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将纸条揉作一团，攥在手中盯住她：“我凭什么信你！”
“这个诱惑难道不大？”
声音很小，充满蛊惑，他很难想象到这句话怎么能用她这么可爱的脸说出来。
“且等入族学辨真伪，在我看到机会之前，我还是不会放弃。”
“很遗憾，我只是通知你，并不是和你商量。”
钟离月珞寿轻轻拍拍他的肩头，眼神里的算计根本藏都不用藏。
阎金意一把抓住钟离月珞的手腕，将她拉到自己的面前，他是要比她高出多半个头的。
就那样俯视着她：“你进了我府中，还想全身而退？”
“看来你是忘了上次的教训。松开！”
手腕轻轻扭动，但他拉得很紧，勒出两道红痕。
“在这里，杀死你，轻而易举！”
手上力道加大两分，脸也靠得越来越近，直至鼻尖抵住她的鼻尖。
“那你就动手试试。”
钟离月珞就看着他的眼睛眨也不眨，他竟被盯得有些心虚。
只是吞咽口水动作并没有停住，另一只手也将她圈入怀中。
“你不是喜欢阎若玉，那就看看你身上留了我的味道，他还会不会喜欢！”
张开嘴就露出两颗尖牙，做势高高举起，最后轻轻放下。
没想到眼前的这个姑娘，她不躲，也不挣扎，甚至连眼睛都没有眨。
她头微微偏着，嘴角似有似无的向上勾起一个弧度：“怎么，不敢？”
将她的手腕松开，两道指痕十分明显，他眸子里蒙上了一层阴鸷。
眼前这个姑娘好像把任何事物都算计在其中，她定是料定他不敢。
“我承认我刚才说话也有点驳了你的面子，那我换个方式，希望我们合作愉快？”
“合作？我只是单方面被你牵着鼻子走而已，你究竟从哪里来？又要做何事！”
气愤的他只能在桌子上拿起一个倒扣的茶杯，握在手中，真想摔在地上。
“这个我不能告诉你，如果你手眼通天自己能查到的话，那就无所谓了。”
她说的每一句话都充满挑衅，让他怒值飙升，可偏偏又奈何她不得。
“我听说你连着两次拒绝千秋长安，他不参与争夺之事，其实是个不错的人。”
钟离月珞倒是没想到这个有些刻薄的阎金意也会说千秋长安的好话。
可他们看起来关系似乎并不好。
“怎么，你还在替敌人考虑？”
“从某些角度来说，他应该不会成为我的敌人。”
钟离月珞冷笑，小孩儿才会这样想，她可不会。
既然大家公认千秋长安是个很好的人，那好钢当然要用在刀刃上。
就等着他明日邀约，她要的不是千秋长欢安排，而是附有他信戳的请帖。
钟离月珞只是眯着眼睛：“你这里的茶确实不行，我先告辞了，金意公子！”
他看她，心中竟生出一句挽留的话，可没有说出口。
等他把钟离月珞送到门口，他的眼神还是那样幽沉，他的声音就在钟离月珞的心中响起。
“五君之事，若真，那我愿为你驱使，若假，鱼死网破，我也是做的出的。”
“保真。”
没有对视，只是相互留下背影。
可阎若玉已经坐车回府，留她一人在门口，好在门口的狰卫还算贴心，安排车送她回去。
路过一段较为拥挤的街道，千秋长安正在漫无目的的走着。
心中郁郁之气，不能发泄，他本来以为他的内心会古井无波，直到永久。
可现在竟也会被这些俗事纷扰。
走在边上，听见有车的声音，抬头一看是阎金意他们府上的标识。
有恰到好处的风吹起旁边的窗帘，看见钟离月珞坐在里面，闭目养神。
还以为是自己看错，加快步伐，追上去可窗帘刚好落下。
但他看得真真的，那就是钟离月珞！
参与阎若玉分别没有多久，怎么这会又坐在阎金意义他的马车上？
她究竟是个什么样的人？她究竟要做什么！
现在真的好想追上去，给他拳头捏的泛白，还是忍住了。
兜兜转转回到那卖香味纸的铺子，买了一沓，带回府中，尽在院子当中折起灵鹤。
折了九只之后，一一在上面施展法术，可以挥动翅膀，环绕阵阵生香。
心下像是做什么决定，遂书信一封，戳上自己的私印，交于自己的狰卫。
再三叮嘱他一定要亲自交到钟离月珞的手中，并要带回她的答复。
在这等待期间，又是漫长难熬，书看不进，剑舞不好。
钟离月珞前脚刚进府门，甚至还没回到自己的院子，就有人来通报。
说是外面有个狰卫，要亲自将信交到她的手中。
她嘴角带笑，哼着小曲，这就来了，但愿是自己想的那样。
那狰卫看起来和其他路人甲差不多，信交到钟离月珞手中，人并没有离开。
“主子说要听到姑娘的答复。”
钟离月珞看着那信，盖着千秋长安的私戳，暗中点头，当着那狰卫的面就把信拆开。
“见字如面，千秋长安拜上，明日巳时想约月珞小姐至城边万花亭一叙，盼复。”
她手中不知何时多了一支笔，在纸上写着一个大大的可字。
“带回给你家主子吧，就说我会准时到的。”
声音慵懒，蹦蹦跳跳又进入府中。
狰卫很快就把这张纸带回给千秋长安，他已在院中等候多时。
看到那张纸的时候，他心中的郁郁之气，一下子全部消失。
虽然那一个可字写得歪歪扭扭，毫无章法可言，但他却小心翼翼叠好收了起来。
最后又皱着眉头，有些恼怒，想着为什么自己不写清楚，明日早上坐车顺路与她一起去。
又想让狰卫再替他跑一趟，来回踱步之后，又觉得不可。
他刚才的那些行为并非君子所为，他是想干什么？
叹气之后开始在房间点上熏香，又准备了一个雕刻精致的盒子，里面放着香味纸叠的灵鹤。
偶从他们口中得知她喜欢，初次相邀同游，送这个礼物，应该也不会让她觉得贵重，不想收下。
整理好一切，躺在床上床的那头堆了许多衣服，心中悸动，十分期待天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