锋戈之风起云涌

蔡员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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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红家湾血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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柯万兴得到了他想知道的答案,但是这个答案让他脸色更加阴沉,整个人不知道是紧张还是害怕,居然浑身微微颤抖。

当即大声吼道:“全军听令!全速前进,一个时辰内必须抵达丫县县城!违令者,斩!”

熟悉柯万兴的人都知道,这可说是很严肃的军令了,都已经涉及到斩首,可见一定发生了什么大事,否则柯万兴不会如此慌张。

车厢里的石清芳也听到了柯万兴几乎是咆哮而出的军令,心中亦是不由得一紧,她知道,她和柯万兴心照不宣的猜测应该是真的了。

柯万兴也是有苦说不出,自己堂堂禁军校尉,手下近百披甲精锐,若非担心石清芳的安危,他岂会这般窝囊,早就一声令下把那三十几名俚人青壮全部杀了,再不解气,直接冲进田阳乡里,将整个田阳地俚人都给屠了。

可如今,他从那二十名家仆身上搜出了徐云山写给珠崖郡守周柏山地信件得知,珠崖中部天掌山的三十六峒峒主联合西南诸俚准备造反,驱逐虞人。

尤其徐云山在得知消息之时,整个西南诸县皆已落入俚人之手,只是未对外宣布,目的是计划先拿下丫、腾二县,待二县得手,再公然举旗。然后再下万路、流海,接着就是东西中三路齐攻郡所崖北,彻底占据珠崖,然后将珠崖岛上的虞人全部杀光,恢复俚治。

而徐云山派出家仆前往崖北送信没多久又亲自骑马而来,想必是局势又发生了更大的变化,使得他不得不亲自前往崖北县向周柏山说明情况。

而自己等人差点坏了徐云山的事,柯万兴亦是不由得一阵后怕,若因自己等人的为难,使得珠崖遭遇兵乱,莫说自己,就是那天之贵女也难辞其咎,纵然皇家对她再恩宠,她也逃不掉一顿责罚,为何只是责罚,因为这口黑锅只能他柯万兴背,砍不砍头不知道,最起码这官是撸定了。

当下除了火急火燎地赶路,他也没有别的更好的办法了,起码先确保石清芳的安全,毕竟丫县乃是重县,朝廷在丫县的驻兵必不会少,虽然不知为何田阳没有派兵驻守,但是丫县县城绝不可能兵力空虚,再不济,到了丫县也可以直奔港口,上船远渡,回到中原再说,左右都不能让石清芳少了一根汗毛。

如今只要绕过田阳就就是红家湾,过了红家湾就是东海乡,再穿过东海乡就到丫县主城,那就万事大吉了。

可此时却有探马来报,田阳和红家湾的交界处,也就是当地人称作狗山的山脚,出现了大批俚人持械拦路,柯万兴闻言大惊,还不等他做出决断,又有消息来报说,后方的俚人青壮队伍越来越壮大了,现在已经有将近百人的规模,正朝自己后方摸来。更不利的是,狗山之上也有人马下山的动静。

柯万兴知道,自己等人已经被人包了饺子了。其实不用人来报信,他从身后那些尾随的俚人发出类似动物呼啸的声音也大概猜到他们在给山上传信,只是不知对方有多少人,而且三方攻来,自己等人不知道能不能抵挡得住。

于是他决定先下手为强,当即下令抽调仅有的二十名骑兵,披甲上阵,冲至后方将那些俚人杀散,然后再伺机而动,哪里有需要就往哪里支援。

而二十弓兵在右侧掩护,只要山上有人冲下来,不管是谁,一律射杀。

二十名枪兵则是率领二十名石家护卫作为主力在前方开路。

十名陌刀手和十名盾兵则分为两批,分别率领十名石家护卫配合枪、弓两队。

而一切辎重车辆则由三十名石家护卫看管,将石清芳坐的马车围在中间,使其不受干扰。

柯万兴自己也亲率三十名石家护卫作为机动,四处支援。

军令如山,柯万兴发布完军令,整支队伍就动了起来,按照柯万兴的指挥各就各位,全军全速前进。

那些俚人见朝廷的骑兵已经调头往后方杀来,当即掏出响螺奋力一吹,然后纷纷持械迎上骑兵。

可这些人人数再多又如何是装备精良的骑兵对手,他们除了部分人手持刀弓,大部分皆是将竹子木棍削尖就作为武器,且没有穿戴任何防护,二十骑犹如一阵疾风马不停蹄地穿过近百俚人青壮的队伍,队伍顿时就被冲散,被撞死踩死之人不计其数。

后方的冲杀虽然顺利,可柯万兴所在的主力车队面临的压力可就大了。只见响螺一响起,车队右侧的狗山上,顿时漫山遍野的俚人通通冒了出来,柯万兴当即以点兵之术粗略估算了一下,足足有近千人,当即暗暗叫苦。

但此时不是叫苦连天的时候,他也是上过战场的人,当即高举手中长枪大声呼喊道:“弟兄们!咱们护卫县主冲过去,杀!”

车队侧翼的弓兵领命顿时搭弓就射,这些可都是禁军中精挑细选的弓箭好手,可以说是例无虚发,只是他们箭术再精也毕竟只有二十人,先不说倾盆大雨影响视线,光那漫山遍野的俚人就足足有近千人之多,且有山石树木掩饰,所以也没被射倒多少。

从上而下,很快就有近百人冲到了车队跟前,好在有盾兵和陌刀兵协防,加上这些禁军皆是披甲上阵,倒也勉强挡住了这近百人的冲击,未乱了阵型。

柯万兴见状,也连忙亲率三十名石家护卫前来支援。而后方的骑兵见尾随的俚人也被自己几个冲杀杀得七七八八,纵然没倒下的,也是丢了武器逃命去了,当即调转马头回援主力。

此时的车队也已经因为双方一触即发而无力前行,而是停驻原地跟那些山上俯冲而来的俚人展开了厮杀!场面十分惨烈。

而原本在前方狗山山脚设伏的俚人听到动静,也纷纷杀来加入战团。

柯万兴此时已经杀得有些分不清脸上湿漉漉的究竟是雨水还是血水,只觉得俚人仿佛越杀越多,而自己身边率领的护卫已经倒下了十七八人,想来整体伤亡一定很重。

事到如今,必须要做出抉择,就是护卫石清芳杀出重围才是上策。

于是来到了石清芳的车厢前大声说道:“县主!俚贼人多势众,我们可能要抵挡不住了!”

“什么?那该如何是好?”

石清芳此时已经十分慌乱,就连说话的语调都是掩盖不住的哭腔。

柯万兴也没有时间去关心她的情绪,只是急哄哄地说道:“为今之计,只能让县主上马,我会让军中所有骑兵为县主开道,护送县主到达丫县。”

石清芳虽养尊处优,可也还算是个有底线的人,当即拒绝道:“不行!我岂能丢下众将士一人独活!”

柯万兴见石清芳这么一说,心中倒是舒服了些,只是心中暗暗腹诽:“就是你个败事娘们在这,我等放不开手脚才如此,你要走了,老子将这田阳杀个血海滔天!”

如今事态紧急,也顾不上许多,柯万兴不经同意就一跃上了马车,直接打开车门,道了声“得罪”后就一把就将石清芳拉下了马车,然后在护卫的帮助下将她和随行的几位丫鬟纷纷抱上了骑兵所骑的马匹之上,才抬手阻拦正欲开口的石清芳道:“县主!事急从权,失礼之处,将来若有命在,末将再自行领罚!”

说完便看也不看石清芳一眼,转身挥一挥手,与石清芳同御一马的骑兵队正楚齐当即会意点头,高举长枪吼道:“众骑兵听令,随我杀出重围!杀!”

于是二十骑朝再次犹如一阵疾风,硬生生地在乱军中撕开了一道口子,朝着丫县的方向,奋力突围而去。

在场的俚人想要追赶,无奈人怎么跑的过马,只能召唤弓箭好手射箭阻拦,但还是拦不住这只势如疾风的骑兵绝尘而去。

石清芳一行突围而去,如今留着徐云山那些家仆也没有什么意义,何况他们本来就是受无妄之灾。

于是柯万兴当即吩咐给他们松绑,然后对他们说道:“如今什么情况你们也知道了,落到这个境地,也只能怨你们命不好,如今县主已突围而去,想来以后也不会在对你们做什么追究,我便放了你们逃命去吧!”

这时,二十名家仆中其中一名带头的说道:“柯校尉,我等亦粗通拳脚,想留下助校尉杀贼,请校尉成全。”

杀敌在即,柯万兴也懒得跟他们废话,既然他们愿意帮助自己杀敌,那就随他们的便,于是摆了摆手道:“随你们的便,老子没工夫陪你们闲扯。”

此时柯万兴见骑兵突围成功,心中早就大石落地,瞥了一眼各自从死尸身上寻找兵器的徐家家仆后,顿时豪气丛生,哈哈笑道:“弟兄们!县主已经安全离开,如今无须再束手束脚,咱们让这些山野之人看看我大虞将士的威风!杀!”

石清芳一离开,众人没了顾忌,原本隐隐崩溃的军心士气顿时又高昂了回来,被压着打的局面顿时扭转,但是以一百多人跟上千人打的势均力敌,难舍难分。

柯万兴本来一路南下就没少受气,如今又在此处遭遇俚人合围,更是因为石清芳的安危放不开手脚,战得十分窝囊。如今束缚没了,刚好通过杀戮来释放释放,一吐多日积压心头的鸟气。

只见他越战越勇,纵马穿插,一杆长枪舞得犹如蛟龙出海,杀得不亦乐乎。

主将如此,那将士们更是士气高昂,随着柯万兴的足迹居然将这上千俚人杀得几近溃败。

要知道,这支队伍的打底可是那除去护卫石清芳离去的二十骑后的六十披甲禁军,这是大虞精锐,皆是可以以一敌十之辈,若是借住有利地形列阵防守,以一挡百也不是不可能的,这样一支精锐,又岂是仗着人多就能吃得下的,何况如今没了石清芳这个大累赘,那这些就不是禁军了,是他娘的杀才。

当然,俚人这边也不乏勇士,他们之所以没有拿下柯万兴等人,无非是因为装备不足,可人海战术是他们的优势,这不,不到半个时辰的功夫,山上有涌出漫山遍野的俚人俯冲而来。

柯万兴见状也不由得胆战心惊,这次看人数可就不止千人了,怕是三千人都打不住。

面对这样的变故,原本杀得兴起的柯万兴也忍不住破口大骂:“这他娘的哪是山,这简直就是专生俚人的大肚婆!”

柯万兴知道精锐也有累的时候,本来赶了大半天的路就很不轻松,加上磅礴大雨,怕是有些兄弟都染了病,只是碍于军令才咬牙坚持到现在,刚才上千俚人就算站着让自己等人杀,那也是一件体力活,更别说如今又多出三千多人,自己等人今日怕是悬了。

这些俚人的出现,不但柯万兴心里打鼓,对众将士的士气也是有着很大的打击,他们都知道,再打下去,自己这一百多号人迟早被打光。

这时,那徐云山地家仆中带头的那位汉子亦是浑身浴血地来到了柯万兴的身边道:“柯校尉,这田阳俚人怕是早已跟天掌山的俚人勾搭上了,依小人猜测,这些山上下来的俚人一定来自于天掌山,而非本地俚人,当务之急,咱们需往红家湾突围,到了红家湾,可据守乡堡,等待援军。”

柯万兴不由得对这家仆刮目相看,于是问道:“壮士姓甚名谁?”

那家仆连忙弯腰行礼道:“小人叶伯衷。柯校尉,事不宜迟,还是赶紧下令吧!”

柯万兴当即决定,边打边撤退,朝接壤田阳的红家湾撤去,于是当即下令道:“弟兄们,莫要慌张!咱们边打边往红湾退去,红家湾那边定有乡堡可守,只需熬过这阵,县主就会从丫县搬来救兵支援!弟兄们,随我杀出重围。”

但是他们的意图还是被俚人们发现了,只见其中一个光着膀子的健壮大汉高声不知叽里咕噜地喊着什么,众俚当即像是鬼上身一样,嗷嗷大叫,发出各种怪声,朝着柯万兴等人再次合围而来。

柯万兴此时都已经杀得手都酸胀了,他还是有一身武功傍身的,那些寻常士兵和石家护卫更别提有多心力交瘁了。

眼看俚人越打越多,而自己这边也越来越疲于应战,柯万兴知道,再不设法突围,自己等人只能血战到底,战死沙场以报国恩了。

可柯万兴自然是能不死就不死,于是柯万兴当即大声吼道:“弟兄们,莫要跟他们多做纠缠,刀盾兵随我开路,枪兵殿后,弓兵居中策应,石家护卫分列左右,随我杀出重围!”

众兵听令,随即按照柯万兴的布置,列好阵型,章法有序地随着柯万兴快速往红湾方向挺入。

俚人再多,毕竟是乌合之众,且器械不足,很快就被柯万兴指挥的战队人马寻到突破口,直接突围而出,往红家湾方向快速行军。

众俚见状,亦是发命追赶,叽里咕噜地叫嚷着,看样子是要将他们留下来才行。

于是一队人跑,一群人追,直奔红沙湾。但好在柯万兴亦算是精通兵法谋略之辈,没有一路撒腿乱跑,而是边退边战,几次接触下来,倒把俚贼杀得不敢在追后,才从容退往红家湾。

而此时的石清芳也在二十骑的护卫下,风驰电掣地一路狂奔,来到丫县大门。

丫县县令罗万宗见到衙役来报,知道这宁陵县主已到,当即率领众人急急忙忙地前往城门迎接。

一见城门的二十骑浑身浴血,而石清芳单独骑一马,骑兵队正楚齐则也是早早下马帮石清芳牵马,丫鬟们也是下马站在了一边。

罗万宗一见这个阵仗顿时知道出大事了,来不及见礼就直接开口询问道:“这是怎么回事,怎的浑身是血?”

石清芳也不矫情,直接开口道:“我等在路过田阳之时,遭遇上千俚人围攻,是这二十骑禁军骑兵拼死护卫我前来此处,事不宜迟,罗县尊,如今尚有六十禁军和我石氏近百家仆还在与俚贼浴血奋战,还请县尊速速调兵前去救援。”

罗万宗闻言脸色颇为难看道:“什么?俚贼居然提前发动了?”

石清芳顿时听过罗万宗弦外之音,顿时戒心大起,指着罗万宗呵斥道:“你事先就知俚人要反?”

罗万宗一看石清芳的神色就知道她误会了自己,连忙摆手道:“县主莫要误会,此事说来话长,还请县主先入城再说。”

石清芳怒道:“如今都什么局面了,你还让我入城是几个意思?难道田阳受伏的禁军你也不打算发兵去救?”

罗万宗当即边石清芳使了个眼色道:“县主,此处不便说话,还请县主随我到县衙再做计较。”

石清芳当即会意,这丫县的驻防怕是出了什么变故,当即铁青着脸道:“烦请县尊带路!”

来到了县衙,罗万宗直接屏退左右,将裳青和楚齐二人带到书房,关上门后,才急忙从书案上抽出一卷公文来递给裳青道:“县主一看便知!”

裳青连忙接过公文,一目十行的快速扫过后,直接气得将信纸甩了出去道:“这丫县如此重要之地,守备居然如此随意?那田阳乃丫县咽喉要地,居然也将驻军全部抽走,去什么崖西岛做什么防风加固?你身为丫县县令,罪责难逃!”

罗万宗脸上当即就苦了下来道:“县主,这帽子我可戴不起。这丫县的兵马皆由驻县守备营校尉统领,隶属驻郡统领直接管辖,与本县分属文武两套官体,莫说本县,就是郡守周明府也不得干涉军中事务,何况那驻县守备营校尉蒙杨子威本县乃是平级,他要做什么也就面子上向本县招呼一声就做了,若是不招呼本县也无可奈何。再说了,这防风加固可是正事,这如今正是台风季节,若不提前加固,届时台风一到,崖西岛上的居民房屋倒塌,那就要遭流连失所之罪。所以,防风加固乃是岭南道、海东道两大行台和南海路元帅三人公共商定的事情,每年到了风讯时节,皆由军队协同地方防风加固,不但珠崖如此,就是对岸得沿海二十七郡皆是如此,已经形成惯例了。所以,此番调兵没有问题。”

石清芳则疑惑道:“就算要调兵,为何不从其他地方抽调,而且还将田阳之兵尽数调走,你不觉得奇怪?这田阳可是丫县咽喉之地,岂容有失?”

罗万宗则是有些不自然道:“这本县就不知了,这事归军方自行调配,本县又如何干涉。”

石清芳气得直拍书案道:“可你身为一方县令,难道对军队不该有监察上奏之责吗?”

罗万全也是解释道:“县主,这是监察院的事,军队的事由该检察院设置的驻军司马进行监察,人家驻县监察司马都没发话,本县岂能越俎代庖?”

石清芳不依不饶道:“你身为县令,肩上亦是担着护卫一县平安的职责,若是丫县有失,你这帽子怕是就戴不久了!”

罗万全也有着恼了,自己对这石清芳也算是客客气气,礼数周到,跟她说了这么多,也算是屈尊给脸了,可这小姑娘仗着家世显赫,咄咄逼人,她一介女流之辈凭什么指挥自己一个朝廷七品命官?哪怕是芝麻绿豆官,那也是一县父母,岂容她一介女流之辈指手画脚?就因为她是执笔大臣石光忠和云奉公主徐娇茵的独女?要知道大虞朝高门大家多了去,也不是他石家一家独大,这丫县乃朝廷赋税重地,势力错综复杂,没两把刷子能在这里当县令?

石清芳的刁蛮性子算是把罗万宗气的不轻,当即顶了回去道:“哼!这个不劳烦县主费心,本县身为一县之主,是非进退自有决断!还有,本县今日将公文给你看过就已是坏了规矩,有违朝廷法度,此事我自会上书向郡守请罪。至于后面的事情,本县怎么做自由本县决断,没有告知县主的义务。既然县主已到丫县,那就请到驿馆休息吧,本县还有公务要忙,恕不招待了!”

石清芳见罗万宗颇有种跟自己划清界限的意思在里面,当即拍桌问道:“那被围困的禁军将士和我石家家仆怎么办?你难道就不管了吗?”

罗万宗冷冷道:“县主放心,我两日前就已经托人前往崖西岛告知驻县校尉杨子威,想来也该快到了,届时,我自会派人到驿馆请县主前来说明情况!至于出兵之事,也须等杨校尉回到丫县再做定夺,本县除了县城里的衙役和捕快,并无权调动驻守县城的一兵一卒,县主若是有何不满,届时大可朝杨校尉说去,本县管不着!”

“你……”

石清芳指着罗万全顿时气的说不出话来。

但石清芳也知道,其实罗万全说的不错,这调兵遣将之事本就不归罗万全管,自己把气撒在他身上也没用,如今倒是把他得罪了,直接公事公办起来,自己还真的无可奈何。

本来县主也是芝麻绿豆的爵位而已,更非官位,若非自己的父母,自己怕是连这个县主都捞不着,罗万全能隐忍至今也算是给足了自己父母面子,若是自己再胡搅蛮缠,罗万全直接上书参自己干扰地方政务和军务,那自己可真的是吃不了兜着走的,纵然自己父母势力再大,也没办法将此事轻轻揭过。

但是她无法接受罗万宗一个区区七品县令敢这样跟自己说话,他哪来的胆子?难不成他不知道得罪了自己,他这官就当到头了吗?

可罗万宗像是铁了心似的,直接站了起来走到房门,将门打开道:“县主请先去休息吧,本县早已命人将驿馆打扫了一下,还望县主莫要嫌弃地方简陋。我这就命人带县主前去驿馆。”

石清芳却没有起身,而是冷冷道:“慢着,你还未告诉我你是如何得知俚人要反的!”

罗万宗闻言,犹豫了一下,当即将门重新关上道:“此事说来话长,皆因我丫县豪商徐云山派人前来及时通报,否则我也不会两日前就能派人前往崖西岛向杨校尉通传此事!只是没想到这些俚人动作居然如此迅速,想来定是出现了什么变故。”

石清芳听闻此事又是跟徐云山有关,原本积压的怒火更加旺盛,当即吒喝道:“那徐云山又是如何得知俚人要反?定是与俚人有所勾结,你为何不将他捉拿下狱?”

罗万宗顿时也火气上来顶道:“宁陵县主,是非曲直自有公道,不是你张一张嘴就可断人生死的,那徐云山自从来到丫县,开棚布施,修桥补路,乃是丫县甚至整个珠崖都双手称赞的良善之人,若非他事先派人通报,我等怕是来不及通知县兵,那丫县危矣!珠崖危矣!这徐云山不但无过,反而有大功!”

石清芳冷哼一声:“早就听闻这徐云山在丫县只手遮天,今日一看,果不其然!连你堂堂县尊也要上赶着巴结,难不成,他背后的靠山能通天不成?罗万宗,我劝你莫要瞎子烧香,拜错了神!”

罗万宗闻言哈哈一笑道:“公道自在人心,县主莫要多说,这不是你该管的事,你还是回驿馆去吧,等杨校尉率兵回来,我自会派人通知你前来。请吧!”

石清芳当即愤愤起身就出了书房,头也不回的走了。

望着石清芳远去的身影,罗万宗苦笑着摇头呢喃道:“他是怎么得罪的这个刁蛮贵女?”

相对于石清芳在丫县的剑拔弩张,而费尽千辛万苦才到达红家湾的柯万兴可就算是倒了血霉了,红家湾跟他想象的可不一样,不但不一样,还完完全全出乎他的意料。

他有些恼怒的对一路追随而来的叶伯衷吼道:“叶伯衷!这就是你所说的乡堡?狗都爬过去,如何守之?”

叶伯衷被柯万兴一顿训斥也不着恼,而是恭敬说道:“柯校尉,这不过是驻县守备营临时休整用的乡堡,自然不足为守,我说的乡堡,在一里外的海边,当时为了防台风,我家老爷自掏腰包为县里修筑了一条大坝,我等可据大坝守之,等待援军!”

此时石家家仆的头头谭之松连忙说道:“柯校尉!不妥啊!我等既然已经突围,为何不直奔丫县,还就在此处作甚?”

柯万兴当即呸了一口道:“你懂个屁!现在不说咱们这些弟兄又饿又累,能跑多远,就那些受伤的弟兄咱们就不管不顾了?何况咱们在这里多抵挡一时,丫县就多一丝时间召集兵马,然后前来救援,说不定兵合一处还能反杀回去,剿了这帮不知天高地厚的山野村夫!再说了,只要咱们待在红家湾,他们就必须拔掉咱们才会进攻丫县,否则他敢绕过咱们,那咱们就成为一颗钉子,待他们过境,会从他们后路掩杀而去,届时俚贼定会大崩,稍微知兵者都不会不打红家湾而直奔丫县,所以,咱们只有固守红家湾,丫县和咱们都才有救。”

谭之松想到自家县主的安危,顿时觉得柯万兴说的很有道理,自己在这里多抵挡一阵,丫县就更多一分准备,纵然无法前来支援,但是能保证丫县是安全的亦不无不可。

想通此节,谭之松随之改口道:“单凭柯校尉定夺,我石家家仆愿听从校尉调遣,万死不辞!”

柯万兴随即点头道:“如此,我等便先退守大坝,同时派出人手速速召集乡民与我等一起退守大坝,那些俚贼造反,打出的口号就是恢复俚治,一旦他们到了红家湾,那些非俚人的乡民定会惨遭屠戮,都是我大虞子民,莫要使乡民遭了俚贼迫害!”

叶伯衷闻言,当即大礼拜道:“校尉高义!我代红家湾乡民拜谢校尉护全之恩!”

柯万兴当即肃然道:“伯衷严重了,说是我等护卫乡民,那乡民又何尝不是护卫我等,若是无乡民协助,就凭借咱们这百来号人迟早被打光。好了,你们徐家子想来对这红家湾也是熟悉的很,召集乡民的事就由你们去办吧,相信你们去说会比我们去说更有说服力,毕竟你们是本地人,乡民想来还是愿意听你们的话的。”

叶伯衷连忙低头拱手领命,就呆着其余徐家家仆麻利地散去,争取用最快的时间完成柯万兴的命令。

没一会功夫,就见四面八方的乡民随着徐家家仆而来,所有青壮都拿上了家里能用的一切武器,例如菜刀、砍菜刀、扁担之类的,而老弱妇孺也是把家里值点钱的能背都尽量背上了,就像逃难似的。

柯万兴有些哭笑不得道:“这他娘都性命攸关了,还带着这么多累赘作甚?”

叶伯衷颇为无奈地解释道:“校尉有所不知,这珠崖地处边缘,物资匮乏,百姓生活艰难,一米一粟皆是活命之物,轻易不敢舍弃,更别说这点家资有可能就是几代的积攒,若是舍弃,他们宁愿死。”

柯万兴无奈摆手道:“罢了罢了!赶快上坝,晚了,俚贼可就蜂拥而至,届时就只能做那挨千刀的冤魂了!”

果不其然,怕什么来什么,这些乡民才上坝不到半数,数千俚贼黑压压的一片追赶而来,一些跑得慢一些的乡民顿时就成了刀下亡魂。

眼见这么多人还未上坝,柯万兴亦是急得犹如热锅上的蚂蚁,叶伯衷见状,连忙带着其余徐家家仆上前拜道:“柯校尉,叶某不才,愿率徐家子下坝杀敌,为乡民争取时间。”

柯万兴则是斥责道:“胡闹,这几千俚贼在此,你二十人纵然武艺再好又顶屁用?还不如在此好好守着,一会据坝而战,还能多杀几个俚贼。”

叶伯衷则是摇头道:“校尉,伯衷此举虽有螳臂当车之嫌,但却绝非做无用之功。”

柯万兴疑惑道:“此话怎讲?”

叶伯衷则看了一眼前方惨遭屠戮的乡民道:“我等欲利用乡民守坝,就要保证乡民的士气,如今乡民被杀得胆寒,纵然全部上坝又有何用?鼓舞士气最好的方法就是杀戮,咱们若不杀几个俚贼给乡民看看,乡民如何愿意相信咱们能守住这条大坝?所以,我等下坝前去,除了解救乡民之外,也要让乡民激起同仇敌忾之心,如此,士气可用,守坝则无忧亦!”

柯万兴肃然道:“既如此,那也不该你去,我让禁军的人前去更好!虽然你们二十人的身手了得,可终究不是训练有素的披甲之士,他们前去,将会杀得俚人胆寒!”

叶伯衷连忙摇头道:“多谢校尉好意,只是一来乡民大多认识我等,我等前去,乡民的防范会小得多,二来,此处守坝更为重要,当留重兵把守方为上策。第三,正因我等未披甲,所以行动上相较于禁军的军爷们更为灵活。”

其实柯万兴对二十人都颇为欣赏,尤其是对这叶伯衷更是起了爱才之心,让他们去送死,心中颇为不愿,道叶伯衷所言又很有道理,柯万兴万般无奈只好点头答应道:“伯衷,你们要万般小心,事不可为即可撤回,莫要勉强行事!”

叶伯衷得到了柯万兴的许可,连忙领命而去,只见他们以五人为一伍,每伍都配有两只长枪,两把长刀,以及一张木板做成的简易木盾,整理好家伙式后便有序下了大坝,朝着黑压压的俚贼大军杀去。

别看他们人少,但是相互间配合杀敌颇有战阵之道,攻守有度,效率颇高,没一会功夫就以区区二十人将俚贼杀得阵脚大乱,同时也将俚贼的注意力吸引了过来,大多俚贼顿时都放弃了屠杀逃命落单的乡民,纷纷加入了剿杀这二十人的阵营。

这一幕可是把连同柯万兴在内的禁军看的目瞪口呆,叶伯衷所率领的这支小队伍战力惊人啊,不但个个身手不凡,相互之间的配合默契怕是若非多年的战场厮杀是很难做到的,若是给他们跟禁军同样的装备,在同等人数的情况下,怕是训练有素的禁军都未必是他们的对手。

柯万兴更是不得不怀疑叶伯衷等人甚至他们背后的徐云山的来历,别的不敢说,但是一定跟军方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否则就他们二十人这样的身手焉能给人看家护院?这若是放在军中,无论是哪一支军中,这二十人都是不可多得的宝贝啊!

而这二十人也不负众望,可以说再众俚贼中杀得人仰马翻,几千贼众居然一时则奈何不得他们区区二十人。

可他们的压力也越来越大,因为越来越多的贼众朝他们涌来。面对骤增的贼人,他们纵然再训练有素,也双拳难敌四腿,何况他们身无寸甲,防御本就是个问题,靠着两个盾兵穿插防御,可盾牌本就是临时用门板制作,如何经得住贼众的轮番劈砍刺捅,早就已经残破不堪,众人身上也早就或多或少的挂了彩,若是再不撤退,他们这二十人今日怕是就要交代在此处。

可如今血战才刚刚开始,他们如何能撤退,贼众早就里三层外三层的将他们牢牢捆住,他们既无法突围,也无法得知外头乡民逃命的情况,当真是进也不是,退也不是。

很快,他们当中就已经有人开始重伤不支而倒下,如今尚且能站着支撑作战的已不足十人,地上那十人个个双眼紧闭,死活不知,但是被他们杀死的俚贼也是不计其数。

这一幕将坝上的守军和乡民看的是热泪盈眶,二十人为了红家湾乡民,甘愿深入贼众浴血奋战,这是需要怎么的勇气和信念才能做到?柯万兴更是不由得对徐云山这个人万分好奇起来,他是如何能够征服这样的血性汉子宁愿在自己家中做个仆人家丁的,这人一定也是一位豪气干云的好汉子,将来若是能活着相见,定要好生结交一番。

只是现在不是想这个的时候,如今大部分乡民已经安全撤离到了坝上,再坚持一会,整个守坝的前期聚集应该就没有问题,问题就是那以叶伯衷为首的二十人要不要去救,该怎么去救,这事着实让柯万兴陷入了两难。

在他看来,如今就算自己带兵杀下大坝,恐也难以有所作为,因为俚贼实在是越聚越多,这二十人怕是真的神仙难救了。若是不救,他觉得这辈子都不会原谅自己。

就在他纠结之事,叶伯衷的队伍又倒下了几人,仅剩叶伯衷为首的四人背靠着背面对四方吃力的相互依靠着对敌,他们还能逃出生天吗?鬼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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