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收了你那么多钱，这该教的还没教完，我心里过意不去啊。”拿着刀把点了点自己心口，男人微俯下身，“我尚引可不会砸了自己的招牌，所以，说个时间吧，什么时候来上课？”
夏稚念强忍着嘴角的抽搐：“不必了。”
“不必？”尚引又把刀刃按出来，好似时刻准备着要往夏稚念身上戳个窟窿一般，“他们那么害你，你不报仇了？”
看着刀，夏稚念皱皱眉：“这是我的事。”
她不清楚发生了什么，同样是重来一遍，为什么厉承霈都没有记忆，偏偏这个无赖师傅却记得这么多。
但她重生的条件就是死了一次，那他呢？
他也死了么？
想到他做这一行，风险本来也不小，要被寻仇或是被人灭口，都是很正常的事，夏稚念索性没有多嘴。
但尚引却是巴巴地瞅着她：“你就不问我点什么？”
以前是没办法，只有他敢收她的钱教她暗杀，她才忍受了他的喋喋不休，可现在……没了那层不得已，夏稚念就觉得这人聒噪的有点令人发指了。
“我没什么好问的。”夏稚念低眉敛目，“如你所见，我现在不富裕，也请不起你。”
尚引眉角抽了抽：“说了我是杀手，不是劫匪，你究竟什么时候才能分清楚我的身份！我承认我是财迷了一点，但人为财死，天经地义，你别指着钱说话，这回我可没打算收你的钱。”
他不收钱的几率比火星撞地球还小，夏稚念要信就有鬼了。
瞧她不做声，尚引颇为恼怒，起身踢开椅子，他比着刀：“我再给你一次机会，学，还是不学！”
夏稚念把海豚抱紧，用力地摇头。
“不是吧？”尚引几乎要跪了，“我以前对你也没差啊，就算当时没帮你去砍人，可事后的烂摊子可都是我收拾的，你为什么不跟我学啊？”
“你帮我收拾？”夏稚念看着他。
“不是我还能有谁，我可是斥巨资给你订的大理石墓碑。”尚引忙用手比划着，“那么大一块，值不少钱呢。”
从人嘴里知道自己的身后事，夏稚念终于压不住嘴角，用力地抽搐了两下。
“还有还有，你那些仇人，我可是一个一个亲手宰了的，就最后一个难搞了点，搞得同归于尽，不然我至于来这陪你这小丫头片子么？”尚引说着，还有点委屈，“早知道你这么嫌弃我，我就不做了，本来也没收钱，还把命给赔进去……”
“师傅。”夏稚念开了口。
愣了一下，尚引问道：“你肯认我了？”
夏稚念低眸看着他。
她不确定尚引的话里有几分真几分假，但以她的推断，是龙纹戒送她来了这里。如果尚引真的替她料理了身后事，那他多半是拿走了她戴在身上的戒指，才会一起回到这里来。
不论他有没有替她杀掉那些仇人，单凭这个，她都有必要叫他一声师傅。
他的确不是个好人，对徒弟也能以刀相向。
可夏稚念却希望，这一世，他们能都别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