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泪我已经送过去了。”
校长办公室内，高大漆黑的身影立在欧式长桌前，像一具雕塑一般。
桌子上面有一个古铜架子，十分结实，上面站着一只火红色艳丽的大鸟。
如果艾尔芙在这里，她一定一眼就能认出来那只鸟就是凤凰。
“很好，西弗勒斯。要不要来一块蜂蜜蛋糕？这可是圣诞节。”
桌子后的蓝色长袍白须老人盯着盘子里淋上糖浆的甜饼，伸出手用刀叉将它们分成了两份。
他把其中一份推向斯内普，然而斯内普只是冷眼看着他的动作，没有任何反应。
“你已经知道那是什么了吧。”
“一种很古老的东西，”邓布利多微微摇了摇头，将甜饼送入口中。“不过我仍然不知道它是怎么被控制的，这个谜题或许还要再等一段时间才能解开。”
“由谁解开，救世主波特？”
听到老人以一种稀疏平常的语气说出那句话，斯内普忍不住讽刺了回去。
“不，这回不只是他。”
邓布利多将盘子推远，抬起头和斯内普对视。
几乎是一瞬间，斯内普的肌肉立刻紧绷起来，下意识涣散了视线和思绪运转大脑封闭术。
这是一场长时间的对峙，由邓布利多率先收回了视线。
“哈利确实要面对一些东西，但我想如果让他独自面对会不会太过不稳妥……”
“所以你就让其他人也参与进来你的救世星培养计划？”斯内普的黑眸中盛满了怒火，他尽可能平息自己的怒火，压着声音说话，“你怎么知道她愿不愿意？”
邓布利多竖起了手掌，叫停了谈话。
“别那么激动，西弗勒斯。”他温和地说着，仿佛根本不在意刚刚被吼的对象就是自己。“我知道你很在乎莉莉的孩子，你同样也很在乎那个女孩儿，对吧？我记得她很崇拜你，你还总是给她额外补习魔药。”
斯内普紧绷着下颚线，极力忍耐着。
“她确实是个极其聪明的女巫，心地又很善良，同时还带着不容忽视的勇气——啊，我相信有这样的助手在身边，哈利一定会比我们想的还要安全。”
凤凰福克斯啼鸣一声，抖了抖它身上厚长的羽毛。
“她原本可以不参与进来，”斯内普声音低沉地说，“死的人、负重的人、跳进深渊的人已经够多了。”
“可这也是她所选择的，不是吗？”
邓布利多反问，斯内普沉默了。
透过窗户，他们能清晰看见外面的天空。
发出红色光芒的夕阳像不堪重负般逐渐下沉，天空逐渐晦暗不明。
不过仍然有几颗小而璀璨的星星如雨后春笋向外不停挣扎，哪怕会被乌云裹挟住，也依旧拼尽全身力气在最后时刻迸绽出惊人夺目的光彩。
——
开学的前一天，好不容易熬夜将所有课后作业写完的罗恩和哈利终于撒起了欢，非要拉着艾尔芙一起满学校乱逛。
牵着这两个男孩儿，艾尔芙感觉自己就好像在遛两只圈在屋子里一个星期没活动的哈士奇。
倒不如说是在被这两只哈士奇遛。
他们满楼层的乱逛，想找出另一个像有求必应屋那样神奇的房间。
很可惜，他们并没有什么头绪。
“哪儿来的水，竟然这么多，都冒出到走廊了。”
艾尔芙皱着眉毛小心翼翼地迈过水坑，避免脏水迸溅到自己的袍子上。
“可能是盥洗室漏水了，有的水龙头不太好使。”
哈利用力一跳，精准地跳进了水里。
“格兰芬多加五分！”罗恩大喊。
“打住，别跳了，弄了我一身脏水！”艾尔芙赶紧拦下了跃跃欲试的罗恩，指着自己裤脚上的水渍，用威胁的眼神看着对面两个男孩儿。“老老实实迈过去，进到盥洗室里把水龙头修上，在老老实实迈出来——懂？”
哈利和罗恩像泄了气的皮球一样蔫了下来，点着脑袋。
拎起宽松的衣服下摆，艾尔芙轻盈地跳了过去，进入了三楼盥洗室。
这里像发了大洪水一般，几乎要没过了艾尔芙的鞋子。
她的身后跟着鬼鬼祟祟的哈利和罗恩，他们把门口写着“故障误入”的牌子不小心掰下来了。
越深入，三人越能听到里面传来的哭嚎声。
哈利的头发都被吓竖起来了，罗恩警惕地看着四周，就好像下一秒就有一只吸血鬼扑过来要咬他的脖子一样。
“哦，真该死，我竟然忘了这是桃金娘的秘密基地。”
艾尔芙懊悔地一拍脑袋，但她已经进来很深了，不好直接转身回去。
“桃金娘？”
哈利和罗恩对视，想起了上次在尼克百年忌辰宴会上看到的那个女幽灵。
“她的哭声一直这么刺耳吗？”
罗恩捂着耳朵，一脸难言的表情。
“她比较自卑。”
转过中间向外不断流水的数个水龙头，艾尔芙非常有礼貌地冲里面坐在窗台上哭喊的眼镜女孩儿打了个招呼。
“你好桃金娘，在游泳吗？”
哈利在她身后手忙脚乱地把那些水龙头拧上了，水终于停住不再往外冒。
“这是怎么回事？”
罗恩蹚过水，瞪大了眼睛看着窗台上不停抹眼泪的桃金娘。
“你们是谁？是又想用东西来打我吗？”
桃金娘悲惨地再次哀嚎起来，捶胸顿足，一头扎进隔间的抽水马桶里。
不一会儿她便重新腾空而起，带着巨大的水花冲向天花板，把洋洋洒洒的水滴全部落到了三个人站的地方。
哈利和罗恩惊恐极了，被吓得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艾尔芙面无表情地把魔杖形成的伞从他们三个人的头顶上拿开。
她早就料到会有这么一招了。
“我正在这里思考深奥的问题，关于我的死亡。突然有一个人闯进来往我的身上扔了一本书！”桃金娘再次哭喊起来，她尖利的声音让哈利龇牙咧嘴地捂住了耳朵。“让所有人都来砸桃金娘吧，反正她是一只无人在意的幽灵而已，又有谁会在乎呢？”
“是谁砸的你？”
在桃金娘喊的空隙，艾尔芙插嘴问着。
但桃金娘已经沉醉在了自己的悲伤世界中，根本没空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