眉心微蹙，殷若君看着夏可蕊：“你认为是你姐姐推你的？”
她本是个温和的人，可这一刻，气息却是凌厉又犀利，让人竟一时间不敢直视。
仓促地低下脸，夏可蕊说道：“我是觉得姐姐可能是因为上一次摔跤的事，心里还过不去，所以才会……不过没关系的，我、我真的没事。”
若是没有护工的那番话，殷若君几乎都要被她蒙混过去。
前因后果她都想清楚了，想来她撒这样的谎也不是头一回。
就像之前夏稚念摔跤那次一般，明明是她把人推下楼，可到头来，却又妄想把罪名推到夏稚念的头上。
夏稚念毕竟是自己膝下长大的孩子，殷若君很清楚她根本做不出自伤损敌这种事，倒是夏可蕊不厌其烦地把这戏码用了一遍又一遍。
收回手，轻轻搭在膝头，殷若君说道：“小蕊，你回家的这些日子受了不少伤，看样子，是我不会照顾你。”
“不是的。”夏可蕊连忙道，“是我太贪心，我想跟姐姐重修于好，明知道自己不会滑冰还非要跟她一起玩，现在摔了跤我谁也不怪，就怪我自己。”
若是不知真相，这样大义凛然的话，还真是能让人轻易地生出好感。
可此时她的一言一行，却都让殷若君深刻地感受到自己好心错付的失望。
没有任何接话的心情，殷若君站起身：“我去医生那边，你好好歇着，这两天就不要乱动了，有什么事，吩咐管家去做就好。”
乖巧地应下，夏可蕊依依不舍地看着她走出病房。
殷若君回头看了一眼，对上那目光，心里却并没有半分欣慰。
在听过无数个谎言后，她已经分不清这孩子对自己的感情究竟是真还是假，是不是她的每一次依恋都是在做戏，是不是每次哭泣都是为了她的同情？
带上房门，殷若君摇摇头。
孩子在外生活这么多年，怎么可能会一点怨气都没有，可当初夏可蕊回家时，却只表现除了欢喜和雀跃，就好似真的把自己当成了母亲，对她只是单纯地依赖。
是担心会被遗弃，所以才故意表现的懂事体贴么？
心里一软，殷若君手再次推开门，看向兀自出神的夏可蕊。
没料到她还会回来，夏可蕊面上闪过慌张，急急忙忙扯过被子盖住热水袋，问道：“妈妈，怎么了？”
“小蕊，等伤养好，就请几个老师来家里教你怎么样？”殷若君问道。
夏可蕊愣了神，随即喜出望外：“我不用出国了？”
果然和夏稚念说的一般，她只要达成目的，心理满足，就不会再做出多余的伪装。
殷若君并没有随口答应，只说道：“这学期的我都会陪你，只要你考试合格，自然就不会送你出国。”
见还有前提条件，夏可蕊眼角轻微地抽搐一下，笑容也变得牵强几分：“我真是没用，老这样麻烦妈妈……”
殷若君声调柔缓：“小蕊，我只希望，这麻烦能有意义。”
见她没有像往日那般宽慰自己说不算麻烦，夏可蕊心里很不舒坦，但她还是乖乖应道：“我知道了，我一定好好养伤，尽快出院，这样才能不让妈妈你的心血白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