聊天记录？
想到什么，郑惠忆瞳孔微缩，揪着殷洛洛衣领的手也隐约开始发颤：“那些东西，你不是当着我的面删了吗？”
“删了？怎么可能。”殷洛洛扣着她的手，把指头一根一根从衣领处掰下来。
瞧着被弄皱的睡衣，她眉心紧锁，瞥向郑惠忆的目光也变得森冷起来。
“那些东西可是唯一能证明你强迫我的证据，我怎么可能就这么删了呢？”
酒吧台上，艳红美甲的手掌悄然握成拳。
郑惠忆没想到，当年那个清纯懵懂的少女，如今成了一条会反咬她的毒蛇。
真是看走眼了。
郑惠忆当初选中殷洛洛，就是瞧中她那张脸，楚楚动人，娇艳如花，多少男人的梦中情人。
更何况投资圈里那些大佬，个个都喜欢新鲜。
那时候她明里暗里暗示殷洛洛，想要出名，得豁得出去才行。
刚开始那会儿，殷洛洛的确表现得很抗拒，甚至萌发了退圈的想法。
可人嘛，只要尝过一次甜头，再尝就会变得不一样。
后来，殷洛洛从那些投资人身上得到了想要的资源，品尝到个中滋味的她开始变得流连忘返。
作为她的经纪人，自是喜闻乐见，不留余力给她牵线。
殷洛洛也争气，凭借一部青春疼痛文学电影一跃成为新晋流量小花。
庆功宴当晚，她在宴会上偶遇王东，两人就这么对上眼。
在郑惠忆眼中，比起讨好成千上百个小投资人，抓牢王东这棵大树来得更有用些。
虽说王东是入赘女婿，但从他一个外姓人居然能打入宋氏内部，并且身居高位来看，此人一点都不简单。
她让殷洛洛好好把握，或许未来某一天，真能麻雀变凤凰，嫁入豪门。
为了安全起见，她让殷洛洛删掉之前那些投资人的联系方式，并且叮嘱她把所有聊天记录清理干净。
没想到啊，这小妮子当年就藏了心思，跟她玩起心眼。
郑惠忆后悔，当初怎么就选了这么一条毒蛇。
她不动声色，显得毫不在意，“那又如何，别忘了，是你主动给那些投资人上的，我可没有拿刀架你脖子上逼你。”
殷洛洛拿过一小撮头发，慢条斯理梳着，“是吗？可当初明明是你说，一个跟两个没啥区别，你还说了，要是我不照做，公司就会把我雪藏起来，你又是我的经纪人，我怎么敢违抗你呢？”
她眸子半垂，神情哀伤，像是受到了极大委屈，嘴角却勾起一个弧度，仿佛是在嘲笑她的天真。
这下，郑惠忆急了，“明明是你骨子里浪，主动爬上那些投资人的床，张开tui，怎么现在从你嘴里说出来，倒成了我逼你的？”
“难道说，那个男模，也是我逼你的？”
刚开始她的确不知道。
直到某天，她从殷洛洛手机里看到某些大尺度照片，还有那些露骨的话。
她才知道，殷洛洛居然瞒着她在外面养了个小白脸。
“你说，”郑惠忆把殷洛洛垂在额前的碎发拨开，又帮着整理发皱的领口，一边整理一边缓声道：“要是王总知道你拿着他的钱在外面养别的男人，不知道他会怎么想呢？”
凉薄的气息喷薄在殷洛洛脸上。
那张被网友誉为糖分超标的“初恋脸”，如今如黑暴中心，暗沉无光，眼看一场暴风雪即将到来。
突然，一声轻蔑的笑声从她口中发出，连带着整个肩膀都开始抖动。
因为太过激动，身体前俯后仰，就连眼角也溢出了泪花。
她猛地上前，一把揪住郑惠忆，把人扯到跟前，眸子如毒蝎般死死盯着她。
“你去啊，到时候看他是先弄死我，还是先弄死你。”
王东心狠，这是在业界内公认的事实。
凡是被他标榜成所有物的东西，无论人还是物，他都不喜欢被别人触碰。
但，这不代表他不让别人碰她。
在王东眼中，殷洛洛只是一个玩具，开心了给个甜枣，不开心就往死里折磨。
曾经王东把她带到某处会所，里面的男人全都戴着面罩，看不清楚容貌。
他们在台下疯狂叫嚣，眼冒红光，神色贪婪朝着一个地方望去。
舞台中央的她，是他们当晚唯一的猎物。
那一夜，她被折磨了整整一宿。
而王东，全程在旁边看着，看她哭喊求助，却不曾过来救她。
她曾问过他，为什么要这么对待她。
王东当时说的是，他只是想看看，在别的男人身下，她是如何哭泣的。
她永远记得，他说这话的时候，是多么的凉薄和无情，仿佛她只是地上一只蚂蚁，弄死了就死了。
那是殷洛洛第一次深切感受到王东是个疯子。
也是从那时起她就知道，要想活命，她必须摆脱王东的掌控才行。
想到这，殷洛洛把周身戾气收敛起来，低眉垂眸，温顺得如同一只猫咪，依偎进郑惠忆怀里。
道出口的话语，再一次令郑惠忆心惊。
“郑姐，你明明知道他是一个什么样的人，可你还是把我推给了他，你怎么就没有想过，我会被他折磨成什么样子。”
殷洛洛埋首在郑惠忆颈窝处，喷薄出来的气息刚好打在她大动脉上。
让郑惠忆觉得，或许下一秒，她的脖颈就要被咬穿。
“你一直说我变了，可改变我的那个人，自始至终都是你。”
“是你把我拉进这个深渊，让我挣脱不掉，如今我没用了，你就想把我丢弃，你说，我能让你就这么轻易把我给甩了吗？”眸色清澈明亮，不掺杂一点杂质，嘴唇微抿，略带了一点点的委屈。
这样的殷洛洛是无数观众熟悉的殷洛洛。
可只有郑惠忆知道。
眼前是一条吐着信子正伺机而动的眼镜蛇，她的每一口毒液都精准咬在她的致命点上。
窗外车水马龙，霓虹灯绿，各色人马奔走在主干道上，显得异常忙碌。
殷洛洛站落地窗前，神色冷漠看着底下这一切。
离开前，郑惠忆让她好自为之。
殷洛洛听着只觉得可笑。
拜她所赐，她早已不再是她。
也是因为她，她才拥有了如今这一切。
所以，她不可能停下。
她还要嫁进陆家，成为真正的豪门太太，跻身上流社会，摆脱底层命运。
这样，再也不会有人敢欺负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