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2章 报仇
对于白瑜，霍云川自然没有什么想隐瞒的，就着沸腾的鲜美羊肉锅子，将一切和盘托出。
现实世界当中遭遇过灵卿真人的背叛之后，霍云川对幻境中的经历已经看得很淡了，他甚至用了些许调侃的语气，似乎在说的这件事与自己一点关系都没有。
可白瑜听了莫名很生气，无论到了什么地方，她似乎都改不了这么火爆的脾气，虽然身为邪道，可是却对这种行为深恶痛绝，“原来你们正道也会干这种背后插刀子的行为啊。”
她啪啦一声放下了筷子，“不是都说我们歪门邪道才会干这种事吗？”
霍云川见她炸毛跟只被踩了尾巴的小猫似的，给她夹了烫好的肉片到碗里安抚她：“无妨，都过去了。”
“过去什么过去！怎么就能过去了！”
白瑜悻悻抄起筷子来，直接将肉片在嘴里嚼着，仿佛在用力嚼着的是灵卿的脑袋一样，“这种事怎么能忍！忍不了一点！”
霍云川刚想要劝她想开一点，白瑜已经将筷子在手中转了一圈，扬着嘴角冷笑道：“你等我一下。”
“？”霍云川心中顿时觉得不太对，可白瑜的动作太快了，他甚至都没听清楚她后面又说的那句：“我去帮你报个仇……”
白瑜已经从他眼前消失了。
哦，浮游步这个技能还在。
霍云川倒是并不慌张，他大概能猜到白瑜干嘛去了，只是他有点诧异，他们不过刚见面几个时辰而已，难道只是因为他朝她表了个白，于是她就将他强势划成了她的所有物吗？
他内心有些波动，可脸上情绪依然控制的不错，甚至手上的筷子都很稳当的探出去，在滚开的羊汤里将肉片一片一片精准地捞了起来，夹到白瑜的碗里去。
当他夹到第六片肉的时候，白瑜重新出现在了他的眼前。
她的脸颊上有一道很清晰的血痕，身上也有血迹，霍云川闻到浓重血气几乎是盖过了羊汤锅子的味道扑面而来，他心里有一刻如同针刺一样的疼痛，他手一抖，扔下筷子奔向白瑜：“你受伤了？”
白瑜坐了下来，随意将染了血的外罩袍子脱下来扔在地上，挽起衣袖来手指上粘稠的血迹还没干透，她很不耐烦地用袍子擦手，眉头紧皱：“我没事。”
“有血迹……”，霍云川担忧地凑过来，单膝跪地在她面前，小心又温柔地捧起了她的脸查看，“别动，让我看看。”
白瑜被他迅速贴近的脸和温柔的语气搞的恍惚了一瞬间，霍云川的指尖修长，手指上有薄茧，捧起她的脸时温度灼热，她本是不怕火的，可是那一瞬间她忽然有被灼伤的痛感。
让她害怕又留恋。
霍云川虔诚地捧着白瑜的脸，用帕子给她擦拭脸上的血迹，血迹尚未干涸，他分辨不清她是否受了伤，所以不敢用太大的力道。白瑜感觉到了他的迟疑，于是反手将他的手按住，利落地回答：“受伤的不是我。”
白瑜反手将一个染着血的令牌扣在桌上，得意地笑：“我把他杀了。”
“谁？”霍云川愣了一瞬才意识到白瑜拿出来的那个是玄天剑宗的掌门令信，“你杀了灵卿？”
“怎么？你不信？要我带你去看看吗？”
白瑜挑眉，忽然上下打量着霍云川，有些疑惑：“你竟然一点都不觉得惊讶？”
“惊讶什么？”
“我就这么嗖一下就不见了”，白瑜随手比划着，“我能瞬间就到玄天剑宗去杀人。”
“我知道那是浮游步”，霍云川丝毫不觉得意外，接着给白瑜擦脸，确实她脸上并没有伤口，只是沾染了一道血痕，擦拭干净之后便露出了白皙的肌肤，霍云川顿时松了口气放下心来。
“你知道的还真不少”，白瑜正要拿起筷子，又看到自己手上还没擦干的血，她有些不适，便用脚轻轻踢了踢霍云川的小腿，“你去取点水，我要洗手。”
“好”，霍云川站起来往外走去，但他却没有打水，而是拎着一个酒坛子回来了。
白瑜很是不解：“不是让你取水？”
“洗了也会有味道”，霍云川轻柔地打开酒坛，拎起来看着白瑜，“用酒会更干净。”
白瑜半信半疑伸出双手，霍云川为她用酒水冲洗双手，冰凉的酒打在手背上有种莫名舒适，散发着浓郁的酒气遮挡了血腥的气息。白瑜渐渐觉得舒适，缓慢地搓洗着双手，看着血迹在酒水的冲刷下渐渐散去不见。
“你怎么知道的？”
霍云川放下酒坛，又拿出帕子给白瑜擦手，他做这一切的时候非常温柔，一直单膝跪地，将白瑜的手放在膝盖上，耐心地一点点擦干她手上的水痕，一边回答她的话：“杀的人多，自然就知道了。”
白瑜不禁用被擦干净的那只手挑起霍云川的下巴，“你不喜欢杀人？”
“不喜欢，但习惯了”，霍云川说完低下头继续为她擦手，然后将白瑜的手握住，将擦拭干净的另一只手也一并送入他的掌心，握紧，“所以杀人的事，我可以自己来。”
他眨眨眼看她，目光坦诚：“这么好看的手，不应该用来杀人。”
白瑜作为一教之主，曾经听过很多夸奖赞誉，有人夸她英明神武，有人赞她貌美如花，可没有人像霍云川这样，用如同小狗一样热忱的目光看着她说，你的手很好看。
白瑜有一瞬间的恍惚，总觉得这样的场景似曾相识。
“你很会夸人”，白瑜忍不住露出笑容来，装作不以为然地拍了拍霍云川的脸颊，“留下伺候吧。”
霍云川抿着唇应得顺理成章：“好。”
他于是成了白瑜教主的近侍，在教中众人看来，霍云川好像是个伺候教主的“小白脸”（来自圣女形容），但实际上，他最重要的工作是陪同教主一起看账本。
白瑜依旧没有想起他来，霍云川觉得这样的生活实在太让人恍惚，有时候清晨醒来时他甚至都开始怀疑自己所在的到底是现实还是镜中世界。
只是他相信一点，如果白瑜也在这个世界当中的话，总有一天，她会来找自己。
他等了好久，那一天却始终没有来。比真正的相遇来到更早的，是玄天剑宗联合各大门派联合攻打修罗魔教的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