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头真硬啊。”
“就算是大人，我也要替柱子发声鸣不平......柱子那么乖，它做错什么啦？大人为什么要撞它！”
“兴许，大人头痒，又要长出新脑子啦？”
“有道理，大人之所以是大人，就因为他与众不同，脑子持续生长，越长越厉害......不像你赵虎，按大人的话来说，8岁那年起，你脑子就停止发育了。”
“放屁！大人明明说的是你张龙，8岁，不对，6岁，脑子就停止发育了！”
一旁计无失呵呵笑。
“都差不多，一个8岁，一个6岁，都是两个单纯可爱的小朋友。”
张龙赵虎齐齐对计无失怒目而视。
“去，老计你这算无一策，折合起来上几岁的脑子？”
“4岁，最多不超过4岁，我们是小朋友，你老计是小屁孩。”
“多了，3岁都多了，最多2岁，老计你小婴儿啊，快叫哥哥，哥哥给你买冰糖葫芦去。”
计无失白了二人一眼。
“但凡跟你们吵一句，那都是我输了。”
“呀哈，还挺有自知之明，知道我们厉害吧？知道吵不过我们吧？我们这武道水平稀疏，吵架水平那可是跟勾栏市井，媒婆行当进修过的......”
“你傻啊张龙，计狗屎这是在瞧不起我们，说我们不配跟他吵呢！”
“啊？我丢！计狗屎你你气煞我也，你这么失败的人还敢瞧不起我张龙大人？你看你多失败，练武没半点悟性，读书考不上举人，当山贼寨子就剩三人，大人让你管商业局你除了吹牛皮，提出过什么建设性意见吗？”
“大人说过，男人又老又丑没关系，关键要有才华，可老计你是不好的全占，好的一个没占啊！又老又丑又没才华......”
计无失呆住，这话戳肺管子了。
“过份了啊，你们两个小朋友，过分了啊！”
“打人不打脸，骂人不揭短，再这么说下去，以后友尽，我老计与你们二人友谊的小船翻啦，被龙卷风卷跑啦！”
“甭想再让我帮你们算姻缘，给钱也不算，除非给很多很多的钱......”
张龙赵虎嗤之以鼻。
“谁稀罕啊，就你那算姻缘水平，跟你外号一样，算无一策，就是没一个准的！”
“对头，老计你就是个神神叨叨的老神棍......”
“要不是大人心善，找了个反方向用你‘算无一策’的说法，你老计在衙门根本没位置，你就混不下去......”
说着说着，张龙赵虎声音越来越小，感觉自己真的好像很过分。
老计都那么大年纪了，还这么说他，万一他想不开怎么办？万一他气得把胡子都拔光了怎么办？
愧疚，自责的心态油然而生。
张龙赵虎对视一眼，赶紧又转话风跟计无失道歉。
“我们兄弟也是普通没本事的，跟你老计一样，大哥不说二哥。”
“抱歉老计，不该说你，咱衙门里除了大人和阿青大人，谁不是普普通通啊？”
“跟着大人混，就不普通了，大人有气运啊，把我们运得都不普通了。”
“按大人说法，大人带飞我们躺，大家都很快乐。”
“说起来，老计你算姻缘还是有点东西的，就比如前天你给我算一卦，说我跟西市勾栏那旮瘩有缘分，我去了，猜怎么着？真让我遇到真爱，虽然时间很短暂，只有半个时辰，付完银子这段感情就结束了，但不妨碍她在我心中的地位啊，不妨碍我觉得这是一段完美的，可歌可泣的爱情啊！”
“呀！张龙你也去西市勾栏啦？真爱是不是叫翠花？”
“嘶！赵虎兄弟你真是我知己，你咋知道你嫂子叫翠花？”
“我......实不相瞒龙兄，我特么也跟翠花谈了一场，不对，好几场半个时辰的爱情......”
“......嫂子你也碰，赵虎，你特么还是个人？”
“抱歉龙兄，实在不知道翠花是嫂子，以后我绝不再找她，我可以找石榴，反正我对翠花也厌倦了，倒是石榴，别看长得一般，据说是技术流，实战功力深不可测，我想较量一番，试试深浅......”
“不，赵虎，你还得去找翠花，多帮衬她生意，我答应过她的，要帮她多介绍主顾，让她多赚银子......”
张龙赵虎就着这个话题，眉飞色舞，越聊越起劲。
就连计无失，都眯着眼睛猥琐笑着，听得津津有味。
尔后。
天上骤起惊雷，声势极大，震源千里。
噼里啪啦豆大的雨点旋即而下，将‘猥琐三人组’淋了个落汤鸡，手中灯笼也浇灭了火。
不得不意犹未尽散去。
计无失沿着游廊回房，抬头看了一眼黑沉沉遮云盖月，一点儿光亮也透不下来的天。
心中愈发是惶恐不安起来。
这天象，不妙不妙，兵戈大起之兆啊！
但这一阵骤雷疾雨，来的快去的也快。
没等计无失回房多久，他又看到窗外升起光亮。
刚才还黑沉沉压得人透不过气来的天，一下云舒云散，群星隐而乍现，如万家灯火点缀苍穹。
当中一轮圆月，明亮而圣洁，气象万华，姿态庄隆，于众星拱月中愈发绽放光芒，照亮了夜色里的九洲大地......
“不对，月亮之上是不是有什么东西？”
计无失老眼昏花看不仔细，回床边拿起大人送的小玩意儿玻璃镜搂两眼。
只看到一道金芒似鳞爪之物隐入明月之中，便什么也看不到了。
“金麟岂是池中物 一遇风云便化龙......”
计无失老神叨叨来回念着这句。
心血来潮就取八卦，正儿八经算上一卦。
差点吐血。
嗲口茶压一压胸中翻涌，计无失看着自己算出的卦象。
“乾卦，九二，见龙在田，利见大人......”
“不对，它为什么又翻转一下？”
“乾为天卦，得遇良人？”
“这什么玩意儿？我算的是九洲之事，苍生万民，你给我整个姻缘卦象出来？”
“果然师傅是骗我的，他老骗子啊，大忽悠啊！”
“晃点我伺候他几十年，给他干了几十年免费学徒工，教我什么破本事，传我什么破八卦嘛，没一次准的！”
计无失看着卦象怔怔出神，很是茫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