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层隐意识

花田错没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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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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湿漉漉的苔藓从闪着微光、沾满黏液的树枝上垂落下来。压抑的雾气弥漫在空气中,将那透过树冠洒下的寥寥无几的阳光也遮蔽得严严实实。加兰小心翼翼地走着,不确定自己的脚会踩到什么东西。就目前的情况来看,这种担心是很有必要的。每迈出一步,脚下那潮湿的雾气便会散开,让人得以瞥见脚下那腐臭的一堆东西里有什么在动。

一大团黏糊糊的东西从上方的树枝上掉下来,湿答答地落在他头上,然后缓缓地顺着他的后脖颈往下流。加兰皱起眉头,想把它擦掉,但没怎么成功,那东西眼看就要流到他够不着的地方去了。

他看向身旁那个身形魁梧的阿尔瓦尔(精灵),对方在这浓雾中大步前行,仿佛走在一条洁净的林中小径上。加兰问道:“这儿平常都是这样吗?”

蒂亚克林茫然地看着他。“什么平常像什么呀?”

“这个地方平常就像……这样吗?”加兰朝周围比划了一下,随后看到一条脓虫在他手臂上蠕动,便僵住了。他厌恶地皱起眉头,把那虫子甩了下去。

“只有在雨季才这样。”蒂亚克林说。

“我能冒昧问一下雨季是什么时候吗?”

“一直都是。”

“果然如此啊,”加兰嘟囔着,“现在我明白为什么预言家们很少离开费尔斯普尔了。他们要出去的话,就得穿过这片满是黏液的暗影沼泽。”

“我觉得他们就喜欢这样,”蒂亚克林说,“这样能把外来者挡在外面。”

一声响亮的溅水声传来,紧接着雾气笼罩的阴暗处传来嘶嘶声和咆哮声,加兰的耳朵立刻警觉地动了动。“莫奇?奥拉戈尔?出什么事了?”

他发现格拉瓦尔金(一种类似猫的生物)在一棵泥沼树后面的水里。它们用爪子按住了一个扭动挣扎的生物,那东西几乎和阿尔瓦尔一样高;它那坚硬的鳞片和锋利的喙根本敌不过莫奇和奥拉戈尔。

“只是只斯莱斯(虚构生物名),”加兰喊道,用他的长柄刀“巨魔克星”结果了这个倒霉的家伙。蒂亚克林走近时,加兰又说道:“不过,据说有更凶猛的野兽以斯莱斯为食。我们最好小心点,免得引来饥饿的沼泽维沃恩(虚构生物名)或者半格拉肯(虚构生物名)的注意。”

“或者巨魔。”蒂亚克林说。

加兰锐利地看了他一眼。“是啊,蒂亚克林,多谢你这没必要的提醒。”

“随时乐意帮忙。”蒂亚克林说。

加兰宠溺地看着格拉瓦尔金,它们正馋涎欲滴地盯着斯莱斯的尸体。莫奇和奥拉戈尔是同一窝出生的兄弟。图莱昂在训练它们的时候被巨魔打倒了。这对不听话的家伙唯一愿意听从的另一个阿尔瓦尔就是加兰,所以应家族的要求,在图莱昂恢复期间,加兰负责照顾它们。

认为图莱昂正在恢复,而不只是像块木头一样躺在那儿的想法,越来越显得过于乐观了。不管怎样,加兰发现自己越来越喜欢这两个新负责照顾的家伙了。

在让它们吞食尸体之前,加兰动手切下了几块斯莱斯的肉,给自己和那位剑术大师(指蒂亚克林)留着。斯莱斯肉算不上是最美味的,但总比干粮强。他用“巨魔克星”来切割——还有炙烤。它那经法术塑形的刀刃可不只是用来斩杀巨魔的。这儿根本找不到一块干燥的地方来生火,也没有足够干燥的引火物可以燃烧,所以这是他们能吃上热饭的唯一办法。

他猜要是伊菲尔文看到加兰把他精心打造的作品当作厨具来用,肯定会在他的墓穴里气得大喊大叫。不过加兰才不在乎伊菲尔文会怎么想呢。这位铁匠大师给温加伦带来那样的灾祸,他死有余辜。

在奴隶逃跑和死人复活的事件发生后,一种不祥的预感笼罩着这个圈子。紧张的守卫在花园小径上巡逻,许多与此事无关的奴隶也被斩杀了。如果有人知道死灵法师是怎么出现在他们中间的,也没告诉加兰。不过他确信伊菲尔文才是罪魁祸首。铁匠大师对那个矮人做了些什么,还涉及到折磨。伊菲尔文也是她最初的受害者之一,这倒也算罪有应得。加兰可不会为他掉一滴眼泪。

加兰想知道那个矮人后来怎么样了;除了他自己,矮人是那场双方厮杀中唯一的幸存者。他也说不清楚自己为什么当时任由她在夜里溜走了。是震惊还是恐惧让他呆立在原地,又或者在她遭受了伊菲尔文的折磨后,他其实是真心想让她获得自由呢?不过到头来这可能都不重要了。他很难想象她身负重伤,而且通往地下世界的主通道又被堵住了,还能独自在外面存活多久。

但别再想那个矮人了。她是生是死已经不再是他关心的事了。可那个巨魔……他要亲手杀了她。不过首先,他得找到她。

为此,他、蒂亚克林和两只格拉瓦尔金已经跋涉了四天,最后一天他们一直在这片满是黏液、浓雾和灰暗树木的沼泽地里艰难前行。这片被称为伊勒雷内斯(地名)的沼泽地蔓延在拉斯克伍德(地名)南部的大部分地区。虽说时不时有传言说在伊勒雷内斯看到过巨魔,但加兰其实没指望真能在这儿找到他要找的那个巨魔。他们只是要途经此地前往费尔斯普尔。

神秘莫测的吉恩的出生地费尔斯普尔,以火莓酒、恶劣的地理位置,当然还有预言家而闻名。后者正是他来这儿的原因,不过这会儿他倒也挺想喝点前者的。如果传言属实,有些预言家特别擅长寻找人和物,说不定也包括巨魔。

来这儿并非他的首选。他原本希望能从温加伦的常驻预言家,一个名叫米雷塞的阿尔维塞那儿得到些指引。但见到她之后,那些希望就破灭了。米雷塞被困在那个愚蠢的空洞里,满身污秽,还胡言乱语地说着什么会飞的金属盒子。

“如果传言是真的,她可不是唯一遭受这种厄运的预言家,”努伊勒曾告诉他,“一直有传言说有一种可怕的疾病……一种精神瘟疫……”

这事儿加兰还是头一回听说。话说回来,如果预言家们面临危险,作为所有预言家诞生地的费尔斯普尔,肯定有充分的理由对此秘而不宣,免得北方的邻居们趁机利用他们的弱点。

不过,预言家们或许是他迅速找回自己的法杖“毁灭者”或者持有法杖的那个巨魔的最大希望了。就算传言是真的,肯定也会有一些预言家没染上这种……瘟疫的。他只需要找到一位预言家来指个路就行。

蒂亚克林坚持要陪他来费尔斯普尔,表面上说是为了帮忙说服沼泽居民允许他进入这座城市。当加兰对这位剑术大师对他这次追寻之旅的兴趣表示惊讶时,蒂亚克林告诉他:“我又开始闲不住了。每隔一段时间就会这样。我本来打算去地下世界猎捕矮人,或者找个好的维沃恩巢穴清理一下,但你这次的追捕行动听起来更有意思。”

“一个巨魔可算不上和维沃恩同等程度的挑战啊!”加兰抗议道,或许语气有点太激烈了,“我是说,你又不会魔法,但蒙上眼睛你都能杀了巨魔。”

“我感觉你面对的可不是普通的巨魔,”蒂亚克林解释道,“我觉得长老们并没有真正意识到它带来的危险。这可能是个千载难逢的机会,能遇到一个真正有挑战性的对手。”

把加兰的思绪拉回现实的是两只格拉瓦尔金从斯莱斯的尸体里探出头来的画面,它们沾满鲜血的嘴唇无声地向后咧着,露出利齿。加兰猛地转过身。

灯光穿透雾气,映照出一排黑影正从南边朝他们走来。

“他们是谁?”加兰压低声音问道,声音里还是不自觉地透出一丝紧张。

“冷静点,小家伙,”蒂亚克林说,嘴里还嚼着一块斯莱斯肉呢,“他们只是费尔斯普尔的巡林者,来迎接我们的。”他擦了擦下巴上的汁水,朝走近的阿尔瓦尔喊道:“真没想到我们还没踏进你们的领地,就受到这样的‘欢迎’啊。”

巡林者们由一个身穿破旧皮衣、皮衣上插满匕首,手持一根细长铁矛的阿尔瓦尔带队。他脸上有一道疤,是被某种长着利爪的大型野兽抓伤的。他简短地对他们说道:“你们侵入了费尔斯普尔的领地,北方佬。解释一下你们自己的行为。”

“哦,我们只是来欣赏这宜人的风景,和友好的当地人聊聊天的。”蒂亚克林说。

那阿尔瓦尔瞪了蒂亚克林一眼。“是吗?那我祝你们回家旅途愉快。我们可没时间应付你们这些无礼的外来者。”

“没必要这么无礼吧,”蒂亚克林说,“要来点斯莱斯肉吗?”蒂亚克林递出一块吃了一半的肉。

“我觉得还是我来说吧,蒂亚克林,”加兰小声说道。他转向领头的巡林者,“我们只是想和一位预言家谈谈,然后就会离开。拜托了,如果您能让我们……”

“也许我没把话说清楚,”巡林者拍了拍他的矛,“离开。现在就走。”

“什么,你连听都不愿意……”

“最后警告,”巡林者说,“现在就转身回去,否则我们就把你们送回你们来的灰雾之地。”说着,他把矛对准了他们,身旁的阿尔瓦尔们也纷纷举起了武器。

“哦,欢迎你们来试试,”蒂亚克林说,“我觉得你们不会喜欢结果的,但这倒会是个挺有意思的消遣。”

剑术大师脸上依旧挂着那副满不在乎的笑容,但突然间,一种充满威胁的气息从他的每一个毛孔散发出来。好几个巡林者不由自主地往后退了一步。加兰自己也忍不住想往后退。他开始后悔带蒂亚克林一起来了。这下要闹大了。他数了一下,至少有九个巡林者在他们周围散开了。可能还有更多的藏在雾气笼罩的阴暗处。情况不妙啊。

他们的首领可不吃这一套。只见一道银光闪过,他愤怒地将矛刺向剑术大师的喉咙。见此情形,其他巡林者也立刻行动起来。他们挥舞着弯刀和斧头冲了上前。阴影处传来弓弦拉紧的声音。

加兰面色严峻,举起了“巨魔克星”。格拉瓦尔金在他身旁发出嘶嘶声。

他听到了箭射出的嗖的一声。

就在同一瞬间,剑术大师动了。

一道金属的寒光从加兰眼前闪过。传来一阵叮当乱响,就像石头砸在钢铁上的声音,加兰感觉有一阵风拂过他的脸。

两名巡林者踉跄着,突然被钉在了地上。他们震惊地低头看着插在脚上的箭,鲜血染红了周围的水。这些箭都被剑术大师挥舞的大剑给挡开了。

巡林者的首领离那钢铁风暴太近了,往后退了几步,捂着流血的手腕,他的矛也飞了出去。

莫奇和奥拉戈尔扭动着臀部,看上去随时准备扑上去。加兰把手放在它们背上,让它们安静下来。他不明白蒂亚克林为什么要激怒巡林者让他们进攻,但战斗一旦打响,剑术大师就十分小心,尽量不杀任何人。加兰只能相信他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更多的箭从阴暗处朝他们射来,但蒂亚克林也把那些箭都挡开了。剑术大师咧嘴一笑,继续向前推进。

过了一会儿,他们首领的声音响起:“停下!放下武器!这个北方佬远不是我们能对付得了的。”

刹那间,混乱停止了,唯一能听到的声音就是受伤的阿尔瓦尔们的呻吟声。他们中有七个人昏迷了,被制住了或者武器被打落了,其他人也都受了些轻伤。

蒂亚克林从一棵银木树的树枝上跳了下来,他刚刚把另一个弓箭手从树上打落了。剑术大师落地时几乎没溅起什么水花,落在了受伤的巡林者中间,他们都吓得往后缩。片刻之后,他接住了从空中落下的大剑,然后把剑插入脚下的地里。

“很高兴看到你还挺识趣的,巡林者,”他亲切地说道。

“现在怎么办,来自北方的恶魔?”他们的首领问道,脸色煞白,“你想拿我怎么样都行,但请放过我的这些阿尔瓦尔。”

“我会考虑的,”蒂亚克林说,“你叫什么名字,巡林者?”

“乌特玛,”巡林者说着,一边皱着眉头用柔软的树叶包扎受伤的手腕。

蒂亚克林沉默了好一会儿,扫视了一圈巡林者们。然后他开口说道:“好吧,乌特玛,这样如何?你跟我的同伴一起去费尔斯普尔。你去说服领地的守卫让他通过,然后带他去见预言家。”

“目的是什么呢?”乌特玛说。

“我已经跟你说过了,我需要一位预言家的指引,”加兰说,“有个令人生厌的家伙从我这儿偷走了一件东西,我想把它找回来。就这么回事。我向你保证,我们无意伤害你们的族人。”

“那你呢?”乌特玛看着蒂亚克林问道。

“我?”蒂亚克林说,“我会和你的这些阿尔瓦尔待在这儿。我们会成为最好的朋友的。但你务必在明天黎明前回来,否则你不会想看到接下来发生的事的。”

人质,加兰心情沉重地想。他不太喜欢这个计划,但这可能是他们获得所需帮助的最快途径了。

“我怎么能确定你们一旦得偿所愿,不会立刻杀了我的这些阿尔瓦尔呢?”乌特玛问道。

“你只能相信我们了。”蒂亚克林说。

“我想我是没得选了,恶魔,”乌特玛咆哮道。他朝另一个巡林者喊道:“我不在的时候你负责,帕夫拉尔。”然后他转向加兰,嘟囔着说:“咱们赶紧把这事了结了吧。”

加兰抓住莫奇(类似猫的生物)的项圈时,乌特玛又说话了:“你最好把你的宠物留在这儿,免得它引来不必要的注意。”

“格拉瓦尔金在费尔斯普尔会很罕见吗?”加兰问道。

“罕见又让人不安,”乌特玛说,“我们这儿的宠物通常没那么……”

“吓人?”

“我本来是想说‘毛茸茸的’。”

当他们来到费尔斯普尔的第一批尖塔前时,白日的昏暗已经开始消退了。那些尖塔从沼泽边缘拔地而起,宛如石指。

果不其然,两名阿尔瓦尔刚从树下走出来,一名守卫就走上前来。

“乌特玛,你的同伴是谁?”守卫警惕地看着加兰问道,“你知道我们是不允许外来者进入这片领地的……”

“这个人有特殊许可,”乌特玛说,“是议会的命令。”

“我可没接到这样的命令啊,”守卫满脸怀疑地说。

“那我建议你去找议会说这事,”乌特玛说,“与此同时,我赶时间呢。闪开!”

守卫和乌特玛对视了好一会儿。最后,他让到了一边,嘴里嘟囔着:“巡林者。”

他们走上一条两侧由烬叶灯照亮的宽阔坡道,来到一条蜿蜒于尖塔之间的堤道上,一路上寂静无声。大多数居民都待在屋里。加兰瞥见有身影在遮着的窗户后晃动。为数不多看着他们经过的人,要么是紧张地瞥一眼,要么就是充满敌意地瞪着他们。

“这欢迎可真热烈啊,”加兰说。

“最近大家都很紧张。而且在……之前,我们这儿就没怎么来过外人。”乌特玛没再说下去。

“在什么之前?”

乌特玛叹了口气。“有个……状况。这就是我们一直把所有人都拒之门外的原因。是尽量把所有人都拒之门外。”

他们穿过堤道,经过一个摆满色彩鲜艳的阔叶帐篷的小集市。烹饪肉类和泥沼薄荷的刺鼻香气扑鼻而来,加兰有点遗憾自己没时间品尝一下当地美食了。他们每多停留一刻,就多一分被不该看到的人发现的风险;那些人可能不会满意乌特玛给出的解释。加兰都不敢去想那时自己会有什么下场。

乌特玛把他领到一座较小的房塔前,他们紧张地等在那儿,直到一位银发苍苍的年长阿尔维塞来应门铃声。她身上只披着一层薄纱,看到他们便皱起了眉头,说道:“乌特玛,我可不会再帮你们这些巡林者跑腿了,你很清楚的。”

“这是个……特殊情况,米尔·维耶特,”乌特玛说,“我们能进去吗?”

“现在可不是个好时候,”这位阿尔维塞——维耶特说道,她双臂交叉抱在因年老而下垂的乳房前,“你们打扰到我正美美的交欢了。”

加兰看到维耶特身后闪烁的烛光里站着两个没穿衣服的阿尔瓦尔。他们看上去至少比她年轻一大截。他们俩都是伴侣吗?加兰想。最好别把这沼泽居民的习俗告诉努伊勒,免得她上了年纪也动起这样的念头……

“不管怎样,我们能进去吗?”乌特玛坚持道,“这事很重要。在这件事上,我只信任你,米尔·维耶特。”

“别再那么叫我了!”老妇人厉声说道,“对你来说,我永远只是维耶特。好吧,你和你的……朋友可以进来,但只是因为你是特拉斯卡林的后代,而我对那个老混蛋向来心软。我们年轻时可没少干荒唐事……”

“请别跟我们讲细节了,”乌特玛小声说道。

进到屋里,加兰努力不去理会维耶特的那些阿尔瓦尔充满敌意的目光。屋内很拥挤,但温暖又干净,和外面破败泥泞的外墙形成了鲜明对比。噼啪作响的炉火和有香味的蜡烛驱散了潮湿的空气。墙上挂满了狩猎的战利品和插花。

维耶特穿上一件蕾丝晚礼服时,乌特玛在她耳边低语了几句。她朝加兰的方向瞥了一眼,眼睛眯了起来。

那眼神让加兰脊背发凉。乌特玛刚刚是出卖他了吗?

维耶特把她的阿尔瓦尔们赶进卧室,然后让加兰和乌特玛在桌旁坐下。“所以你需要我来算一卦。你们这些巡林者就是不让我安安静静地退休,是吧?不过我想,就这一次,我可以帮你这个忙,乌特玛。现在你……”她看着加兰,“把手伸出来,巡林者。”

“你是一位预言家,米尔·维耶特?”加兰问道,心里松了口气,看样子她显然还以为他是乌特玛的巡林者之一呢。除非她只是在假装……

维耶特盯着他看。“你小时候是被摔过太多次脑袋了吗?对,我是个占卜者;一个有寻找东西天赋的预言家。现在把手伸出来!”

加兰照做了。

她用那双粗糙的手握住加兰汗湿的手掌,说道:“跟我说说你要找的东西。”

“我的……呃,就是一根绿手(使用自然魔法的人)的法杖,叫‘毁灭者’。是在纷争年代用枯树皮制成的。最后一次出现是在一个危险怪物的手里。我要找这根法杖和那个怪物。”

维耶特好奇地看了他一眼。“一根绿手的法杖?一个巡林者要这东西做什么?”

“这是我的事。”加兰说。

维耶特笑了起来。“好吧,我也没打算打听。”她闭上眼睛,深吸一口气,又缓缓呼出。然后她再次睁开眼睛,凝视着加兰的眼睛。

“你要找的东西在遥远的北方,在阿尔内亚海对岸,埃尔西亚诺尔城东边。去找那块红色的岩石。”

加兰盯着她。“就这些?”

“你还指望我掏出斯克里克(虚构生物)的内脏来占卜吗?我是个占卜者。我追寻的是人和事物之间的灵丝(一种神秘的联系)。”

“所以‘毁灭者’会在某块……红色岩石那儿等着?”

“不是等着,”维耶特说,“我跟你说的是它现在在哪儿,不是它之后会在哪儿。等你到那儿的时候,它可能已经在别的地方了。”

“那可没时间耽搁了!”加兰说着,一下子站了起来,“我能不能说服你跟我一起踏上这趟旅程……?我可以付你很多钱……”

维耶特大笑起来。“没门儿,巡林者。一个行将就木的老人要钱有什么用呢?”

加兰惊讶地看着她。经她这么一说,她的脸色确实透着一种死灰色。“哦。那可……太遗憾了。”

“我想要的是另一种报酬……”她的目光在加兰身上游移,让他不禁打了个寒颤,“……但我没办法进行这样一趟旅程。”

乌特玛和加兰道了谢,便匆匆离开了。加兰迫不及待地想回到蒂亚克林身边,然后开始向北的漫长旅程。维耶特的占卜至少给了他们一个寻找的起点。

他们匆忙沿着堤道往回走时,加兰注意到有个罗圈腿的年轻阿尔瓦尔在后面跟着他们,脸上神情茫然,脑袋像传信的斯克里克(虚构生物)一样左右转动,走路一瘸一拐的。他嘴里说着像是儿歌一样的话,只是用的是一种加兰听不懂的语言。

加兰困惑地小声问乌特玛:“他是怎么回事?”

“那是达利姆,”乌特玛说,“他没什么危害,但别试图去弄明白他嘴里说出来的话是什么意思。”

那个年轻的阿尔瓦尔又开口了,一边咯咯笑着,一边试图跳过一个水坑,结果没跳过去。

“看上去他好像……脑子不太清醒啊,”加兰说。

“疯得像被拴在树上的维沃恩(虚构生物),”乌特玛说。

“他不是唯一这样的,对吧?”

乌特玛锐利地看了他一眼。“你为什么这么说?”

“在温加伦有个预言家——我记得她叫米雷塞。她也出了同样的事。而且还有传言……”

达利姆突然一哆嗦,瞪大了眼睛盯着加兰看了好几下心跳的时间,然后又开口说道:“哦,我刚才没看到你在那儿呀。我是达利姆。”

加兰惊讶地看着他,不知道该怎么回应。

“地球?”达利姆说,“我不是来自地球。我觉得我……好像见过它一次?或者是梦到过,又或者是想象出来的。很难分清有什么区别。你是一场梦吗?”

加兰盯着他看了好一会儿。“不,我当然不是一场梦。”

“哦,你是真的真实存在的呀!”达利姆说,“我真为你高兴!我真希望我也是真实的。”

要是努伊勒在这儿,说不定她能为这个可怜的家伙做点什么。但加兰除了说几句话,什么也做不了。“看看你周围,达利姆。这是现实世界,就算你脑子糊涂得意识不到这一点。现在你要是能乖乖走开,去打扰别人就好了。我可没时间……”

“你真好,长着奇怪耳朵的家伙,但我们都知道那不可能是真的。”

奇怪耳朵的……家伙。加兰不知道该怎么回应这话。不管这个阿尔瓦尔以为自己在跟谁说话,显然都不是他。

达利姆笑了起来。“你不是巨魔。你比我还小呢!你是个人类。我以前在很多世界里,很多梦境中,都见过你们人类。你是一场梦吗?”

巨魔。听到这个词,加兰的耳朵动了一下。

仿佛是在呼应他的想法,乌特玛激动地说道:“巨魔?你看到巨魔了吗,达利姆?”他双手紧紧抓住年轻的阿尔瓦尔的肩膀,轻轻晃了晃他,“你看到它在哪儿了吗?”

达利姆眨了眨眼,有那么一瞬间,他似乎被猛地拽回了现实世界。他看看加兰,又看看乌特玛。

然后他又开始念叨那些毫无意义的押韵语句了。

乌特玛恼怒地哼了一声,松开了他。达利姆脚步不稳地走开了,嘴里还在自顾自地嘟囔着。

“看来不止我一个人在找巨魔啊,”加兰说。接着,他停住脚步,困惑地看着巡林者,“如果你也需要找到这个家伙,那你刚才为什么不找个半仙儿问问呢?”

乌特玛警惕地看了他一眼。“我……觉得你应该先说。先跟我讲讲你的……巨魔,然后我再跟你说说我们要找的那个。”

加兰简要描述了他和图莱昂与那个邪恶生物战斗时发生的事,以及他找回自己的法杖“毁灭者”的追寻之旅。

“你要是在沼泽那儿就跟我说这些就好了,”乌特玛叹了口气说,“今天这事儿就会大不一样了。”

“你都没给我机会解释啊,”加兰说,“也许你当时应该听我说说,而不是拿矛指着我们,还冲我们大喊大叫的。”

“这个初冬可太漫长了,”乌特玛说,“我们麻烦缠身,而且大多数麻烦都源于那个巨魔。我确定她就是你描述的那个怪物。”

“从头开始说吧,”加兰说,“你什么时候看到那个巨魔的?”

“好吧,”乌特玛又叹了口气,“我想我们的秘密迟早是要暴露的。这事始于暮春,当时那个怪物偷爬上了我们的圣峰……”

乌特玛讲述的故事,如果非要说的话,甚至比加兰自己的经历更让人费解、更可怕。不知怎的,那个巨魔在没有被发现的情况下,潜入了位于山峰高处、满是预言家且戒备森严的领地。等守卫发现她的时候,那个生物已经腐化了知识之种,也就是预言家魔法的源头。

随着源头被玷污,预言家们都遭到了重创。有些人只是失去了魔法,他们算是幸运的了。而其他人,比如达利姆和米雷塞,则被疯狂所折磨;他们的心智迷失,脱离了现实世界。

“咱们把话说清楚,”加兰说,“你是说所有地方的预言家不是疯了,就是不再是预言家了?”

“恐怕是这样,”乌特玛面色凝重地说。

“那那个占卜者——维耶特呢?”加兰难以置信地问道。

“她是幸运的那批人之一,”乌特玛说,“在巨魔出现并毁掉一切之前,她一直是个占卜者。”

加兰气得脸都红了。“你让她骗我!她全是瞎编的!”

“是你让我带你去找个预言家的,”乌特玛说,“我照做了。预言家现在没办法帮你,这又不是我的错。你指望我怎么做?拒绝你然后看着我的阿尔瓦尔被杀吗?”

加兰努力压制自己的怒火。他现在最不该做的就是在费尔斯普尔的中心地带挑起争斗。没过多久,他就感觉怒火渐渐平息,取而代之的是渐渐蔓延开来的绝望。他现在要怎么找到那个巨魔呢?

他长舒一口气。“我可不会轻易忘记你这骗局的,乌特玛。我知道你是在保护你的阿尔瓦尔。这一点我能理解。但这让我们陷入了非常艰难的境地。”

乌特玛面露痛苦之色。“要是还有剩下的占卜者——也就是那些心智依旧健全且还能使用魔法的人——我们自己早就找到那个巨魔了。”

“是啊,”加兰说,“但我可不敢保证,如果我空手回去,蒂亚克林会有原谅我的好脾气……”

一阵沉默在他们之间弥漫开来,过了一会儿,乌特玛终于又开口了。“我带你去看看知识之种,让你亲眼看看那腐化的情况。这样能不能说服那个混——你的同伴,让他相信我说的是实话呢?”

“希望如此吧,”加兰说,“不管怎么说,这趟也不算完全浪费时间。我对我要追捕的这个巨魔了解得更多了。要是你还有别的能告诉我的事,那可就太有用了……”

“其实,”他们往陡坡上走的时候,乌特玛说道,“我觉得那个生物根本就不是巨魔。”

加兰怀疑地看着他。“那她还能是什么?”

“一个恶魔,”乌特玛说,“那巨魔的肉身可能只是用来掩盖某种更可怕东西的伪装罢了。”

“距恶魔祸害世界树已经过去五个跨度(时间的较大单位)了,”加兰不屑地说,“你之前还把蒂亚克林也称作恶魔呢,但我跟你说,他只是个非常强大的阿尔瓦尔。”

即便嘴上这么说,一想到有那种可能性,加兰还是不禁打了个寒颤。上一个大恶魔,毁树者卡尔本,曾向阿贝利翁发起挑战,还导致了乌鲁格米尔(地名)的沦陷,至少故事是这么说的。

“那你倒是说说,北方佬,什么样的巨魔能腐化一颗世界种子?什么样的巨魔没有肚脐呢?”

加兰盯着巡林者。他是在开玩笑吗?“没有肚脐……?”

“我亲眼看到的,就在我用矛刺向它之前,”乌特玛说,“你没看到吗?”

“我同伴的格拉瓦尔金撕开它的肚子时,我还没来得及好好看一眼呢,”加兰承认道,“我当时只看到了……”他打了个哆嗦,“所以你是说一个没有肚脐的生物……”

“不是诞生于这棵世界树的,”乌特玛说,“是个恶魔。”

他们爬上了坡顶,沿着一条宽阔的岩架来到山峰的下部分支处,在那儿,一幅熟悉的景象呈现在他眼前。

一片雾气弥漫的林间空地,周围环绕着高耸的银木树,上方是漆黑的天空。空地中央有一个浅水池。水池中央有一棵树。

这和家乡的圣池很像,在那里,生命之种的跳动之心安卧在一棵龙木树蜿蜒的枝干怀抱之中。这儿也有一棵树,不过是一棵古老的红叶树。而且它正在枯萎。

在它干枯的树枝上栖息着一本大部头的书,皮质封面上刻着发光的符文。书是打开着的,加兰绕着树走的时候看到,曾经装点书页的树语(一种神秘语言)那卷曲的文字正慢慢被一些奇特的符号所取代,就像一群甲虫在渐渐变黑的纸张上缓缓爬行。一阵刺痛钻进了他的脑海。那种文字可不是凡人的眼睛该看的。

这棵树下没有相拥的恋人。试图在这个世界再催生一位预言家,往好了说会以失败告终,往坏了说,可能会催生出一个和曾在温加伦肆虐的死灵法师同类的邪恶存在。

加兰静静地站着,感觉无声的泪水在眼角凝聚。

什么样的力量能对一颗世界种子做出这样的事呢?

乌特玛说得对。她是个恶魔。

他们默默地沿着山坡往下走,走过堤道,经过历经数千年由一代又一代阿尔瓦尔塑造而成的石塔;在加兰看来,那些石塔仿佛正在渐渐化为尘土。

这儿已经没他什么事了。这些人已经支离破碎了。一千年后,这儿除了白骨和回声,将什么都不剩。

“我想跟你们一起走,”乌特玛说,“我想帮忙杀掉造成这一切的恶魔。恢复……”

加兰苦笑着说:“恢复知识之种?你难道看不出来伤害已经造成了吗?就算把她从这个世界驱逐出去,那腐化也依然会存在。”

乌特玛沉默了一会儿。最后他说:“即便如此,我也得这么做。我的巡林者们也会的。只要我开口,他们会追随我到辛迪尔的尽头。”

加兰没有立刻回答,他在心里权衡着这个提议。他内心有一部分强烈反对这个想法,那是渴望亲手杀掉那个巨魔——那个恶魔的部分。而另一个更理性的声音则坚持认为,鉴于他们现在面对的已经不只是一个巨魔了,拒绝这样一个同盟是很愚蠢的做法。

“也许吧,”加兰终于说道,“但在我接受你的提议之前,我们得看看那位剑术大师(注:指蒂亚克林)对此事有什么看法。等我们回到温加伦的时候,杰弗伦也得同意才行。他们俩在战场上的价值可比一整营的费尔斯普尔巡林者都高。”

“还有谁比另一个恶魔更适合去对付恶魔呢?”乌特玛小声嘟囔着。

看到蒂亚克林和格拉瓦尔金在沼泽中的一个小岛上,在闪烁的火把光下,就在他离开时的那个地方等着,加兰的心猛地一跳。

剑术大师咧嘴一笑。“很高兴看到你完好无损地回来了,小家伙。你找到你要的东西了吗?”

“算是吧,”加兰谨慎地说。

“太好了!”蒂亚克林说,“我看你是个说话算数的阿尔瓦尔,乌特玛。可惜……”

乌特玛在火把光下脸色煞白。“我的……”

一道银光闪过,接着是一声闷响,一阵突如其来的风刮过。有个东西掉进水里,翻滚了几下,最后停在了加兰的脚边。

是乌特玛的脑袋,嘴巴大张着。巡林者那瞪大的眼睛仿佛在控诉地盯着他。

加兰看向血水滑腻的水面,看到一只苍白的手臂从附近一块岩石后面伸了出来。

“怎么了?”剑术大师一边说着,一边擦去大剑上乌特玛的血,“你不会以为我会让那群没用的叽叽喳喳的家伙活着吧,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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