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他的眼神中，能看出他这句话有多真实。
也让我看出蒋峰对老年心存忌惮。
老年不过是他手下一个员工，想开除就开除，干嘛留着当主管，又好像害怕他似的。
好比当皇帝的要害怕大臣，这其中的韵味很耐人寻味啊。
“蒋总，是不是老年有什么地方得罪你了？”
其实，我已经猜到根本原因——应该是老年手里攥着一些很重要的客户，但又跟蒋峰不是一条心。
赶走他，等于赶走重要客户，对公司发展非常不利。
留下他就得防着他，绝不能看他做的更大。
但职场中，有些话是不能当着老板的面自作聪明的，我只能装傻，重要的话得让老板自己说出来。
他过去把办公室的门关上了，随后拉着我坐下。
“易盛，看在咱姐的份上，我们也算一家人了，关起门来就不说两家话。年主管这个人，背着我做了很多不好的事。”
“那你为什么还留着他呢？”
“他手里有大客户，跟杜成安一样，都想把公司的客户据为己有。两年前我就知道了，本来是我们公司的客户，项目给他之后，一眨眼客户变成了人家的。”
这件事还不止一次，项目客户成了对手公司的宝贝，这不是打蒋峰的脸么。
后头的话，我也没必要问了，他也无需细说。
就是说，市场部当前有二十多个人，最让他没有戒备心的，只有我，他把我放到这个位置上来，就是希望我把别人的项目和客户都抢到手的。
把话都挑明了，我还能说什么。
“易盛，看在咱姐的份上，你我是一家人，我总不能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吧，你说是不是？”
“那市场部还有其他人呢，瑶然就不错，王雨也可以。”
他笑着摆摆手：“你怎么能确定这些人不是被老年收买了呢？王雨接过几个小项目，全是老年撺掇的。”
“……”
“我还告诉你，瑶然那帮人都不简单，公司市场部有一个算一个，跟老年都有千丝万缕的关系。我留着杜成安最大的目的，就是为了牵制住他们。”
不如高级职场，就无法理解做老板有多难。
看似最威风八面的蒋峰，却无法制约自己下属，还要时刻想着怎么去提防，太累了。
这倒不是他没有当老板的能力，而是公关界的情况特殊。
“易盛，你觉得呢？”
“蒋总，那这个项目，我来做吧。”
“好！”
蒋峰这才疑云顿释，脸上露出笑容：“有你这句话，我就放心了。如果遇到困难，你直接找我，我帮你出面调停。”
“知道了。”
“但是……关于你要把项目给老年的事么……对了！还没开会公开给他对吧？”
“没有，只是昨天晚上在一起吃了顿饭。”
“那好，你听我的，今天你就装糊涂，不开会了，然后不用来公司，直接去做项目，我也出去躲两天。”
真是笑不活了，当老板的要躲着自己的下属。
他这么安排也对，因为我当面答应了老年，还有王雨当见证人，现在要是开会说不给他了，那不是打我的脸么。
蒋峰言出必行，他先离开的办公室。
我到窗口处开了，蒋峰下楼就开车走人了。
想必老年很快就要来公司，一来就会问我开会的事，我也得走。
“易盛！”
叫我的声音非常熟悉，不是别人，而是我那不成器的老婆——李蓉！
她怎么跑这儿来了。
“李蓉，你是来找我办离婚手续的？”
“我是来揭穿你的虚伪的，你跟蒋芸做了不要脸的事，靠她的裙带关系来这儿当经理，我才发现你很有乱伦的潜质啊。”
又提到蒋芸了，这事我犯不着跟她再解释。
“李蓉，我跟你早就没有夫妻之实了，你别到处喷粪。这公司不欢迎你，滚蛋！”
“呵呵。”
李蓉双臂交叉，笑声猖狂，把办公室里的人全给惹了出来看热闹。
“易盛，公司是你家开的么？这是姓蒋的开的，就算她陪你睡过，也没理由直接把公司送给你来管吧？你值一家公司么？”
真不要脸，她就是故意的，想让这一层的员工都听见，然后拍个视频来抹黑我跟蒋芸。
有这个必要么，不还是要离婚么。
离婚协议上，我可没占她便宜，这些年来，我为公司辛辛苦苦，全都给了她，还想让我怎么样。
要不是看在她替我生了优优的份上，我特么一把火烧了公司也不可能给她一毛钱！
“各位，你们都来看看，这是市场部新上任的经理吧？跟他的继姐睡了几觉，一眨眼就当上经理了，到底是床上功夫了得啊。”
“李蓉，你想撒泼，到大街上去，别在这儿闹。”
“怎么了，戳中你的软肋了？怕听实话？”
公司人员议论纷纷，就在这时，突然想起一个女人的声音——
“哼！真踏马不要脸。”
李蓉还高兴呢，以为自己得到了同情：“没错，他就是个不要脸的。”
“我说你不要脸呢。”
“什么？谁在背后放狗屁？！”
还能是谁，整个公司清楚李蓉内幕的，只有王雨一人。
她转过身去看向王雨，马上就记起来了：“你……你是王雨？你怎么会在这儿？”
“我在这儿上班啊，金莲姐，您老人家跑这儿干嘛来了？”
金莲，意为潘金莲。
几个职员跟在后面偷笑，李蓉气的上去就抓住王雨的衣服：“贱人，你叫我什么？”
“金莲姐啊，水浒传看过吧？偷西门庆的那位啊，哟！姐，您老人家不会连西门庆都不知道吧？我听说你也是大学毕业啊，那么没文化。”
“小贱人，易盛给了你什么好处，你要替他说话。”
王雨耸肩又撇嘴的：“我怎么会替他说话呢，我只是阐述事实啊，也是敬佩你。做了不要脸的事，还反过来怪人家，你爹妈生你的时候，胎教只讲了潘金莲和西门庆的故事吧？”
“你！——你敢骂我！——你是个什么东西！”
“至少我不犯贱，不会随便跟男人上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