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方才都已经答应……”
“属下何时答应了？”严笑卿打断，拒不承认。何况方才严易春也没真的答应，只是含糊其辞罢了。
“你明明已经答应了的！”霍岚昔一双美目瞪起，写满对对方出尔反尔的不悦，随即唇角往下一扁，“不愿意就算了，那你去喊十七来。”
严笑卿捕捉着霍岚昔脸上的细微表情，淡声道：“教主对属下不满意。”
听着这样的结论，霍岚昔解释道：“并非对你不满意，我只是……算了，你既不愿意，那我找十七也是一样的。”
“一样的”三个字落入耳中，严笑卿莫名有点恼了，却又不能发作，心想原来教主要十七，是为了这个，可是……
严笑卿直接问：“教主莫非以前没试过？”
“这问题你不是早就问过了？”霍岚昔抬起眼，湿漉漉的睫毛一簇一簇粘在一起，掩映着眸底越来越深的疑惑，“我早和你说过我没有，你今晚好奇怪，你……”
未完的话，猝不及防落入了对方口中。
霍岚昔惊讶地瞪大双眼。
严笑卿手掌宽大，五指修长有力，张开的时候，全然把控着对方的后脑，只要他自己不想放手，对方很难逃脱这样的掌控。
霍岚昔往严笑卿肩上捶了两下，未曾动用内力，只想让对方松开手，不料对方竟然蛮横如牛，力大无比，就是不肯将他放开。
严笑卿突然感觉胸口闷闷一痛，浑身随之一僵，只能被迫松开手。
霍岚昔低着头，偏开脸不悦地道：“我不喜欢这样！”
严笑卿垂眸看了眼自己的胸口，方才被教主打了一掌，教主应该没使多少内力，痛感却越来越分明，倒不是难以承受。
“为何不喜欢？”严笑卿再开口，声音都哑了。
“不喜欢就是不喜欢。”霍岚昔声音里带着些许烦躁，目光躲闪，眉心轻蹙，“不干净……脏。”
严笑卿暗自运功压下胸腔内的痛楚，就这个问题纠缠道：“那是属下脏？还是教主脏？”
霍岚昔回眸，视线骤然闯入对方的眼眸，乌沉沉的，犹如两潭黑沼，氤氲着深不见底的冷意，注视久了，仿佛整个人都会跌进去，自此不见天日。
“也、也不是脏……就是……”霍岚昔逃也似的偏开脸，竟有些不敢再去注视那双眼，同时还有些心虚，暗忖方才那一掌是不是下手重了些，“本座方才不是有意的。”
声音闷闷的，说完便想起身离开，却不防被对面一把捞住了后颈。
……
连着两个晚上没有合眼，严笑卿此刻却半分睡意也无，小臂交叠垫在脑后，微眯双眸盯着黑暗中的某一点出神。
【心头血】
又来了。
又是那个声音。
自严笑卿很小的时候，这个声音总在这样的黑夜里凭空冒出，刻板，毫无感情，不像是人发出的声音。
严笑卿根本找不到声音发出来的源头。
大约是在他六岁的时候第一次听到这个声音，并记住了那些让他至今都为之困惑的内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