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见面的地方就在这大楼的四楼。
这里原先是优信大厦的内部承包的食堂，甚至午餐其实都已经准备得差不多了，只是因为闹出的这场乱子，人全跑光了，剩下的饭菜也快凉了。
王国祥为表诚意，独自一人前往，甚至连枪械都除掉了。
唯一带上的是录音笔，这东西他放在上衣的口袋里，体积小也没有任何威胁，应该不会引起对方的反感。
大楼内的电梯因为安全问题已经全部中断了电力供给，所以只能走楼梯上去。
等他走到四楼的时候，一进门，就看见了这片空荡荡的员工食堂中心位置处，一个人正大咧咧地坐在那里，面前两张餐桌拼在一起，上面摆着一大堆食物。
各种鸡鸭鱼肉，素菜也有不少。
粗略一看，少说也有三十多道菜！
王国祥目光看似随意地瞥了一眼，心里暗自推测着对方的喜好和口味，以及各种细节动作。
这也有助于他侧面推敲对方的性格如何。
不过以往的那些档案肯定都不能继续沿用了。
他盯着这个大吃大喝的人。
这个人虽然长得像常恒，看起来像常恒，但是鬼知道对方这具身体里面是个什么存在。
没准是外星人也说不定呢？
“常恒先生，我是王国祥，是之前和你联系的负责人。”
常恒抬头瞥了他一眼，吞咽下了嘴里的红烧肉，摆摆手：“王警官是吧，不用拘谨，请坐吧。”
“你们之前在外面等了那么久也累了吧，肚子饿不饿，要不要吃一点？这里的菜味道想不到还不错，也不知道比起你们警局食堂的怎么样。”
王国祥冷静地坐在对面，也没有客气，拿起一根鸡腿咬了一口。
“嗯，味道的确可以，不过比起我们食堂师傅的手艺还是差了一点，常先生如果感兴趣，随时欢迎你来品尝，我请客。”
“哈哈，唔，我怕我进去以后就出不来了。”常恒喝了口茶，“我这种小混混，最怕和你们这种官方打交道。”
王国祥正想说话，被对方提前打断了。
“好了，多余的客气话就不用多说了。”常恒摆摆手，“直说吧，你现在看到的人，也就是我，的确并非是常恒本人。”
“至于我真正的身份……”
对方停顿了一下，手上边吃边说话的动作也停了下来。
“该如何形容呢？就像我之前所说的，就是一只你们常说的妖怪。”
“妖怪？”王国祥低声重复了一遍。
“怎么？还是不信？”
常恒轻笑一下，手臂忽然唰地一下伸长变长了血色的触手，在半空中扭曲舞动着！
这惊悚的一幕让王国祥瞬间瞳孔一缩，下意识手伸向了衣侧，不过旋即又反应了过来，停下动作。
好在对方没有任何攻击意思，似乎真的只是给他看一下，很快又缩了回去。
“如何？”
王国祥缓缓吐了口气。
“我想我应该是相信了。”他苦笑一下，“不过关于这方面的报告要如何提交上去，恐怕有的我头疼的。”
旋即，他面露正色，收敛笑意。
“请容我问一下，我们现在应该怎么称呼你？以及你为什么会出现在常恒的身上？常恒现在是已经死了吗？”
“你的问题太多了。”常恒淡淡道。
“不好意思是我太激动了，只是你或许不知道，现代社会已经很久没有见过你这种特殊存在了。”
王国祥心里想的是，自从科学开始发展起来之后，以前那种愚昧封建的思想都被抛弃，还有各种摄像机的出现，也把那些装神弄鬼的事情全部揭穿证为骗局。
就像他以及身边的所有人，都从来没有相信过鬼神一说。
今天或许真的是整个人类历史上的第一例和超自然的存在正面接触！
这让即便是老警察的他也不禁有些情绪超出控制。
“没事，我能理解你。”
常恒轻笑一下。
“关于我的称呼，你可以继续沿用现在这具身体的名字。既然我借了他的身体，那么还是该替他留下些痕迹的。”
“至于常恒本人，他的确已经死了。”
王国祥心头一惊。
又听对方继续说道：“也算是我苏醒时的一些意外吧，不幸牵扯到了他，但也正好让我有了一具可以凭依的躯壳。”
“你若是有机会，替我补偿一下他的家人吧。”
“作为交换，我可以透露给你们一些关键的消息。”
常恒压低了一点声音，眼神中闪烁着诡异的光芒。
“世界末日，即将降临！”
“什么？！”王国祥一愣，有些惊愕。
以及无法相信。
这世界好好的，怎么可能会突然末日了？
“是陨石？还是病毒？或是太阳出了问题？”
“都不是。”常恒摇头，“不知道王警官平时看不看小说的？”
“以前看过，金庸和古龙等作家的……”
“不，不是那种。我说的是现在的网络小说一流。”常恒摇了摇手指，“这次谈话之后你或许可以试着去了解一下，这应该会对你有些帮助。”
“其中有一种前几年比较流行的设定，灵气复苏。”
王国祥一怔，忽然想起了什么：“我好像听别人说起过。是说历史上那些什么妖怪之所以在近代消失，是因为现在是末法时代，给他们修炼的灵气都没了。”
“灵气复苏则是那些灵气重新出现，神魔妖怪也就随之出现？”
“对，想不到王警官你还挺时髦的。”常恒呵呵一笑，“只是那些小说里面的都是理想情况，那就是万物平等，所有生物都可以吸收灵气修炼成长……”
“但你想没想过一种情况，即灵气复苏后，天地万物几乎都可以吸收灵气并发生可怕的变异，但唯独只有人类不行？”
王国祥顿时心头猛地一跳。
“那就是……人类的末日？”
他旋即又摇摇头：“不对，人类的科技已经发展到了现在这种高度，即便是一些生物变异，也能轻易解决，更何况还有核武器。”
不夸张地说，即便是小说里那种丧尸病毒，在国家的强制管控以及军队的镇压下，也根本影响不了太大，顶多是隔离和治疗罢了。
常恒却是指了指脚下。
“扪心自问，像是刚才那种血茧里孵化出来的怪物，你们能轻易解决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