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居然淘汰了吗？”
“嗯哼，竞技比赛可不就是有输有赢吗，总有输的时候吧。”
“我还准备在台上堂堂正正把你打败呢，唉。”
“你这小子，想在台上打败的人也太多了吧。”
“性质不一样，不能放在一起比。”
“没什么区别，说白了就是想要证明自己不是吗，无论是击败我还是黎星。”
“......就当是吧，想要证明自己难道不是什么好事吗？”
“当然是好事了，毕竟你可是我教出来的，你打的越好我越有成就感才对啊。”
背对着舞台的灯光，牛哥的身影显得格外高大，他发出豪爽的笑声，拍了拍谭凯胜的肩膀，像是一位兄长在嘱咐出征的弟弟。
“安晋玩的是叉子巴洛克，你会应对吗？”
“不太会，力大砖飞干过去吧。”谭凯胜摇了摇头，满脸写着我不在乎，好像完全不把将老黑牛淘汰的对手放在眼里。
“是吗，既然你都这么自信了，那我也没什么好叮嘱的了，去吧。”
谭凯胜深吸了一口气，微微颔首，看向了牛哥那有些疲倦的脸。
“对了，牛哥你觉得那个简柚柚到底是什么水平？”
“简柚柚啊，街霸没有看她打过，但是看拳皇的话，立回水平相当强悍，细节处理也很到位，但街霸毕竟是街霸，和拳皇区别还是有的。”
“所以？”
“我不觉得她会比黎星强，你记住对付黎星的那些套路就行了。再说了简柚柚玩的是肯，对上你的隆也没那么被动。”
“......”
“你说，如果当初在我在街机厅的时候，没有让简柚柚替我跟黎星对战，是不是事情也不会发展到现在成现在这个样子？”
谭凯胜忍不住苦笑了出来，至于他说的“这个样子”是哪样，他说的是简柚柚还是哪个人，谁也不知道。
要问谭凯胜有没有什么后悔的，那估计应该是没有的吧，反正他自己是这么想的。既然已经上了这条贼船，不如想办法去自己掌舵，向着该死的未知乘风破浪吧。
“哦对，论辈分她是我师妹，你应该叫她师姑才对。”牛哥煞有介事地补充了这么个毫无必要的信息。
......
是不是跟黎星待久了以后都会变得这么抽象啊，谭凯胜不禁想到。
————
靠在街机厅的墙边，看着已经昏暗的天色，牛哥点着了一支烟。
他微微扭头，又望向了靠着另一边墙壁的中年男人。那男人也点着了一支香烟，相当专注地望着露出大半截的月亮，似乎完全没有注意到牛哥的目光。
“不去看看比赛吗前辈，在这抽什么烟呢？”
“街霸不是我主业，看不懂，让小屁孩们自己玩去。”卓辉皱了皱眉头，微微走到牛哥面前，两根手指将牛哥口中的烟夹了出来。
“怎么了？”牛哥倒是一愣，这卓辉的行为多少有点反常。
“你也是高中的小屁孩，抽什么烟，自己熄了去。”卓辉摇了摇头，将烟塞回了牛哥手中。
“社会卓辉哥怎么从良了？要之前我还得找你借火来着。”牛哥倒也是很听话地把烟丢到了旁边的垃圾桶里面，看向了有些沧桑的卓辉，“你要回去了吗？”
“回去啊，我还得看店呢，不能让人家代看太久。”
“你现在恢复的怎么样了？”牛哥也是知道卓辉病情的那些人之一。
“好又怎么样，不好又怎么样，又影响不到我正常生活，随它去吧。”卓辉相当随性地摆了摆手，这一幅看破红尘的模样实在不像是装出来的。
“挺好的，专注当下比什么都重要，这比赛打完我又得回去好好学习了。”牛哥听到卓辉这样的回答却没有嘲笑，只是露出了会心的笑容。
“好好学习是对的，小牛同学思想觉悟很高啊。”
“不好好学习怎么办，真在街机厅泡一辈子啊，总得有正事干吧。”牛哥朝着不远处开来的本田思域EK-9看了一眼，“有钱买这种车的成功人士你觉得他们会来街机厅这种乌烟瘴气的地方吗？不可能吧？”
“这么妄自菲薄倒也没有......”
本田思域EK-9停在了路边，从车上下来了一对中年男女，仅仅凭借价格不菲的衣着就能看出他们是超级大款，女人神情焦急地抬头看了看街机厅的招牌，随后朝着身后的男人招了招手。
“是这里，快来快来！”
“唉，你非去吃什么寿司，错过了时间，不然咱们也不至于这么慌张吧。”男人叹了口气，话语里似乎有些无可奈何的意思。
“没事，还没结束，咱们还能赶上比赛！”女人拉扯着男人的袖子，“快走，要不然来不及了！”
目送这对中年男女冲入街机厅，牛哥和卓辉中间弥漫着一片香水的残留味道，以及长久的沉默，他们看了一眼彼此，忍不住尴尬地咳嗽了两声。
“嗯......也许是人家的什么个人爱好也说不定。”
“也是，问题不大。”
“卓辉哥你啥时候谈对象？”牛哥想来想去选了这么一个话题打破尴尬的气氛。
“好生硬的转移话题。”卓辉也绷不住地抽搐了一下嘴角，“我初中谈过一个妹子，后来分手以后就没找过对象了，太累。”
“初中就找对象，吾辈楷模啊。”牛哥摇了摇头了，表示像卓辉这种事情他还是干不来，“不过黎星跟简柚柚，这俩小家伙怎么看都不像是清清白白的样子，初中就谈恋爱的卓辉哥你觉得呢？”
“简柚柚......估计也是个怪人。”卓辉很快就下定了结论，“拳皇打的这么厉害，甚至能把黎星干下去......再说，哪有什么初中小女生没事往街机厅跑的？看着斯斯文文的，估计也不是善茬。”
“请问......比赛还在继续吗？”
卓辉和牛哥转过头来，却看见一个和简柚柚年龄相仿的女生站在他们身后，微微皱着眉头向他们问话。
女生张着一副美人胚子，细皮嫩肉的模样一看平时保养的就很好，没怎么挨过风吹日晒。落落大方的模样像是受过良好的家教，虽然是在向卓辉和牛哥这俩一看就不是善茬的大老粗问话，但却没有流露出一丝胆怯的意思，反而有些难以压抑的高傲。
“在......”
二人同时呆滞地点了点头，也不知该说些什么。
女生点头答谢后也推开街机厅的门走了进去，临走前二人注意到她皱着眉头轻轻摆了摆手，大概是卓辉身上的烟味熏到她了。
......
“这逗咖杯的含金量......”
“真的有这么高吗？”
牛哥与卓辉陷入了深深的沉思，有那么一瞬间他们觉得世界观像是发生了颠倒，好像这个破犄角旮旯的街机厅成为了什么世界聚焦的中心似的，引来了各种各样的观众前来观赛。
如果是这样......街机业界还会这么日薄西山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