广宁门的城墙发生了意外爆炸。
待烟尘彻底散去之后，一个由沙石组成的巨大斜坡呈现在大顺军面前。
看着这个巨大的斜坡，右营主将刘希尧立刻有了不一样的想法。
他感觉自己的军队填进去三五千条人命一定能通过此斜坡攻上城墙。
大顺军上了城墙那和打进北京城有什么区别？
“传令，弓箭手换火箭，把另外两个大洞也给我炸了！”
随着刘希尧一声令下，大顺军玩起了骚操作。
几个精兵将一袋子火药撒在塞满炸药的洞口，然后撒丫子就往回跑。
当他们跑回到安全距离后，上百个顺军弓箭手举着火箭朝城根处放箭。
“妈呀，要炸了，快跑呀！”眼尖的明军立刻往城下跑。
然而，人类奔跑的速度哪有炸药冲击波的速度迅猛！
“轰隆隆！”
“轰隆隆！”
两串巨响不分先后地响起。
离爆炸点较近的明军直接去见了阎王。
稍远一些的全被爆炸的冲击波震得人仰马翻。
顺军负责点火的弓箭手更倒霉。
他们站在五十步的距离上放箭，身前还有重步兵举着盾牌保护，所以认为自身很安全。
没想到冲击波和破片伤害依然没有放过他们。
重步兵和弓箭手全都被震得东倒西歪，个别倒霉蛋直接被飞溅而出的破片给毁容。
“啊，哎呀，救命啊！”
看着城上城下遍地哀嚎的士兵，刘希尧兴奋地攥着拳头。
当新一轮爆炸的烟雾散去之后，广宁门的城墙上将同时出现三个被炸塌的缺口。
每个缺口的宽度都在十米到十五米之间。
由碎石组成的斜坡将成为大顺军攻击城墙的天然通道。
如果这样的缺口只有一个，那么明军还有可能想办法守住。
当缺口多达三个的时候，城墙被攻破便只是时间问题了。
刘希尧拔出了自己的指挥刀不停地在空中挥舞。
“白鸣鹤，将前锋军一分为三。
同时对三个城墙缺口展开攻击。
每次投入一个千人队攻击缺口。
第一个登上入城者封万户侯，赏银千两。
后退者立斩之！”
“末将领命！”副将白鸣鹤满面红光地说道。
就算换成瞎子也能看出来，大顺军破城也就是这一半天儿的事了。
此时不上更待何时，万户侯在向自己招手啊！
很快，大顺军右营先锋在白鸣鹤的调度下被分成了三组人马。
每组人马七千人，其中六千人为纯步兵，每千人一组，轮番冲击城墙上的缺口。
最后一千人为弓弩兵，负责在步兵的身后提供火力掩护。
“攻！”随着刘希尧一声令下，大顺军同时沿着城墙上的三个巨大斜坡展开攻击。
“给我顶住，死守不退，援军顷刻即至！”广宁门守将王常兴挥舞着腰刀大喊道。
王常兴是真的不敢退啊！
他身后是六十多万京师居民，一旦放流贼入城必然会生灵涂炭。
这个责任他王常兴死一百次都不够赔的。
同时王常兴也相信援军真的会来，而且很快就会来。
大将军黄得功率五万主力坐镇外城。
这么大的响动傻子也知道是城墙让人家给炸了。
以大将军的智慧反应绝对不会慢。
王常兴想的一点都没错。
黄得功，沈战，史可法，这三位大明军方的顶梁柱听到爆炸声的一瞬间便有了反应。
黄得功的反应：
“立刻出动六千战兵和三千民兵增援广宁门！”
史可法的反应：
“立刻组织外城的军民进入内城避难。
财物什么的都不要了，人活下来才是真的！”
沈战的反应：
锦衣卫五个野战营立刻上城墙监视广渠门、广宁门、左安门、右安门和永定门的守军。
凡弃城逃跑者或投敌者一律杀无赦！
三个朝廷重臣各自发挥着巨大的作用。
黄得功的存在可以保证危机四伏的广宁门战场不至于那么快崩掉。
他争取来的每一分钟都是有意义的。
史可法的存在可以为大明保住更多的元气。
内城不缺粮食，十几个粮仓里的粮食都是满的。
只要外城的人进了内城，一切都还有希望。
沈战的存在可以稳定外城守军的军心。
其实军事上的溃败来得没那么快。
有黄得功居中指挥广宁门那边顶上个一天半天的不是难事。
守军信心的崩塌才是最可怕的。
在明知道外城守不住的情况下，谁都想第一个往内城里跑。
胆子再小一点的可能当场就给流贼跪了。
沈战派出锦衣卫大军上城监军就是要传达给守军们一个信号：
一时半会儿的城破不了，该跑的时刻自然会让你们跑。
但是谁要是不遵军令擅自逃跑或投降，那么你一定是最先死的那一个！
很快，锦衣卫的五个野战营分别登上了外城的五个城头。
沈战把话说得很明白：
一、凡守城立场不坚定者皆斩之！
二、若锦衣卫大军撤出城墙，则守军可随锦衣卫一并撤离！
三、无论事情如何发展，十二个时辰后锦衣卫都不会再限制守军的自由！
沈战这番话可谓是恩威并施。
既不允许守军提前逃跑，又给守军留下了逃跑的机会。
只要不是特想死的守军一般都不会跟沈战的军令对着干。
于是乎，正南方向的左安、右安和永定三座城门率先稳定下来。
刘宗敏得知广宁门那边炸城成功后连装都不装了。
他手下的十万大军直接退到了五里之外。
只要北京城内的人不逃跑，他们肯定不会继续傻不拉几地去啃城墙。
左安、右安和永定三座城门的明军一看流贼撤退了，他们的心态也稳了下来。
反正都指挥使大人都说了，锦衣卫撤的时候他们就可以跟着一起撤。
那还有什么可担心的呢，等逃跑信号就完了。
“鸣金收兵！”
广渠门城下的刘芳亮也不装了，他的佯攻任务圆满完成。
为了这次佯攻，刘芳亮搭进去多人，他也算对得起李自成了。
“嘎吱！”沈战所在的广渠门关闭，吊桥随之升起。
工部的工匠们已经把城墙上的九个大洞给修好了。
被轰塌的城垛也用厚木板临时替代之。
不过这已经没什么意义了，因为广宁门那边垮了。
留下张伟带着一营士兵在广渠门监军后，沈战也不在这里逗留。
有黄得功这位大将军在，指挥战斗暂时用不到沈战。
他现在的任务是进宫面见崇祯皇帝。
危难当头，最容易坏事的就是皇帝和大臣。
史可法一个人怕是顶不住一群傻逼的围攻。
沈战必须回去给史可法撑腰。
如果这个时候有人出幺蛾子，沈战不介意给他放点血！
沈战想的真是太对了。
当他回到皇宫时，正有十多个朝中重臣围着崇祯出主意。
其中最牛逼的一种声音是：
“陛下，为了安全起见，臣等建议立刻关闭内城的九座城门！”
沈战：“我艹你妈的！
外城有黄得功的五六万守城大军。
还有六十万多万京师军民。
你们竟然要求立刻关闭内城城门。
信不信我现在就送你们下地狱！”
文臣误国，一点没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