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清也的呼吸扫过姜初眠的耳朵，痒痒的，莫名的令姜初眠心慌。
姜初眠不知道如何作答，只得退了一步，轻声说道：“不早了，早点睡吧。”
说完转身仓皇回了房间。
沈清也轻笑了声，又忍不住叹了口气，别扭的家伙。
第二天下午沈清也便来了拾光，拾光给二人准备好了礼服，算是情侣套的。
同款的设计，两套长裙，一套红色露背，一套露肩白色。
这是拾光的设计师提前按照姜初眠的吩咐为两人量身定制的，也符合两人的气质，红色的那套是沈清也的，白色的是姜初眠的。
沈清也今天也将长发挽上去了，她就像是全场最高贵的女王，姜初眠站在她身边，栗色的长发散落，并未被沈清也比了下去，相反的两人站在一起倒是格外的赏心悦目。
两人今天都是御姐风，极其相配。
今晚是沈清也的主场，姜初眠站在她的身边，自然也备受瞩目。
两人结婚已经快一年了，但平时一起出席的活动也不算多，所以也有些人还不太认识姜初眠。
沈清也牵着姜初眠的手一起上台，大大方方地将她介绍给所有人，姜初眠也落落大方地回应所有人，没有丢了沈夫人的名头。
她们站在一起，双手交握，熠熠生辉。
米音瑶在下面和萧锦玉站在一起：“啧，豪门爱情故事啊，真好。”
萧锦玉也点点头：“羡慕，我也想拥有。”
“谁不想呢。”米音瑶感叹道。
不过是常见的宴会流程，沈清也带着姜初眠上台说了几句话，然后有人将蛋糕推了上来。
大堂的灯灭了一些，蛋糕上插着蜡烛，众人起哄唱歌祝福。
生日歌结束之后姜初眠在沈清也身边，沈清也侧过头和她说：“和我一起吹吗？”
女孩转过头，看着沈清也眼中有些错愕，然后笑了笑：“不太好吧。”
“你是沈太太，为什么不好？”沈清也理所当然地说道。
她再次看到姜初眠眼中的错愕，还有她眼中映着的火光。
沈清也那一瞬间忽然明白过来了，她的确喜欢这个女孩，她想让女孩属于自己，只属于自己。
“好。”姜初眠在她温柔而又专注的注视下，点头同意了，说不清为什么。
但姜初眠确认应该不是为了她们的合约，也不是为了单纯地在人前做戏。
沈清也嫣然一笑，紧紧握住了她的手，而后再次闭上眼睛，沈清也嘴角噙着温柔的笑意。
那么今年的愿望就换成她牵着的女孩，会成为她真正的妻子好了。
两人一起将蜡烛吹灭了，而后灯又亮了，来客都在起哄，鼓掌。
沈清也牵着姜初眠的手一起切了蛋糕，姜初眠有些微微不好意思，但还是顺着沈清也的动作，和她一起将蛋糕切开了。
两人在旁人眼中便是一副恩爱的模样。
姜晓凡站在人群之中，看着沈清也和姜初眠相视一笑的模样，指甲几乎陷入了肉中。
那一刻她好像不得不承认，沈清也和姜初眠不是假的，沈清也从不会这样温柔地注视着某个人。
她从小喜欢沈清也，总是喜欢追着她跑，纵然沈清也说过很多次不喜欢她，却还是为她的优秀而着迷。
或许如果回过头想，她对沈清也其实也不是那样的喜欢，她喜欢的只是沈清也的优秀。
而如今，那样优秀的沈清也，看向身边的妻子时，眼神之中是温柔，是浓烈到散不开的占有欲。
姜初眠一晚上都被沈清也牵着，也不放她去别的地方，不太熟识的人过来和姜初眠聊不过三句，沈清也就出现在了姜初眠身边。
孟竹和林星茉在旁边，毫不掩饰的嘲笑沈清也：“你看沈清也那不值钱的样子。”
萧锦玉一时没明白过来，吃着小蛋糕，不解地反问了一句：“我女神挺值钱的啊。”
米音瑶在旁边都忍不住笑了起来，随后揶揄着附和了一声：“沈总的身价是挺值钱的，别的方面就不知道了。”
萧锦玉还是没有反应过来，眨了下眼睛，一脸求教地看向孟竹。
孟竹伸出手指擦了下她的嘴角：“吃个蛋糕也能吃一嘴，你可真行。”
林星茉懒洋洋地扫了她一眼：“你和沈清也有什么区别？”
米音瑶实在没忍住笑了声。
她是拾光的代言人，和姜初眠也算是朋友了，所以沈清也生日宴的帖子也给她发了一份。
米音瑶刚过来的时候姜初眠招待了她一会，但随后就没什么空了，所以将米音瑶交给了萧锦玉照顾。
萧锦玉天生的小太阳似的性格，当然很容易就和米音瑶打成了一片。
米音瑶的性格本身也挺跳脱的，虽然是新晋影后，最近热度大，但也还算不上什么一线大咖，对孟竹和林星茉更是不太熟悉，只当是普通朋友。
虽然心里大概明白，来这里的也不会有什么普通人，至少也都是富二代。
但米音瑶这人向来不喜欢给自己增加太大的枷锁，别人不说的情况下，她也就不会过问太多，坦坦荡荡的当个普通朋友就挺好的。
姜晓凡和她那些小姐妹们在一块，目光时不时的扫过姜初眠和沈清也。
小姐妹小声问她是不是还是对沈清也心心念念的。
姜晓凡愣了下，却发现好像并不是，大部分情况下她的目光都是停留在姜初眠身上。
看着她和那些商业大佬谈笑风生，游刃有余的样子，心底不可遏制地升起一丝丝的羡慕。
不是羡慕她有个叫沈清也的妻子，仅仅是羡慕姜初眠本身，羡慕她能那样的耀眼。
姜晓凡咬着牙，摇了摇头：“别乱说。”
最初姜初眠带沈清也回家的时候，姜晓凡是觉得挺生气挺嫉恨的。
但后来渐渐地发现她其实更嫉妒姜初眠本身，她能拥有自己可望而不可即的生活。
“不是就好，虽然我们都知道这么多年你一直喜欢沈总，但是现在她都结婚了，咱们不如换个目标。”
姜晓凡轻笑了声，打了几个哈哈过去了。
她好像突然对谈恋爱什么的没什么兴趣了。
虽然在公司也依旧还只是个小职员，但偶尔姜晓凡会觉得现在这样的生活，比她当个一无是处的米虫的时候要充实一些。
之后便是舞会，第一支舞是属于寿星的，毫无疑问的她的舞伴也没有人会意外，是她的太太姜初眠。
姜初眠看着伸向自己的那只手，她不会当着所有人的面拒绝沈清也，毕竟她们之间有一纸合约。
可是那一瞬间，姜初眠莫名的觉得她和沈清也之间的关系越发模糊了，不是合作，也不像朋友。
她不知道是什么，但那样看着自己的沈清也太过迷人。
姜初眠将自己的手搭在沈清也的手上。
沈清也揽过她的腰肢，小姑娘很瘦，沈清也一直都知道，养了这么久也还是觉得太瘦了。
两人的舞步无比的契合，第一支舞，全场瞩目，她们没有一丝错误，天衣无缝，优雅与美并存。
红与白交织，格外耀眼。
沈清也看向女孩的眼睛，她格外喜欢姜初眠的眼睛，笑起来如天上的星光一样，熠熠生辉。
但是大多数时候，这星光都藏在阴霾之下，沈清也忽然想，帮她散去所有的阴霾。
她的女孩，本应该一直这样，不该被任何的东西掩藏光芒。
姜初眠先别开了眼睛，沈清也的眼神让她害怕，渴望靠近又害怕靠近。
一曲终，观众的掌声拉回了她们的思绪。
二人笑着道谢，将场地交给了他们。
在不远处的姜晓凡，目光始终落在姜初眠身上。
赵承旭饶有兴味地关注着姜晓凡，他已经看了一晚上了。
在舞会开始之时，赵承旭自以为绅士地走到了姜晓凡面前。
姜晓凡看到他的时候还有些疑惑。
赵承旭倒是自己先做了自我介绍：“姜小姐不记得我了？我叫赵承旭。”
姜晓凡勉强想起来了，赵家的那位。
从小和沈清也不对付，但是中间出国了几年，回来后进了沈氏集团，两人没碰面他就已经去了华南地区，负责华南分公司。
“赵总。”姜晓凡收敛了自己的大小姐脾气，对赵承旭微微笑了笑。
她其实不太看得上赵承旭，赵家比起姜家还是差了些。
但这几年赵家的势头有些猛，她在的项目组和赵家旗下的子公司也有些合作。
姜晓凡虽然没有完全遗传姜文演的商业天赋，却也没有那么愚蠢，多少比她妈好一点点。
在项目组，有心学习加上有人帮衬的情况下，不说很出彩，也没有出什么大的篓子。
对于赵承旭如今的身份地位，自然也不是完全没有了解。
“姜小姐客气了。”赵承旭绅士地向姜晓凡伸出手：“不知道我有没有荣幸能邀请姜小姐跳一支舞？”
姜晓凡笑盈盈的应下，虽然心里不太愿意，但是这样众目睽睽之下，她不太好对着赵承旭发大小姐脾气。
而且，她毕竟只是个姜家的花瓶，赵承旭是商业界的新贵。
回想以前那么多次乱发脾气，好像也只有在对方和她一样没用的情况下，她的大小姐脾气才会惯用。
自从脑子稍微清醒了一点之后，姜晓凡有种生活都变得令人疲惫了许多。
她的能力和地位没办法给予她想要的东西，就会变得很累。
从赵承旭邀请姜晓凡跳舞开始，就有不少的目光聚集在他们身上。
姜文演、罗婉，甚至沈清也和姜初眠也被人提醒看了一眼。
周奇玩味地对姜文演说道：“看起来姜家大小姐，另有心悦之人啊？”
姜文演干笑了两声：“赵总和晓凡，以前认识，可能正好遇到了叙个旧。”
周奇轻笑了声，没有继续多问，只是依旧玩味地扫了一眼姜晓凡和赵承旭。
赵承旭好像在和姜晓凡说着什么，姜晓凡尴尬地对他笑着。
随后周奇的目光又落在姜初眠身上，眼神之中多了几分阴狠。
沈清也对上他的眼神，目光瞬间冷冽了许多，她微微对周奇笑了笑，但那笑意却不达眼底，令周奇有一种不寒而栗的感觉。
姜初眠紧紧握着她的手，在沈清也收回视线之后，对沈清也轻声道：“沈清也，我自己来。”
沈清也却没有应着她，只是无辜地对着姜初眠眨了眨眼：“我自己讨厌他也不行？”
姜初眠一时之间无言以对，只能无奈地笑了笑。
和赵承旭的那一支舞结束之后，姜晓凡又看了一眼姜初眠，她的脸色有些惨白，看向姜初眠的眼神也有些复杂。
“姜小姐，好好考虑一下？”赵承旭走之前，还笑着对姜晓凡说了一句。
姜晓凡没有回答，这一次是真的指甲都掐进了肉里面了。
她的确不喜欢姜初眠，但赵承旭说的事...
姜晓凡紧紧咬着牙，还是觉得太过分了。
等她回到了罗婉身边，姜文演也走到了她身边，不轻不重地问了一句：“和小赵总聊什么了？”
“没什么，就是随便寒暄了几句。”姜晓凡有些勉强的对姜文演笑了笑。
而此时她的好弟弟还在闹腾，罗婉立刻谨慎小心地跟了上去。
姜晓凡看着忽然觉得有些好笑。
“没什么就好，小赵总这样的人，不是你能把握的，多和周奇相处，那是个不错的孩子。”姜文演‘贴心’地提醒姜晓凡。
那一刻姜晓凡忽然开始讨厌起了这样的提醒。
“爸，我不喜欢周奇。”姜晓凡压低了声音反驳。
姜文演只是淡淡的扫了她一眼：“喜欢值多少钱？你喜欢沈清也，她看上你了吗？”
那一刻姜晓凡有种如坠冰窖的冷。
她有一种，这么多年竟然才看清自己父母的感觉。
或者说，其实他们一直都是这样，只不过从小到大，姜晓凡都习惯了罗婉和她说的谎言。
她太相信罗婉说的一切了，相信罗婉说，她是姜家大小姐，可以肆无忌惮，相信罗婉说的，姜初眠是私生子上不得台面，她才是最光鲜亮丽的那一个。
相信罗婉说的，父母都是爱她的，做什么都是为她好。
相信她只要一辈子只知道吃喝玩乐，也可以一直有优越的生活。
现在突然就有了一种，美丽的泡沫破碎的现实感，残忍又令人愤怒。
“爸，我明白了。”姜晓凡垂下眼眸，勉强一下。
姜文演应了声，随后又走开了。
跟着苏筠过来的苏远，好奇地凑到了姜晓凡身边打听八卦。
“不跟着你姐去学习，来我这打听什么？我能有什么八卦，没被家长骂过啊？”姜晓凡和苏远到底算是一起长大的交情，对于苏远她说话就不那么客气了。
苏远哀叹了一声：“你不知道和那些人聊天多累，我姐说是将我介绍给那些大佬们认识，但其实我也聊不上什么啊，像个傻子一样赔笑。”
听到苏远的抱怨，姜晓凡忽然明白了，那天姜文演说的，将她放在姜初眠的位置上，她也做不了姜初眠。
因为没有那个能力。
“你姐会带你就知足吧。”姜晓凡这会看苏远也不太顺眼。
有人带还嫌弃，想她求都求不来这机会。
气闷之下连苏远也不想搭理了。
索性躲到角落去喝闷酒，结果又在角落遇到撩骚的周奇。
姜晓凡觉得她这一天都充满了晦气。
再对比一下姜初眠，姜晓凡越发不明白自己这过的是什么日子，一气之下也顾不得什么礼节，早早的就离场了。
至于姜初眠和沈清也可能不知道她晦不晦气。
宴会结束后，送走了客人，二人也坐车回了小别墅。
坐在车上的时候就已经过了十二点了，姜初眠在宴会上喝的也有点多，脑袋有些昏沉，她不自觉地靠在了沈清也身上。
沈清也看着她昏昏沉沉的样子，伸手帮她调整了一下姿势，一只手揽着她腰肢，并未松开。
到了家门口，姜初眠已经睡着了。
沈清也轻轻摇了摇她，姜初眠迷迷糊糊地睁开眼，问了一句：“到了？”
喝多了的嗓子有些微哑，迷迷糊糊地眨了眨眼。
“嗯，到了。”司机替她们打开门，姜初眠坐起来，意识到自己靠了沈清也一路，低低的说了声谢谢。
沈清也先下车，将手伸给她。
姜初眠没握，自己出来了。
沈清也眼眸微暗，在姜初眠出来后，依旧一把抓住了她的手腕：“你喝多了，小心点。”
“没事，没关系的。”姜初眠对这点酒量还不算太过，不至于不认路。
沈清也并没有松开她，继续往里走，甚至一只手搂住了她的腰肢：“别逞强。”
那些人不敢灌沈清也，便选择了不放过姜初眠，沈清也毕竟不能替她挡下所有的酒。
姜初眠跟着沈清也，外面有些冷，即便是披着羽绒服也还是有些冷，可沈清也的手很暖，怀抱也很暖。
温暖得让人心生贪恋。
姜初眠懵懵懂懂的察觉到自己对沈清也的依赖似乎越来越严重了。
有些不解，也有些想就这样下去好了。
可更多的还是害怕和不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