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话红楼梦:精编

清风随竹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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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三回 痴丫头误拾绣春囊 懦小姐不问累金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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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姨娘正和贾政说着话,突然听到外面传来“砰”的一声响,也不知道是什么东西发出的声音。她急忙询问,原来是外间的窗屉之前没有扣好,窗闩掉了下来,窗屉也跟着塌落。赵姨娘数落了几句旁边的丫头,随后亲自带着丫鬟把窗屉重新安好,这才回到房间里伺候贾政休息,这些暂且按下不表。 再看怡红院这边,宝玉刚刚睡下,丫鬟们也正准备各自去休息。就在这时,忽然听到有人敲打院门。

看门的老婆子打开门,只见是赵姨娘房里的丫鬟小鹊。老婆子问她有什么事,小鹊也不回答,径直走进房里去找宝玉。此时宝玉刚躺下,晴雯等人还在床边坐着,大家正玩闹着,看到小鹊进来,都纷纷问道:“什么事啊,这么晚了还跑过来干什么?”小鹊笑着对宝玉说:“我来给你透个信儿。刚才我们奶奶在老爷面前把你说了一通,你可得小心,明天老爷说不定要问你话呢。”说完,转身就要走。袭人赶忙叫她留下来喝杯茶,可小鹊担心关门时间到了,就径直离开了。 宝玉听了小鹊的话,感觉就像孙大圣听到了紧箍咒,一下子浑身都不自在起来。他思来想去,实在想不出别的办法,只能把书再熟悉熟悉,准备好应对明天老爷的盘问。

只要回答问题的时候不出错,就算还有其他的事,也能糊弄过去一半。想到这儿,他急忙披上衣服,起身准备读书。可心里又暗自后悔,这些日子一直以为老爷不会过问,就把读书的事儿抛到了脑后,现在知识都生疏了,早知道就该每天好歹复习一下的。 宝玉盘算着,自己肚子里现在能背诵出来的,也就只有《大学》《中庸》和《论语》,而且是连注释都能背出来的。至于上本《孟子》,有一半内容都记得不太扎实,要是突然挑一句出来,肯定没办法接着背诵;下本《孟子》就更糟糕了,一大半都忘得差不多了。

算起来“五经”之中,因为最近作诗,经常会读一些《诗经》,虽然理解得不是很透彻,但勉强还能应付一下。其他的经书,虽然不记得了,好在平时贾政也没特意吩咐要读,就算不知道,应该也没什么大碍。 说到古文,还是几年前读过的那几篇,像《左传》《战国策》《公羊传》《谷梁传》以及汉唐时期的文章,满打满算也就几十篇,而且这几年都没再温习过,哪怕平时闲下来的时候也看过,但也就是一时兴起,随看随忘,没下过苦功夫,哪里还记得住呢。这肯定是没办法蒙混过关的。 还有时文八股,宝玉向来对这个深恶痛绝,他觉得这根本不是圣贤所创,哪里能真正阐发圣贤的思想精髓,不过是后人用来追求功名利禄的手段罢了。

虽然贾政临走的时候选了百十篇让他读,但也只是偶尔看到其中有一两股,或者是文章的承接、开头部分,写得比较精致、流畅,或者是有趣、富有情感,能稍微引起他兴趣的,才会读一读,也就是为了打发时间,从来没有认真地、系统地钻研过。 现在宝玉想复习这个,又担心明天老爷考那个;复习那个,又怕老爷考这个。而且就一晚上的时间,根本不可能把所有的内容都复习到。这么一想,他心里就更加烦躁了。

他自己读书着急也就罢了,还连累得一屋子丫鬟都没法睡觉。袭人、麝月、晴雯这几个大丫鬟自不必说,一直在旁边剪蜡烛、倒茶水;那些小丫鬟们,一个个困得眼睛都睁不开了,脑袋一点一点的,前仰后合。晴雯忍不住骂道:“你们这些没出息的东西,平日里白天黑夜地睡都睡不够,偶尔一次睡晚了,就装出这副样子。要是再这样,我拿针戳你们两下!” 晴雯的话还没说完,就听到外间传来“咕咚”一声,大家急忙看过去,原来是一个小丫鬟坐着打盹,一不小心一头撞到了墙上,从睡梦中惊醒。正好是晴雯说完那番话的时候,她迷迷糊糊的,还以为是晴雯打了她一下,连忙哭着央求道:“好姐姐,我再也不敢了。”

众人见了,都忍不住笑了起来。 宝玉赶忙劝道:“饶了她吧,本来就该让她们都去睡觉的。你们也该轮流着休息。”袭人赶紧说:“小祖宗,你就先顾好自己吧。就这一晚上的时间,你把心思都用在这几本书上,等过了这一关,你想做什么都行,也不算耽误事儿。”宝玉听袭人说得诚恳,只好继续读书。刚读了没几句,麝月又倒了一杯茶过来让他润润嗓子,宝玉接过茶喝了下去。他看到麝月只穿着短袄,解开了裙子,就说:“夜深了,冷,还是穿件厚衣服吧。”麝月笑着指了指书,说:“你先把我们忘了吧,多花点心思在书上。” 麝月的话还没说完,就看到金星玻璃从后房门跑了进来,一边跑一边喊:“不好了,有个人从墙上跳下来了!”

众人一听,连忙问人在哪里,随即就喊人起来,四处寻找。晴雯本来就见宝玉读书读得这么辛苦,费了一晚上的神,明天也不一定能应付得好,正想着要替宝玉想个办法摆脱这个困境,正好碰到这么一回事,立刻有了主意,对宝玉说:“趁着这个机会,你赶紧装病,就说被吓到了。” 晴雯这话正合宝玉的心意,于是他马上传上夜的人过来,大家打着灯笼,到处搜寻,可什么都没找到。上夜的人都说:“姑娘们可能是睡迷糊了,出去的时候,把风吹动的树枝错当成了人。”晴雯听了,骂道:“别胡说八道了!你们查得不严,怕担责任,就拿这话来敷衍。

刚才又不是一个人看见的,宝玉和我们出去有事,大家都亲眼看到了。现在宝玉被吓得脸色都变了,浑身发热,我还得去上房拿安魂丸呢。要是太太问起来,我可要说清楚,难道就按你们说的算了?” 众人听了晴雯的话,吓得都不敢出声了,只好又到处去找。

晴雯和金星玻璃两人果然出去拿药,还故意把宝玉被吓到的事儿弄得众人皆知。王夫人听说后,急忙派人来看望宝玉,还吩咐上夜的人仔细搜查,又让人去查二门外挨着园子那面墙的上夜小厮。一时间,园子里灯笼火把通明,闹腾了一整夜。到了五更天,又传管家的男女们过来,让他们仔细查问,拷问内外上夜的男女众人。

贾母听说宝玉被吓着了,便仔细询问事情的缘由,众人不敢隐瞒,只好如实回禀。贾母听后说道:“我就料到会出这种事。如今各处值夜的人都这么粗心大意,这还算是小事,只怕他们中间有人本身就是贼也说不定。”这时,邢夫人、尤氏等人都过来向贾母请安,凤姐、李纨以及众姐妹也都在一旁陪着。听到贾母这么说,大家都沉默不语,不知道该如何回应。只有探春离开座位,笑着说道:“最近因为凤姐姐身体不舒服,这几天园子里的人比以前放肆多了。以前也就是大家偷偷地,偶尔在夜里值更的时候,三四个人聚在一起,要么掷骰子,要么斗牌,都是些小打小闹的玩意儿,不过是为了打发困意。

可近来越来越放肆了,竟然开起了赌局,甚至还有头家和局主,赌注有三十吊、五十吊,甚至三百吊的大输赢。半个月前,还发生了争斗打架的事情。”贾母一听,连忙问道:“你既然知道,为什么不早点告诉我们?”探春解释道:“我想着太太事务繁多,而且最近身体也不舒服,所以就没回禀。

只是告诉了大嫂子和管事的人,他们也告诫过几次,最近情况稍微好了一些。” 贾母急忙说道:“你一个姑娘家,哪里知道这里面的利害关系。你以为赌博只是平常小事,不过是怕引发争端。却不知道,晚上既然在赌博,就难免会喝酒;一喝酒,就可能会随意打开门户。或者出去买东西,到处找人,在夜深人静、人少的时候,就很容易藏贼、勾引坏人、引发盗窃,什么坏事做不出来。况且园子里的姐妹们,日常起居都和丫头、媳妇们在一起,贤良和愚笨的人混杂在一起,盗窃还是小事,要是再有其他事情,哪怕只是稍微沾边,那关系可就大了。

这种事绝对不能轻易饶恕。”探春听了,默默回到自己的座位上。 凤姐虽然还没有完全康复,精神也比平时稍微差了一些,但看到贾母这么说,连忙说道:“偏偏我又生病了。”然后回头让人赶紧传林之孝家的等四位总理家事的媳妇过来,当着贾母的面,凤姐把她们斥责了一顿。贾母下令立刻查出开设赌局的头家和参与赌博的人,有举报的人给予奖赏,隐瞒不报的人要受到惩罚。 林之孝家的等人见贾母发了脾气,哪里敢徇私舞弊,急忙到园子里把所有人都召集起来,逐一进行盘问。虽然大家免不了会抵赖一番,但最终还是真相大白。

查出有三个大头家,八个小头家,参与聚赌的一共有二十多人,他们都被带来见贾母,跪在院子里拼命磕头求饶。贾母先问大头家的姓名和赌钱的数目。原来这三个大头家,一个是林之孝的两姨亲家,一个是园子里厨房柳家媳妇的妹妹,还有一个是迎春的乳母。这三个人是为首的,其他的人贾母一时记不太清楚。 贾母随即下令把骰子和牌全部烧毁,赌资充公后分发给众人。为首的每人打四十大板,然后驱逐出去,永远不许再进入园子;从犯每人打二十大板,扣除三个月的月钱,还要被派到厕所去干活。之后,贾母又把林之孝家的训斥了一番。林之孝家的看到自己的亲戚给自己丢脸,也觉得很没面子。迎春坐在一旁,也觉得十分尴尬。

黛玉、宝钗、探春等人看到迎春的乳母竟然做出这种事,不免有物伤其类的感慨,于是都站起身来,笑着向贾母求情道:“这个妈妈平时原本不赌博的,也不知道怎么突然一时兴起。求您看在二姐姐的面子上,饶了她这一次吧。”贾母说道:“你们不明白。这些奶妈们,一个个仗着自己奶过哥儿姐儿,比别人有些面子,就爱惹是生非,比其他人更可恶,专门喜欢挑唆主子护短偏袒。这些事我都经历过。况且这次正好要拿一个人来做个榜样,没想到还真就碰到了一个。你们别管了,我自有主张。”宝钗等人听了,也只好作罢。 过了一会儿,贾母要去午睡,大家便都散了出来。众人都知道贾母今天在气头上,所以都不敢各自回家,只能在这里暂时等候。

尤氏便到凤姐那里闲聊了一会儿,因为凤姐心情也不好,尤氏只好到园子里找众姑嫂聊天解闷。邢夫人在王夫人那里坐了一会儿,也到园子里来散心。她刚走到园门前,就看见贾母房里那个叫傻大姐的小丫头笑嘻嘻地走过来,手里拿着一个色彩鲜艳的东西,低着头一边看,一边往前走,冷不防迎面撞上了邢夫人。傻大姐抬头看到邢夫人,这才站住。邢夫人说道:“你这个傻丫头,又得了个什么稀奇古怪的东西,这么高兴?

拿过来让我看看。” 原来这个傻大姐十四五岁,是新选上来专门给贾母这边提水桶、扫院子,干粗活的丫头。她生得身材肥胖,脸盘宽大,两只大脚,干起粗活来又快又利落。而且她性格愚笨顽劣,什么都不懂,言行举止常常不合规矩。但贾母却喜欢她干活爽利,又觉得她说话常常能引人发笑,就给她取名叫“呆大姐”。贾母烦闷的时候,就会把她叫来逗乐,对她毫无避忌,所以大家也都叫她“痴丫头”。因为有贾母的喜爱,即使她有失礼的地方,众人也不会过分苛责她。

这丫头也因此得了好处,只要贾母不叫她做事,她就会到园子里玩耍。今天她正在园子里捉蟋蟀,忽然在山石背后捡到一个五彩绣香囊。这香囊华丽精致,十分可爱,但上面绣的却不是花鸟之类的图案,一面绣的是两个人赤身裸体相互拥抱的样子,另一面还有几个字。这傻丫头原本不认得这是春宫图,心里琢磨着:“难道是两个妖精在打架?要不就是两口子在打架。”她怎么猜也猜不明白,正打算拿去给贾母看,所以一边笑嘻嘻地看着,一边走着。

忽然听到邢夫人这么说,便笑着说道:“太太说得真准,这东西我还真不认识呢。太太您瞧瞧。”说着,就把香囊递了过去。

邢夫人接过香囊一看,吓得脸色大变,赶紧紧紧攥在手里,急忙问道:“你从哪儿得来的这个东西?”傻大姐回答说:“我在掏蟋蟀的时候,在山石上捡到的。”邢夫人叮嘱道:“千万不要告诉任何人。这可不是什么好东西,要是被人知道,连你也要被打死。就因为你平时傻里傻气的,以后可千万别再提起这件事了。”

傻大姐听了,吓得脸色煞白,连忙说:“我再也不敢说了。”然后磕了个头,呆呆地离开了。邢夫人回头一看,周围都是些年轻女孩儿,觉得不方便把香囊交给别人,就自己把它塞进了袖子里。她心里感到十分诧异,暗自琢磨这个东西到底是从哪儿来的,但表面上却没有露出任何声色,接着就往迎春的房间走去。 迎春因为自己的乳母犯了错,觉得很没面子,心里正不痛快,忽然有人禀报说母亲来了,便赶紧把邢夫人迎进内室。奉茶之后,邢夫人开口说道:“你都这么大了,你那个奶妈做出这种事,你也不说说她。现在别人都好好的,偏偏咱们这边的人干出这种丑事,这像什么话。”迎春低着头,摆弄着衣带,过了好一会儿才回答说:“我劝过她两次了,可她不听,我也没办法。再说了,她是我的奶妈,只有她教训我的份,哪有我指责她的道理。”邢夫人说道:“胡说!

你要是有什么做得不好的地方,她当然可以说你,但现在是她犯了错,你就应该拿出小姐的威严来。她要是不听,你就该来告诉我。现在事情闹得大家都知道了,这成何体统。而且,她去开赌局,我还担心她会花言巧语地向你借些簪子、耳环、衣服、鞋子之类的去当本钱。你心软脸皮薄,说不定就会借给她。要是被她骗了,我可一个钱都不会给你,看你明天怎么过节。”迎春听了,还是不说话,只是低头摆弄着衣带。 邢夫人见她这副样子,冷笑着说:“都是你那好哥哥好嫂子,一对儿威风八面的,琏二爷和凤奶奶,两口子在府里一手遮天,什么事情都能处理得妥妥当当,可就这么一个妹妹,他们却完全不放在心上。要是这是我亲生的女儿,我还有话说——可也只能由着他们了。

况且你又不是我生的,虽然你和他们不是同一个母亲所生,但好歹是同一个父亲,他们也该多照顾你一些,免得被别人笑话。我想,这天下的事情也很难说得清楚,你是大老爷那边的人所生,这里的探春姑娘是二老爷那边的人所生,你们出身差不多。现在你娘去世了,从前看来,你的母亲可比现在的赵姨娘强上十倍。你本应该比探春强才对,可怎么反而连她一半都不如呢!真是让人意想不到。倒是我,一生无儿无女,清清白白的,也不会被人笑话。”旁边伺候的媳妇们趁机说道:“我们姑娘心地善良、老实厚道,哪里像三姑娘那样伶牙俐齿,还爱和姐妹们争强好胜。她们明明知道咱们姑娘的性子,却一点也不体谅。”

邢夫人说:“连她哥哥嫂子都这样,别人就更不用说了。” 邢夫人的话还没说完,就有人来禀报:“琏二奶奶来了。”邢夫人听了,冷笑了两声,让人出去传话:“请她回去养病吧,我这里用不着她伺候。”紧接着,又有负责打探消息的小丫头来报:“老太太醒了。”邢夫人这才起身前往前面。迎春把她送到院外,然后才回到房里。 绣桔这时说道:“怎么样,前几天我就跟姑娘说,那个攒珠累丝金凤不知道去哪儿了。我跟姑娘说了,姑娘却连问都不问一声。我说肯定是老奶奶拿去典当了换钱开赌局了,姑娘还不信,非说司棋收着。我去问司棋,司棋虽然病着,但心里明白。她告诉我,金凤没有收起来,还放在书架上的匣子里,预备着八月十五说不定要戴呢。

姑娘就该去问问老奶奶,可就是脸皮薄,怕惹她不高兴。现在好了,只怕金凤真的找不回来了,明天大家都戴着首饰,就咱们没有,那多难看啊。” 迎春说:“何必去问呢,肯定是她拿去暂时用一下罢了。我还以为她悄悄地拿出去,过不了多久就会悄悄地送回来,谁知道她竟然忘了这回事。今天偏偏又闹了出来,问她也没什么用。”绣桔说:“她哪里是忘记了!她是摸准了姑娘的脾气,所以才敢这样。现在我有个主意:我直接去二奶奶房里,把这件事告诉她,要么让她派人去要,要么她干脆拿几吊钱来替老奶奶赔上。

你看怎么样?”迎春连忙说:“算了,算了,别多事了。没有就没有吧,何必再惹出麻烦来。”绣桔说:“姑娘怎么这么软弱。要是都像你这样怕事,将来连姑娘你都要被人骗了去。我还是去说吧。”说完,绣桔就往外走。迎春也不再说话,随她去了。 没想到,迎春乳母的儿媳王住儿媳妇,因为她婆婆犯了错,正想来求迎春去说情,听到她们在说金凤的事情,就先没有进去。平时她们就觉得迎春性格懦弱,不把她放在眼里。现在看到绣桔打定主意要去回禀凤姐,估计这件事是瞒不住了,而且又有求于迎春,只好走进来,陪着笑脸先对绣桔说:“姑娘,你可别去惹事。

姑娘的金丝凤,是我们老奶奶一时糊涂,输了几个钱,想翻本,所以才暂时借去了。原本说很快就赎回来的,可一直没赢回本儿,就耽搁下来了。碰巧今天也不知道是谁走漏了风声,把事情闹大了。但不管怎么说,这毕竟是主子的东西,我们可不敢耽误,迟早是要赎回来的。现在还求姑娘看在从小吃奶的情分上,去老太太那儿求求情,救救你老奶奶吧。”迎春马上说道:“好嫂子,你趁早打消这个念头吧。

要等我去说情,等到明年也没用。刚才宝姐姐、林妹妹她们一起求情,老太太都没答应,更何况是我一个人。我自己都觉得羞愧,怎么还能去自讨没趣呢。”绣桔说:“赎回金凤是一回事,去说情是另一回事,别把它们混在一起说。难道姑娘不去说情,你就不赎回金凤了吗?嫂子你先把金凤取回来再说。”

王住儿媳妇见迎春这么坚决地拒绝了她,绣桔的话又尖锐得让她无法反驳,一时觉得脸上挂不住。她平时就知道迎春脾气好,于是就对绣桔发起火来:“姑娘,你别太仗势欺人了。你在整个家里算一算,哪个妈妈奶妈不是靠着主子哥儿姐儿多捞些好处,偏偏我们就这么一板一眼的。你们可以偷偷摸摸地把东西骗走,自从邢姑娘来了,太太吩咐每个月节省出一两银子给舅太太,这里不但多了邢姑娘的开销,反而少了一两银子。平时缺这个少那个的,哪样不是我们在供给?我们又没要过什么回报,不过是大家将就着罢了。

算到今天,少说也有三十两银子了。我们这些日子的钱,难道就白白浪费了不成?”绣桔没等她说完,就啐了一口,说道:“你说什么白白浪费了三十两,我来和你算算账,姑娘要过什么东西了?”迎春听到这媳妇在发泄对邢夫人的不满,赶忙制止道:“好了,好了,你拿不回金凤来,就别东拉西扯地乱嚷了。

我也不要那金凤了。要是太太们问起来,我就说丢了,也没什么大不了的。你出去休息休息吧。”一边说着,一边让绣桔倒茶。

绣桔又生气又着急,说道:“姑娘您大度不跟他们计较,可我们是做什么的呀,把姑娘的东西弄丢了。她反倒倒打一耙,说姑娘花了他们的钱,现在居然要拿这个来抵账。要是太太问姑娘为什么花了这么多钱,难道要说我们从中捞好处了?这可太过分了!”绣桔一边说,一边忍不住哭了起来。司棋在一旁听不下去了,只好强撑着身体过来,帮着绣桔质问那个媳妇。迎春劝也劝不住,就自己拿起一本《太上感应篇》看了起来。

三个人正吵得不可开交的时候,恰巧宝钗、黛玉、宝琴、探春等人担心迎春今天心情不好,就相约过来安慰她。她们走到院子里,听到有两三个人在争吵。探春透过纱窗往里一看,只见迎春靠在床上看书,好像什么都没听到似的。探春不禁笑了。小丫鬟们赶紧打起帘子,通报说:“姑娘们来了。”迎春这才放下书站起身来。那个媳妇见有人来了,而且探春也在,没等别人劝就自己停下了争吵,想趁机溜走。

探春坐下后,问道:“刚才是谁在这里说话?听起来像是在吵架呢。”迎春笑着说:“没说什么,不过是他们小题大做罢了,何必问呢。”探春笑着说:“我刚才听见什么‘金凤’,又说‘没有钱只和我们奴才要’,谁会和奴才要钱啊?难道姐姐会和奴才要钱吗?姐姐不是和我们一样有月钱,有自己的用度吗?”司棋和绣桔说:“姑娘说得对。姑娘们都是一样的,哪位姑娘的钱不是由着奶奶妈妈们支配,我们也不清楚怎么算账,不过要东西的时候说一声就是了。现在她非要说姑娘花超了,她赔了好多钱。可实际上姑娘根本没和她要过什么。”

探春笑着说:“姐姐既然没和她要,难道是我们和她要了不成?你叫她进来,我倒要问问她。”迎春笑着说:“这话可真可笑。你们又没做错什么,何必连累她呢。”探春笑着说:“这可不一样。我和姐姐是一样的,姐姐的事也就是我的事,她说姐姐就等于说我。我那边的人要是抱怨我,姐姐听到了,也就如同抱怨姐姐一样。咱们是主子,自然不会去计较那些钱财小事,有时候想起什么要什么,也是常有的事。但不知道这金累丝凤怎么就牵扯到这件事里了呢?”那个王住儿媳妇生怕绣桔她们把她的丑事说出来,赶忙进来用话掩饰。

探春心里明白她的心思,笑着说:“你们真是糊涂。现在你家奶奶已经犯错了,趁此机会去求求二奶奶,把之前还没分出去的钱拿一些出来把金凤赎回来不就完了。这和事情没闹出来的时候不一样,那时候大家还能藏着掖着顾全面子;现在既然已经没脸了,趁这个时候,就算有十个罪,也只是一个人受罚,哪有砍两颗头的道理。你听我的,赶紧去跟二奶奶说。在这里大吵大闹的,像什么样子。” 这媳妇被探春说中了要害,也没法再抵赖了,只是不敢去凤姐那里自首。探春笑道:“我没听见就算了,既然听见了,就不能不管,少不得替你们调解调解。”谁知道探春早就给待书使了个眼色,待书就出去了。 她们正说着话,忽然平儿进来了。

宝琴拍手笑着说:“三姐姐是不是有驱神召将的法术呀?”黛玉笑着说:“这可不是什么道家的玄术,而是用兵的精妙策略,正所谓‘守如处女,脱如狡兔’,这是出其不意的妙策。”两人开着玩笑。宝钗给她们使了个眼色,示意她们别再说了,然后用别的话题岔开了。探春见平儿来了,就问:“你家奶奶病好些了吗?真是病糊涂了,什么事都不上心,让我们受这样的委屈。”平儿赶忙说:“姑娘受什么委屈了?谁敢给姑娘气受,姑娘快告诉我。” 这时,王住儿媳妇慌了手脚,赶忙上前对着平儿说:“姑娘坐下,让我说说事情的原委,您听听。”平儿严肃地说:“姑娘在这里说话,哪有你我随便插嘴的道理!你要是懂点礼数,就该在外头伺候着。

不该你进来的地方,什么时候有外头的媳妇子无缘无故到姑娘们房里来的规矩。”绣桔说:“你不知道,我们这屋里没那么多规矩,谁爱来就来。”平儿说:“这都是你们的不对。姑娘脾气好,你们就该把她赶出去,然后再回禀太太才是。”王住儿媳妇见平儿发了话,脸红了起来,只好退了出去。 探春接着说:“我告诉你,要是别人得罪了我,也就算了。可现在这王住儿媳妇和她婆婆,仗着是奶妈,又看二姐姐脾气好,就私自拿了首饰去赌钱,还做假账折算,甚至威胁二姐姐去帮她们求情,在卧房里和这两个丫头大吵大闹,二姐姐根本管不住她们。

所以我看不下去了,才请你来问问:她是不懂道理,还是背后有人指使她这样,先制服二姐姐,然后再来对付我和四姑娘?”平儿赶忙赔着笑脸说:“姑娘怎么今天说这样的话,我们奶奶可担当不起呀!” 探春冷笑道:“俗话说‘物伤其类’,‘齿竭唇亡’,我自然会有些担心。”平儿问迎春:“要说这件事,也不算什么大事,很好处理。但她毕竟是姑娘的奶嫂,姑娘觉得该怎么办呢?”这时,迎春正和宝钗一起看《太上感应篇》里的故事,连探春说的话都没听见。忽然听到平儿这么问,她还是笑着说:“问我呀,我也没什么办法。她们做错了事,自作自受,我也不会去替她们求情,也不会去苛责她们。至于私自拿走的东西,送回来我就收下,不送回来我也不要了。

要是太太们问起来,我能隐瞒就隐瞒,这是她们的造化;要是瞒不住,我也没办法,总不能为了她们去欺骗太太们,大不了就直说。你们要是觉得我脾气好,没决断,要是有什么好主意能把事情处理得面面俱到,又不让太太们生气,任凭你们处置,我反正也不管。” 众人听了,都觉得好笑。黛玉笑着说:“真是‘虎狼屯于阶陛,尚谈因果’。要是二姐姐是个男人,这一家上下这么多人,她又该怎么管理呢?”

迎春笑着说:“就是呀,很多男人都管不好,更何况我呢。”话还没说完,又有一个人进来了。也不知道是谁,欲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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