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我跟你抢师父，我特么跟你姓！”
贾东升话一出口就察觉不对劲儿了。
他俩本来都姓贾，而且这话听着怎么这么耳熟呢？
怪不得姥爷常说不能跟智商低的人在一起，对方会拉低你的智商。
原来姥爷说的都是真的，跟智商低的人在一起真的会拉低你的智商。
以后必须离贾东旭这个傻子远点儿。
贾东旭见贾东升都这么说了，一颗悬着的心终于落地了。
抢他对象他能忍，抢他师父他绝对忍不了！
贾东升见他还跟着自己，突然冒出一个大胆的想法。
“我不会跟你抢师父，不过你得帮我一个忙。”
“什么忙？”贾东旭一脸警惕。
他吃一堑长一智，先前已经在贾东升身上吃过好几次亏了，再笨也该长记性了。
贾东升笑道：“让你师父帮我要一个用工名额。”
贾东旭一愣，旋即摇头：“咱们厂的工人是一个萝卜一个坑。”
“只有有人走才能有人进来，这个忙我帮不了。”
贾东升叹息道：“本来还想让我媳妇给你介绍个对象呢。”
“我拿人家当哥哥，人家没拿我当弟弟，看来还是算了。”
说完转身就走，贾东旭急忙拦住贾东升，变脸比翻书还快。
“东升你说的是真的？”
“什么蒸的煮的？我说什么了？”
“就你刚才说，让你媳妇给我介绍对象那事儿啊。”
“我说过吗？我没说过啊，你听错了吧？”
贾东升甩开当真的贾东旭，抱着饭盒回加工车间，车间里有炉子比外面暖和。
一进车间就看见很多工人围着炉子吃饭，一边吃饭一边聊天。
他的准师父于德水被大家围在中间，桌上放着一张纸，贾东升走近一看。
好像是一款初轧机的图纸，贾东升以前压根不懂这些轧机。
他甚至可怜轧机是都不知道，后来慢慢了解了轧机的工作原理。
现在的他属于纯新手，能够一眼认出图纸上是初轧机已经很不错了。
这话不是他说的，是他的准师父于德水说的。
“没想到你小子还认识初轧机~不简单呐。”
贾东升十分谦虚，“一般一般，世界第三！”
于德水被逗笑了，“这小子本事不大，脸皮倒是挺厚，我喜欢！”
“你喜欢就收他为徒呗，你老于的技术那么好，总不能把技术带到棺材里吧。”
和于德水年纪相仿的老铁笑着帮贾东升递话。
贾东升对这位师傅有印象，上午他第一次被锤子砸到手的时候。
就是这位师傅来亲自指点他使用锤子的技巧。
并且跟他解释于德水为何拿砍钢筋来考验他。
拿锤子和簪子砍钢筋是钳工入门必修课。
根据铁师傅的说法，钳工入门有三课。
第一课，砍钢筋，目的是测试你有没有天赋。
俗话说，师父领进门，修行在个人。
天赋这种东西没有一定之规，说白了就是看悟性。
十几个人同时听课，你能一点就透，这就是悟性不错。
经过师父稍微点拨就能开窍，这就叫天赋。
第二课，手搓锤子，目的是测试你的动手能力。
老话讲，光说不练嘴把式，动手才能见真章。
钳工全是手工活，所以动手能力是重中之重，甚至能与天赋比肩。
等你完成前两课考核，就会进入钳工入门的最后一课，看人品。
看人品不止是看你说话办事以及会不会偷奸耍滑，还要看你的德行。
看你在遇到问题之后会怎样，是逃避问题还是迎难而上，是甩锅还是承担责任。
“老铁你这么看好这小子，不如你收他为徒得了。”
贾东升正在回忆铁师傅上午说的话，于德水突然开口挤兑铁师傅。
铁师傅也不生气，笑呵呵看着贾东升：“我倒是想啊，我上午就跟这小子说了。”
“只要他愿意拜我为师，我马上收他为徒。”
“可惜这小子志不在我，人家说了，要拜师就得拜技术最好的。”
“否则还不如回轧钢车间继续当个拿铁钳的钳工！”
众人闻言哈哈大笑，于德水也跟着笑，一边笑一边打量贾东升。
贾东升埋头吃饭，再抬头饭盒已经空了。
于德水看到这一幕微微蹙眉，把自己剩下的半盒菜放到贾东升面前。
“吃完帮我把饭盒刷了！”
贾东升一愣，旋即笑着点头，三下五除二吃光饭盒里的菜。
稍事休息马上继续练习砍钢筋。
十五锤！
十二锤！
嘶~又特么砸手上了。
活动一下被砸麻的手继续干。
十锤！八锤！九锤！八锤！七锤！九锤！八锤！八锤！八锤！
“成了！老子终于成了！”
“师父我做到了！”
贾东升兴冲冲去找于德水，对方压根不相信他能八锤砍断钢筋。
其他人更不信。
哪有人第一天练习，就能在八锤之内砍断钢筋的。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贾东升当众将小拇指粗的钢筋固定在工作台上。
“耳听为虚眼见为实，您看好了。”
他当着于德水和十几位老钳工的面，将錾子放在钢筋上。
然后用锤子砸錾子，一下！两下！每一下都砸在众人的心坎上。
直至第八下，钢筋应声而断，现场一阵惊呼。
所有人都被震惊了。
包括于德水！
怎么可能？
根本不可能！
绝对不可能！
眼花了！
一定是眼花了！
所有人都不相信自己的眼睛。
不约而同揉了揉眼，于德水也在揉眼。
不过他是背对众人揉眼的，显然是不想让人看见。
其他人是没看见，贾东升和铁师傅看见了。
铁师傅拿手肘捅了捅于德水，“老于你这回捡到宝了。”
于德水闻言冷哼一声，“才八锤而已，勉强算及格？”
铁师傅听到这话脸都绿了，“八锤还勉强算及格？你是不是假酒喝多了？”
“咱们车间有一个算一个，谁当学徒的时候能做到这样？”
“一个都没有！连你老于算上也不行！”
“你别忘了这小子一直待在轧钢车间，从未用过錾子和锤。”
铁师傅越说越激动，于德水表面毫无波澜，内心同样震撼，随手丢给贾东升一块巴掌大的铁块。
“这一关算你过了，以后你可以跟我学钳工。”
“不过想要正式拜师还得把这个铁块搓成锤子。”
“我给你十天时间，十天之内做出一个和这个一模一样的锤子。”
“也别一模一样了，有七八分相似就行，只要能按时完成我就正式收你为徒。”
“将我这一身本事都交给你！”
于德水说着从兜里掏出一个半截手掌大的锤子头。
众人看到这个锤子头脸色都很古怪，贾东升没发现他们看到这个锤子头的反应。
而是乐呵呵的接过这个锤子头，“保证完成任务！”
“做个锤子用不了十天时间，五天就行！”
于德水冷笑：“刚夸你两句就不知道自己姓什么了是吧？”
贾东升反问：“既然您不相信我能做到，敢不敢跟我打个赌？”
“赌什么？”
“赌我五天能不能完成您交代的任务。”
“如果我能完成，希望您能帮我一个小忙！”
“如果你完不成呢？”
“您说怎么着就怎么着。”
“你小子有点儿意思，就这么定了！”
“您就不问我想让您帮我什么忙？”
“看来你小子还不够了解我。”
“啥意思？”
懵逼的贾东升一脸懵逼，于德水示意他问老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