俞意衡撒手后紧盯柏霖，以对方的身手确实没必要跟自己说这些打感情牌。可是被灌酒和别人上床这种事，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的酒量极限是多少，印象里自己从没烂醉过。
“我怎么判断你说的那些话是真是假？”
柏霖听到这话抿紧唇瓣，手指握拳紧了紧力道，指甲陷在皮肉里摁的生疼。
俞意衡哪能看不出眼前人的委屈和痛苦。可是口说无凭，让他怎么能三言两语就相信过错都在楼下那个连睡觉都充满不安、病恹恹的人身上。
“我很清楚一件事，你长成什么样一定跟我有很大联系。因为以前的你总是事事以我为主，我教什么、你就学什么，所以你刚才说的话不是不可能的情况。但人是会变的不是吗？你总要给我些证据让我相信——先背叛这段感情的人是我、而不是你。”
“哥哥想看证据？好，可以。那东西我几次三番都想销毁，我甚至想过骗自己说什么都没发生过，但我高估自己自欺欺人的能力，我做不到像以前一样，我骗不了自己。”柏霖说着就迈开长腿朝放置台式电脑的桌椅方向走，打开电脑、快速输入密码。
俞意衡就看到他点击一个私密文件夹，重新输入新的密码，里面只有一个视频。
鼠标移动到视频的位置，柏霖没有立即打开，他眼眶染上猩红让开位置。
“这就是证据，哥哥自己看吧。”柏霖说完就背过身去，俞意衡拿过鼠标先是调试静音才打开文件。
哪怕是静音都能看出乱哄哄的氛围，周围又是蹦、又是跳的。一眼就确定不是谈生意该去的地方，偏偏一个个都穿的正式。
左右的人都在给他灌酒，从脸色上根本看不出异常。直到一位服务生送来一瓶新酒，从新酒打开后他再喝酒开始上头，脸上浮红，意识明显混沌。又是几杯酒灌下，人直接躺倒在沙发上。
俞意衡眉头一皱，按他的性子不可能没有一点戒备心，更何况是猛猛灌他酒的人。这种地方最忌讳给什么就喝什么，他绝不会毫无防备喝下一杯又一杯。只能有一种解释——刘一鸣的意识里他这样做得到的结局才够惨。
哈……还真是帮人帮出罪了，就该对刘一鸣的事坐视不理。
后面就如柏霖所说的那样，他在醉的不省人事的情况下被那群人带走，拍的视频有没有备份不好说，反正柏霖是得到了一份。
俞意衡没兴趣继续看视频主角跟自己有关系的活春宫，点了叉号关掉。视线挪向柏霖，只看到后背，于是低低出声询问道：“现在变成这样，会让你觉得解恨吗？”
柏霖猛地转身，难以置信望向俞意衡：“你认为我做这些事是为了报复？”
俞意衡平淡回应：“你有合理的理由和立场去做那些事，不管是不是报复。”
“这话听起来真伤人，我纵然怒火焚心也没想过报复哥哥。我的报复只会针对那些未经我允许擅自与哥哥亲密的人。”
俞意衡眼眸微眯，柏霖这话说出不似作假。
“你是说，他变成那样跟你做的事没关系？”俞意衡说话时是明显不信的表情。
柏霖垂了垂眼睫，“有关系，但不是我的蓄意报复。我要公司的实权是要亲手除掉那些碍眼的人，也是想让他能不再为所谓事业而冷落我。只是我没想到，不知什么时候开始他的眼里事业比我重要。他最早被架空的那段时间排斥我、怨恨我，我都当苦果咽下，我清楚是我自找的。”
“可我最不能允许的是他找别人来替代我，哥哥说过不喜欢别人的亲密触碰，不喜欢跟人分享私人领地。我以为我是那个特别的例外，事实却是我是那个被骗的傻子，我就是个笑话。”
“？”俞意衡不了解情况，不太明白柏霖突然的情绪起伏，但是听话音就是有不好的预感。或许视频只是其中一个理由，真正的导火索可能是再次的背叛。
“那个视频……我无数次告诉自己是意外，不是他的本心，他是被强迫的。后面他因为我在公司夺权这件事，恨毒了我。我以为时间久了会过去，结果他找来一个年龄很小的男孩子。我冲进卧室看到的是杂乱的床铺，随处丢弃的纸巾团，还有不知道是他们谁留下的液体。他说那个男孩比我年轻、有我当年的几分漂亮。”
“我做的那些事是报复吗？他对我做的事才叫报复吧。把我的心脏撕的鲜血淋淋，再告诉我过往付出的真心不值一提。他怎么能那么对我呢？明明以前说爱我的人，怎么会那么对我呢……”柏霖颤抖着唇瓣，怀着困惑向俞意衡讨教。哪怕他现在模样已经比眼前人成熟太多，仍是会下意识想要依赖俞意衡。
俞意衡没法做两人之间的裁判，谁是谁非他没资格去断。不过，他有自己的想法：“怀疑一经心底滋生，所说的话会被当做狡辩，所做的事会被当做包藏祸心。就我看到的而言，他对你的爱还在。假如我经历过那些，大概率也会把你夺权的事当作对我的报复。因为不是以厌恶为前提条件，以你在我面前乖顺的性格，不可能做出让我痛苦的事。我不带私心教出来的人，仗着天赋背后捅我一刀，然后取代了我。”
“失去事业的我，当然会想要试探你对我的爱还在不在，会想要知道我在你心里还有没有位置，会想看你究竟是不是信任我。”
柏霖怔愣望向俞意衡，“试探……他没和那个男孩上床？”
俞意衡不认为病成那样以后一直想要见的对象依然是柏霖的人会说自己不爱了。
“明晃晃摆在那里——没清理的床铺和地面，那个男孩也是当着你面夸。如果你们之间还有信任，你会从他身上去找答案，而不是直接认定眼见为实。他很清楚一件事，就算爱还在，你们之间的信任也已经崩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