“你如今灵脉淤堵，经脉萎缩断裂，已经使用不了灵力了，就算强行用药体内灵气也是入不敷出，何况再进入凶险的秘境。”
“万一秘境有我的机遇呢。”
纵然身处绝境，麦星然也有着一份希望寄托，再者，“就算没有，我也准备好了后路！”
作为旁观者，秦方述都觉得麦星然的情况很不乐观了，完全想不到对方还能有什么后手。
可能看出了对面人的疑惑，麦星然右手食指拇指捏在一起，分开了一个肉眼不可见的距离，“和你透露一点点好了。”
在秦方述的等待下，麦星然小声说：”我有门路。”
然后没了。
秦方述：“……”
还真是只透露一点点啊！
利害关系当事人已经剖析的很全面，秦方述只能给人沏了一杯茶水，然后去抓药。
直到麦星然喝了半壶微苦回甘的药草水，秦方述也带着三只巴掌大的药瓶回来了。
“切记不要随意动用灵力，一天一粒，也不可贪多。”
秦方述将白瓷瓶放进了麦星然的小包里，“等到弟子大比开启前几日，你再来我这一次。”
麦星然乖乖点头，也说出自己的要求，“那你也不能把我的情况告诉别人，我可要在秘境里扮猪吃老虎的。”
你这副破烂身体还用故意扮相？秦方述微微垂眼，装作默认，没敢正面回答。
“太阳快下山了，那我先回去了。”麦星然拍拍小背包，就要告辞。
“麦星然。”
这时，秦方述又叫住了他，“不讨厌我吗？毕竟我可是造成你现状的刽子手。”
麦星然给予肯定，“讨厌。”
秦方述：“……”
“是不是还想问我为什么还来找你？”
麦星然直接一起回答了，“因为这是我利用你的愧疚之心达成目的的权宜之计，没有对你下手也是因为你看上去一拳能揍翻三个我。”
秦大夫身材这么哇塞，平日里肯定没有医患纠纷。
就算有，病患打输了救他的还是凶手，多令人崩溃啊，啧啧。
“……以后这种心里话尽量不要和别人说出来，路上慢走。”秦方述假笑着送客。
夕阳西下。
麦星然欣赏着沿路的夕阳美景下了山。
专车司机遥商师傅正在一棵大树上眺望远方，看着很深沉。
麦星然心虚的从兜里又摸出一枚上品灵石，想弥补一下先前给遥商造成的心理伤害。
可还没走到停着鸟的大树下，半路却杀出了一个令麦星然讨厌的拦路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