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贞元喜欢倾蝶这么久，自然知道她的情绪起伏，他过来的时候明显看到倾蝶的眼神一刻也没有离开过沈慕蕊，眉间眼角隐隐藏着的一些苦涩，他知道，那是爱而不得的眼神。
倾蝶看到他来了，只是淡淡的点了头，眉目间的情绪收敛了不少，她不想要叫别人瞧出来什么。
“我就说李大人会过来找你，果然，没有多久他就来了，今日也是巧，能在这里遇到你们，我明日就要离开京兆了，今日想着好好逛逛，要是你们二人不计较的话，就一起吧。”
沈慕蕊眉目间有些欣喜，看着对面的倾蝶，慢慢的渴望。
倾蝶指尖有点颤抖，这么近的距离看着她，她对她的思念一直都被自己压抑的很深，可是没有想到看她的时候，心中的波动这么大。
“……不必了，”说话的是从始至终都没有开口的沐瑞雪，他本就眉目冷清，眼眸中低落的情绪没有叫他们发现。
李贞元微微迷了眼，“驸马说的对，毕竟你们也是第一次一次过上元，我们不好打扰了二位的雅兴，还是分开的好。”
倾蝶没有说话，握紧的拳头终于松开，眼底涌起的全都是凄凉，沈慕蕊深深的看了她几眼，颇有些遗憾，“我还说好久没有见倾蝶了，姐妹之间应当有些话语要说的。”
姐妹……这两字深深的刺痛了倾蝶，可是她有什么立场让她留下陪自己？
“我还没有嫁给你的时候，倾蝶陪着我来过一次，那个时候还是女儿家的心性，倾蝶很照顾我……”
沈慕蕊脸上挂了笑容，看着对面的沐瑞雪脸色渐渐不好，有些不知所措的闭了嘴。
沐瑞雪克制了自己的情感，淡然的告辞之后走了。
倾蝶看二人从她面前走过，眼神定格在他们牵着的手上，一时之间有些恍然。
“啧啧，都这个时候了还要说些深情回忆的话，是个人都扛不住吧，真是难为倾蝶了。”
沈瑾瑜一边拉着陶子骞躲躲闪闪，一边说话，看戏看的十分专业，叫陶子骞忍不住笑了。
倾蝶自他们走了之后就怔在原地，恍若叫世界遗弃了一样，纵然是李贞元站在她面前都无动于衷。
“倾蝶……你说的那个月亮般的人，是不是公主？”李贞元终于忍不住压低声音问她。
倾蝶笑着喝了口手中的酒，浑身落寞的看他，“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我终究是一个外人，在她心中留不下半分姓名。”
倾蝶说完就踉踉跄跄的走了，一身白衣走在红黄的灯盏下，映的愈发的落寞。
李贞元自然是不放心她一个人的，赶紧追了上去，眉目拧成一团，“倾蝶，倾蝶！”
倾蝶脚步加快，李贞元没有办法，一边喊着她一边从后面拍了她的肩膀，强迫她停了下来，“你不承认也罢，我知道你心中有了别人接受不了我，可是我始终还是站在这里的，你若是喜欢我我自然高兴，你若是不喜欢又何妨！”
李贞元有些生气，一把抢过了倾蝶的酒，眉目恍若朝堂上的样子，“借酒消愁只会更加难受，你不喜欢我我没话说，可是你要为自己考虑。”
倾蝶眼眸落在他手中的酒坛上，凉了眸子，“还给我。”
李贞元自然是不肯的，“倾蝶，她已经嫁给别人，你的生命里不可能只有一个人，也不必要为她折磨自己成这样……难得的上元佳节，我大可以陪着你散心，只是请你不要糟践自己。”
不知道倾蝶听进去没有，一旁跟着的沈瑾瑜十分紧张，看戏看的精彩的时候，倾蝶一把攥住李贞元的手腕，一扭，李贞元手中的酒落在了自己手上。
“李贞元，我一直尊重你，可是不代表你能够教育我，我愿意而为，你没有资格说我。”说完倾蝶就直接擦肩走了，剩下李贞元一人。
陶子骞看着她动作利落，手下毫不留情，就知道她定然是动怒了。
李贞元摸着被捏的生疼的手腕，有些自嘲的笑了笑，“我真是活该，图什么？”
沈瑾瑜看不下去了，直接窜出来，恨铁不成钢的看着对面的李贞元，“哎呦喂，我说李大人，平时上朝的时候话多得很，遇到姑娘怎么什么屁都放不出来了。”
陶子骞捏了捏他的手心，示意他注意措辞。
李贞元看不知道从哪里窜出来的二人，怔然之后低着头缄默了半响，“我即便是说再多的话也没有用，她不愿意听我说话。”
倾蝶是个固执的人，征战的人多半都是有些执拗的，这是陶子骞早就知道的。
“李大人，倾将军自然会想明白的，你要想清楚自己以后想要什么关系，若是能够做朋友，自然还是要陪着的，若是不想还是不要过去招惹的好。”
陶子骞一语道破，叫李贞元终于抬了头，看了看灯市，笑的满脸的悲伤，“朋友？我又不缺她这么一个朋友，我只是想要守在她身边罢了，可是她……”
可是倾蝶显然没有给她半分机会，她的满心都叫沈慕蕊占满了。
陶子骞笑的文雅，看他半响之后淡淡提醒，“既然如此，以后还请李大人与倾将军保持距离。”
说完就牵着沈瑾瑜去逛花灯去了，二人散漫得很，一路上摸鱼猜灯谜的，倒是玩的尽兴。
“我还想着他们二人有所发展呢，怎么你就这么狠心的切断了他们？我当时也是对你避如蛇蝎的，现在不还是腻腻歪歪？”路上自然是免不了谈论此事的，沈瑾瑜有些不赞同陶子骞的做法。
陶子骞将手中的桂花糕塞给他，“倾蝶不是你，我也不是李贞元，李贞元是个性子急的人，他既然知道倾蝶喜欢女子，即便是日后二人在一处，他心中还是有所芥蒂的，更不用说倾蝶本来就对李贞元没有什么感情。”
沈瑾瑜听着云里雾里的，将嘴里的桂花糕咽下去，“哎……他们二人过于可惜了，沈慕蕊已经去了蓬莱，还有什么后续，连沈怀若这样的人都没有法子，更何况她只是一个将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