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慕蕊说完之后就一直没有看到沈怀若的回答，他只是盯着茶杯一直发呆。
屋里的香眼看就要燃尽了，沈慕蕊在这里等了足足一炷香的时间都没有等到他的回答。
“我说的话已经很清楚，如果你不想到时候看到我和瑞雪一起死的话，劝你最好现在就收手。”
掀袍起身，沈慕蕊已经走到门口的时候，沈怀若蓦然起身。
“若我就是为了你而来，大可以不管不顾直接将你劫走，或许你以为自己就是唯一的筹码么?”
沈怀若戾气很大，即便是在门口都能感受到，沈慕蕊一直都是面瘫脸，这次也毫不例外。
“兄长，要是你真的想要坐拥天下，为什么不早点开始，现在父皇总是生病，估计心中也早就定下来太子了，你又能改变什么?”
沈怀若又怎么没有认清时局，他只是拼死一搏罢了。
“逼宫……所以我才来问慕瑞雪借兵。”
他的眸色有些暗淡，沈慕蕊知道他自己也没有什么把握。
“我不知道你到底有几分胜算，可是终究……不希望你死，更不希望你到时候落得一个弑父的名号。”
说完就走，转身的时候没有看到藏在沈怀若眼中的缠绵。
或许他这一趟来的也是值得的，起码知道了自己在她心中的位置，还不至于一文不值。
慕瑞雪过来的时候是三天之后，这三天他几乎没有踏出去过，只是思考着自己应当如何进行下一步。
“没有想到岛主还记得我。”
慕瑞雪毫不在意他的讽刺，只是将虎符放在了桌上，离沈怀若很远的位置。
忽然的笑了，沈怀若有多久没有这么阳光的笑过了，让对面的慕瑞雪都一时之间怔住。
“岛主这是改变主意了?”
慕瑞雪手指轻轻摸索虎符，眉宇间绕着愁，“要是我不给你只怕你会赖着不走，可我要是给你了，就怕你会反将一军，到时候我蓬莱大有危机。”
沈怀若仔细看了看他，“你既然已经知道自己的处境，那么为什么还要给我?”
“因为慕瑞在赌，她赌你对她的情谊还有几分。”慕瑞雪说话的时候带着几分艰涩，似乎很不愿意过来当这么中间人。
沈怀若眼神暗淡了一下，“我对她的感情自然不比你少。”
“我知道，慕瑞还说，若是真的做了帝王，希望你不要感情用事。”
沈怀若有点惊讶，这么说她是看好自己的?尽管心中有些疑惑，可是他还是有点欢喜，只因为她认可。
慕瑞雪不想跟他纠缠，将桌上的虎符推过去，眼神坚定，“我借给你的兵力远远没有我蓬莱剩下的多，你到时候要是真的回来打我……别怪我手下不留情。”
难得的看到慕瑞雪淡漠的眸子里有这阴狠，沈怀若怔了一下之后点头答应了。
“定然不会，告辞了!”
说完就直接走了，剩下原地有些无奈的慕瑞雪。
回去京兆的时候已经有些冷了，去宫中的时候发现似乎皇上最近的身体不错，实在不是什么好消息。
沈怀若的心思藏的很深，皇上知道他去了蓬莱一趟，问他沈慕蕊的情况，他出神了好多次才回答。
“今日舟车劳顿，你先下去吧。”沈怀若奉命下去之后皇上沉思良久。
回去后宫的时候皇后已经一病不起了，看着也苍老了不少，“若儿今日回来了，说蕊儿好得很，你不用多加记挂。”
皇后不说话，只是重重得喘着气，看着痛苦十分，尽管皇上不爱她，可到底是陪伴了这么多年的枕边人，“皇后，你不用担心，不然过几天我下旨叫蕊儿回来一趟?”
皇后艰难的摇摇头，拉着皇上的手不说话。
陶子骞从国子监回去的时候正好看到在自家门口的沈怀若，眉头一挑，“怎么?你们兄弟二人是抓着沈府不放了?”
沈怀若自然知道他说的另一人是谁，自嘲的笑了笑，“我自然是为了来，怎么会是沈府呢?”
陶子骞不说话，推门进去，迎面就扑过来一人，他一把接住。
“簌簌，好久不见呐……”
簌簌显然高兴的不得了，抱着陶子骞就蹭了半天，从后面追上来的沈瑾瑜气喘吁吁。
“这小屁孩……长大了真……真不听话。”
沈瑾瑜停下来，看了看陶子骞，一脸温柔，看了看沈怀若，一脸诧异。
“你怎么来了?”
这样的表情变化自然逃不过沈怀若的眼睛，只是想要得到什么就要舍弃什么，他也只是隔断感情罢了。
“今日来自然是有事情商量，不请我进去坐坐么?”说完就自觉得去了书房。
陶子骞在后面跟着，讲簌簌交给沈瑾瑜，“我去看看就是。”
沈瑾瑜倒是不怎么担心，毕竟他现在无权无势，即便是沈怀若跪下来求他，也没有什么效果。
沈怀若看陶子骞进来，将手中的虎符给他，“我向来都知道你陶子骞清高孤傲，不愿意和我同流合污，只是现在我手上有了筹码，你还要这么置身事外么?”
陶子骞不紧不慢的喝茶，秀朗的眉目因为低头的动作显得更加温润，“四殿下什么意思?”
装傻?陶子骞可真是有意思。
沈怀若倒是没有沈怀信这么心急，只是和他坐着慢慢耗，二人左右周旋，一直到了天黑。
沈瑾瑜显然是等的有些着急了，过来直接敲门，“该吃饭了。”
陶子骞倏然起身，看了沈怀若半响，叹气，“若是要我做你的狗头军师，绝对不可能，若是你觉得可以威胁到我，只怕你也是过于看轻沈府，看轻我陶家了。”
说完就走了，连客气话都没有，留他一个人。
“怎么这两天尽是给我脸色看的人……”独自呢喃，半响之后推门走了。
沈瑾瑜在后面幸灾乐祸，“这就走了?不留下来吃个饭先?”
沈怀若狠狠得瞪他一眼之后头也不回得走了。
只是瞬间的事情，消息就传到了沈怀信的耳中，当晚直接召见了仲景。
“仲景，要是再不行动，你我恐怕要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