吕迪缓缓扭头，一双明亮的眼眸似刀子般射向楚柚，楚柚立马噤声，默默低下了头，耳朵也悄悄红了。
程子西还状似毫无察觉般添了一刀，“吕迪你看，小学妹都笑你呢。”
楚柚咬牙切齿，偷偷抬起头瞟了一眼，却见吕迪正微笑着看向她。
楚柚一时间低头也不是抬头也不是，像期末考试不定积分结果正确但没加c，还被老师把试卷连名带姓地投在大屏幕上给全班同学观摩一样尴尬。
程子西仿佛刚刚发现她的窘境，实际上是终于看够了热闹，出来解围，“学妹你别怕，他没生气，吕神人超级好的，他只是看起来不好相处。”
吕迪附和道：“嗯，没生气。”语气依旧平平淡淡。
楚柚连忙顺着台阶下，小声道歉，“对不起，吕学长，我不是故意笑你。”
吕迪却平淡地说：“没事啊，我说这句话就是为了逗你们笑的。”
语气太过平静，反而让楚柚更加心虚。
“他只是不爱笑，人还是很有趣的。”程子西又补了一句。
楚柚点了点头，表示自己明白了。
程子西又逗了吕迪几句，吕迪虽然面色如常，却总是语出惊人，导致楚柚憋笑憋的十分辛苦，又不敢光明正大笑出来，简直是折磨。
气氛正好，李希逸走进了教室，看了他们一眼便说：“聊什么呢？这么开心？”
程子西兴致勃勃地说：“和新队友培养培养感情。”
李希逸赞赏道：“不错，队内团结是成功的第一步。”又十分歉疚地开口，“不好意思，刚刚处理了一点事情，来晚了些。”
程子西：“没事，李老师，你来再晚点我们也有的聊。”
吕迪也难得开口了，只是看样子已经忍无可忍，“李老师，您再晚来会儿我就被程子西吵死了。”
李希逸笑了笑，直入主题，“那我就直接说事了，咱们早点结束也好早点回去休息。”
顿了顿，他从兜里掏出一张不知道对折了几次的纸，展开皱皱巴巴的纸张扫了眼才继续说：“全国竞赛定在了二月末，也就是说咱们没有多少时间，不仅要在一个月的时间提升你们的编程能力，还要培养你们之间的默契，时间紧任务重，所以牺牲寒假的时间是毋庸置疑的。”
说完抬头看了眼三人，“除了过年前后一周左右的时间，你们可能都要留在学校集训，有问题吗？”
“没有。”吕迪率先开口，看样子早有预料。
程子西和楚柚也连忙表示没有问题。
得到肯定答复后，李希逸满意地继续说，连语气都更轻快了些，“很好，那我们的团队成员也算是正式确认了。第二件事，把你们考完最后一科的时间告诉我，我来确定一下集训时间。”
程子西和吕迪是同班的，考试时间自然相同。
不用吕迪说话，程子西直接做了发言人，“我们俩，”一边说还一边比划着，“一月十七号考完。”
楚柚说：“我一月十八号。”
李希逸又从外套兜里掏出一根笔，在皱皱巴巴的纸上记录上时间，“那就按楚柚的时间算，一月十八号是周五。”李希逸一边说一边思考，“那就二十一号吧，周一开始，估计考完你们老师会喊你们去改卷子，你们也修整一下，咱们周一早上八点半去微机教室，具体哪间我到时候再通知你们。”
说完看向楚柚，“到时候记得优先来帮我改卷子。”
楚柚笑着答应了，“没问题，李老师。”
交代完近期安排，李希逸又开始介绍目前不太重要的部分，“和你们简单说一下赛程，这个吕迪应该很清楚，首先是全国大学生程序设计大赛，然后是洲际竞赛，最后是全球，正式比赛三人一组，共十三道编程题，规定时间是五小小时。正式比赛的题目难度和你们前几天做的完全不一样，所以不要放松警惕。”
介绍完李希逸看向三人，“你们还有什么问题吗？”
等待了两秒，三人异口同声道：“没有了老师。”
“好，那就都回去吧，这几天先专心复习期末考试，一会儿我建个群把你们拉进去，有事就在群里通知了。”说完李希逸挥挥手率先离开了教室。
“那我…”楚柚刚开口，就被程子西打断了，“楚柚，咱们互相加个联系方式。”
“好。”楚柚拿出手机加上二人，“你们是同班同学？”
程子西一边给楚柚备注一边说：“还是室友。”
“啊？”楚柚有些惊讶，一时口快，“那你们怎么没一起过来？”
说完自觉失言，连忙找补，“没事没事，我随口瞎问的，不用管。”
程子西看着她有些慌张，笑道：“因为他已经在这间教师坐了三个小时了。”
吕迪没说话，加好联系方式把手机装进兜里，又细心地把电脑装进电脑包，起身说：“程子西，回去了。”
程子西笑嘻嘻跟在后面，“那我们先走啦，楚柚，你回去注意安全。”
“好，学长再见。”楚柚挥了挥手，停留片刻，计算着他们应该走远了才走出教室。
外面乌云密布，遮挡住微弱的月光，让本就黑透的天色更显深暗，冷冽寒风吹过，楚柚紧了紧衣服抬起头试图寻找月亮，这一瞬间天空飘起星星点点的雪花，在路灯的照耀下发着光打着旋儿落在楚柚脸上，像星星带着人们美好的祈愿偷跑下天空撒在幸运的孩子身上。
楚柚站住脚步忍着刺骨寒风掏出手机拍了一张暖黄灯光下飘动的雪花发给叶思，【思思，下雪了。】
叶思：【等我，我这就出来。】
楚柚笑着回，【别着急，外面很冷，多穿点儿。】
那边没了动静，叶思应该已经在换衣服了。
想了想，楚柚又把这张照片发给了左弈书，【北都下雪了，今天很冷，没有月亮，但路灯很亮，所以路也亮。】
收到消息左弈书看了看窗外，一个大晴天，陌国的冬天不比北都暖和，也常下雪。
他回，【这边今天是个晴天，阳光能照进屋子，暖洋洋的，但是萧哥不在，有点冷清。下雪了很冷记得多穿点，我寄了条围巾给你，这两天也该到了，时间刚刚好。】
楚柚：【寄到学校了吗？】
左弈书：【嗯，我觉得很适合你，应该很衬你的肤色。】
楚柚：【谢谢，收到了告诉你。】
楚柚：【叶思过来了，先不说了。】
左弈书：【好，外面冷，早点回去。】
发几条消息的功夫，楚柚双手冻得通红，连忙装进口袋里，不断攥拳再松开，帮助冻僵的手尽快恢复。
不远处叶思正蹦蹦跳跳往过走，楚柚站在路灯下笑着看她，叶思跑了两步扑在楚柚身上，“柚柚！”
楚柚没有把还冰冷的手从外套里拿出来，任由叶思抱着，“刚出来，走着走着就下雪了。”楚柚说。
“就是下的太小了。”叶思不满地撅了撅嘴。
“也挺好的，至少赶上了。”楚柚说着抬脚往前走。
叶思跟着，“这么小的雪也不能堆雪人。”
楚柚漫不经心地说：“去更北边，那边雪厚。”
“对了，你们开会有说什么吗？”叶思问。
“说放假除了过年那几天都要留在学校集训。”
“啊？那你一个人住多害怕啊！”叶思眼睛瞪的溜圆，“不行，我留下陪你吧。”
“应该也有别的需要竞赛或者参加项目的学生留下，没事。”楚柚安慰她。
“我晚几天走，正好和孙华诺一起玩两天。”叶思笑嘻嘻地说。
两人并肩在雪花纷飞的冬夜向温暖的宿舍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