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荼小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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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章 越界(2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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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许久许久,第二天本该准时起床的沈时砚连眼睛都没睁开一下过。

盛皿做了薏米红枣粥,回到卧室。

她坐在床沿,才刚碰到一点皮肤,睡着的人就条件反射嘟囔起来。

真的是,盛皿嘴角压不住笑。

等着等着,半个小时过去,床上的人眼睛慢慢张开一条缝,她挡着光,沈时砚完全睁开眼睛还迷糊着,他撑着坐起,“我想……喝水……”

盛皿递给他一杯水。

咕咚咕咚喝完,才移动一下他就咬住了唇,不是错觉,刚才那一下神经彻底醒过来了。

没有……

盛皿直说:“……我没办法。”

“吃早餐还是……?”她给他选择。

可能是那个蛋糕的原因吧,沈时砚没觉得有多饿,他又躺下了。

默认第二个选项。

他本来还想着盛皿这样每次把手捂热再来碰他应该会很累的吧,转头他就瞪她一眼。

……

“干嘛?明明就是你一会对我冷淡,一会又热情似火的,你是不知道,还以为像之前一样……吗?”盛皿喋喋不休说着。

沈时砚咬了咬牙,愤愤道:“不要说了,再说我不要理你了……”

盛皿安安静静地任劳任怨。

将近九点沈时砚才吃完早餐。

从浴室出来,盛皿在抽屉里拿出一块平板递给他,“看有没有你想去的?还有顺序,你想先去哪里……”

沈时砚不明所以地接过来,呈现在他眼前的就是一页ppt,有城市名称,它的历史,人文底蕴,景点,环境等等。

视线向上,五十页。

做成ppt截图下来,不止这个,盛皿还按顺序找了环境,景点图,她把ppt和图片放在一页,放大看就可以了。

怎么说没声儿呢,盛皿把那湿润的蹭在指骨上,“比起这个,你亲我两下是不是更实际点?”

沈时砚爬起来快速凑上去亲她。

“眼泪都蹭到我脸上了。”说着好像是嫌弃的话,她却揽着他把人抱在腿上。

……

次年的二月底他们就正式出发自驾游了。

沈宅还是需要有人打理的,沈管家一行人并没有因此丢失工作。

他们只是不舍。

沈时砚一直在挥手告别,直至看不见人影了他才坐正。

他还告诉沈拓了,只是这位大忙人抽不开身,只说一路顺风,平安抵达再回个信。

早晨的阳光暖暖的,他半开着窗,侧头望向外面,眼前的景色化为一道道残影。

盛皿开车,快且稳,她不喜欢慢悠悠的。

“我们去哪里呀?”沈时砚问道。

本来是让他来定夺的,只是他好像有点选择困难症,索性全权交给盛皿规划了。

“带你去最高的地方看日出,只是在这之前先休息。”

他们的视线撞上,然后不约而同都笑了。

沈时砚还带上了盛皿送他的那个会变幻出各种景色的方形盒子,他想去那些地方,和她一起。

他没想过这趟旅程的时间那么长,几乎贯穿了他的后半生。

二人每离开一座城市就会回去几次。

后来沈管家他们都告老还乡了,沈宅才迎回它的主人。

人回来,不变的是时间依旧在流逝。

一日复一日,一年又一年……

盛皿在很细致地给沈时砚梳理头发。

镜子里的那个人已不再年轻,花白了头发,他低垂着眼帘,也不知在思索些什么。

“盛医生,我想和你一起……看日落……”沈时砚的声音低低的,气息轻而缓。

盛皿放下梳子,“好。”

下了楼,他们双双坐在沈宅门口的石阶处。

夕阳渐沉,一个人影歪头枕着另一个人影的肩。

盛皿牵着他的手,轻轻地摩挲。

那手的主人也小幅度,缓缓回应着。

夕阳完全沉下去,天边却泛起一片火红,染得那云朵都变了色。

“沈时砚,沈时砚……”

没有回应,盛皿知道。但她还是搭在他的脉搏之上,像他们初见时一样……

她喃喃道:“想看日落的人却被日落带走了……”

“还有一个多月就是你的生日了,为什么不等等……”

不会再有回应了,永远。

沈时砚的遗愿是想葬在红枫林墓园,盛皿不要他的钱,沈拓也不要,叶迦蓝也不要,但最后还是收了。她父亲还在世时就是慈善家,她和她父亲一样,以后,她会将这些钱以沈时砚的名义捐赠给孤儿院……

……

沈拓没有盛皿的联系方式,他俩总共都没说过几句话,当初还是他同事帮他找的这个“医生”。

没有联系方式,也不耽误他找人。一个多月后的今天,是他哥的生日,他确实也在红枫林墓园找到了人。

岁月好像格外宽待这个人,夸张些说,她和他初见时都没什么两样,皱纹,白发都没有,只是他觉得她更加捉摸不透了。

走近了,他把东西递过去,“我哥想送给你的……”

盛皿的眼神很冷,浸了冰一般,但她还是接了过来。

这是一个装饰品,一朵鲜艳的红色山茶花罩在试管形状的玻璃里,底座还有一个按钮,按下就会亮起一闪一闪的暖色灯光。

“谢谢你拿给我。”盛皿注视着手里的东西,不曾有一刻看向别的地方。

沈拓对她是有不满的,但话到嘴里他又咽了回去,“不谢!我请你去二楼,我哥的房间里看一看吧……”

盛皿没说好不好。

一人站一边,隔得老远,他们站了许久,最后只剩盛皿一个。

“这是你喜欢的,我就不带走了。”她蹲下来把那个装饰品放在墓碑旁,抬手将上面的枯树叶拨到地上。

忽来一阵风,吹走了枯叶,也吹起了她的衣摆……

夜深了,她回到沈宅。

她知道沈时砚的房间里多了什么。

一个精美的雕花储物柜,挺大的。

指腹轻抚在柜门上,始终没有打开来。

里面是这些年她送给沈时砚的东西,都有被好好珍重地保存着。

她知道……

“走吧。”

4399轻声唤道:【老大……】

它不知道它的老大想不想,但它,是真的,不希望有那一天……

房间转瞬就没了人。

一切陈设都未有改变,只是床上整齐地叠着一件殷红色的针织外套,在它的上面有一个绣着好多繁复花纹的荷包,还有一张未曾用过的黑卡。

【正在传送下一个世界……】

4399担忧道:【老大,你不休息一下吗?】

“不用,查得怎么样?”

【和他同一批名单的人都除名了,都是已经确认过死亡的……】

4399又道:【很巧的是,那个快穿者的死亡时间竟然就是我们进入上一个小世界的时候,而且死得特别突然,他在每一个小世界完成任务的过程中都会直接或间接地害死很多人,这是他的乐趣,他根本……就不像是个人,还有,他系统的等级都快和我差不多了,不可能保不住他的……】

“巧过了头,那就是刻意。”

谁都可以,就她不行,好不可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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