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荣魏国公府中，魏国公看完楚叙的文章，重重叹了口气。
“父亲。”魏云柏上前，“这文章说的可是真的？”
“何止是真的。”魏国公眼中闪过一丝悲愤，“当年的事，我都看在眼里。只是碍于胡律达势大，一直不敢声张。如今……”
“如今如何？”
“如今该是做个了断的时候了。”魏国公站起身，“去把你几个叔伯请来，为父有要事相商。”
不多时，魏家几位重要族人齐聚。魏国公环视一圈，沉声道：“诸位，胡律达害死建安长公主一事，想必都看到了。”
众人点头。
“我魏家世代忠良，如今亲眼看着奸臣当道，实在难以坐视。”魏国公顿了顿，“云柏，你即刻启程去见长平王，就说我魏家愿意与他里应外合，共除国贼！”
“父亲是说……”魏云柏眼前一亮。
“北荣如今已经病入膏肓，唯有投靠南周，才能重获新生。”魏国公正色道，“你去见长平王，就说只要他答应善待北荣百姓，我魏家愿举全族之力相助。”
“那其他世家……”
“我来说服他们。”魏国公眼中闪过一丝锐利，“这些年，大家对胡律达的所作所为早就不满了。如今再加上建安长公主一事，想必他们也该有所选择了。”
魏云柏郑重点头：“孩儿这就启程。”
看着儿子离去的背影，魏国公望向北方。是时候了，让这个残害忠良的奸臣付出代价的时候到了。
而此时的江都，萧禹正在和叶南雪说起北荣的局势。
“魏家是北荣第一世家，”萧禹道，“若他们倒戈，其他世家必然会有所动摇。”
叶南雪点头：“而且长翊哥哥在北边，若能里应外合……”
“正是。”萧禹眸光深远，“这一招，不仅能帮青阳洗脱嫌疑，更能彻底打击胡律达的威信。”
……
云岭关外，顾长翊正在查看边防图纸。突然，亲兵来报：“王爷，有人求见。说是魏国公之子魏云柏。”
顾长翊眉头微挑：“让他进来。”
魏云柏快步入内，拱手道：“魏云柏拜见长平王。”
“免礼。”顾长翊眼中精光闪动，“不知魏公子深夜来访，所为何事？”
魏云柏环顾四周，见无外人，这才压低声音道：“家父有意与王爷合作，共同对付胡律达！”
顾长翊神色不动：“此话怎讲？”
“想必王爷也看到了楚叙先生的文章。”魏云柏正色道，“胡律达害死建安长公主一事，我父亲早就知情。这些年，我魏家一直在等待时机。如今……”
“如今胡律达正在利用青阳的身世制造混乱。”顾长翊接过话头，“你们是想趁此机会……”
“正是。”魏云柏点头，“家父说了，只要王爷答应善待北荣百姓，我魏家愿举全族之力相助。其他世家那边，家父也会去说服。”
顾长翊站起身，在帐中来回踱步。良久，才道：“你父亲可知道，一旦行动，就没有回头路了？”
“家父说，与其眼睁睁看着胡律达祸国殃民，不如……”魏云柏顿了顿，“不如赌这一把。况且王爷与南周皇帝关系莫逆，想必能为北荣百姓谋一条生路。”
顾长翊看向窗外，目光远眺江南方向。半晌，才道：“告诉你父亲，就说我应下了。不过……”
“王爷请说。”
“行动之前，要先除掉胡律达在军中的亲信。”顾长翊眸光深沉，“否则一旦打草惊蛇，后果难料。”
魏云柏点头：“家父已经开始布局了。这些日子，会有很多世家暗中联络王爷。”
“好。”顾长翊转身，“你先回去复命。告诉魏国公，就说行动的时机，我会派人通知。”
等魏云柏离开后，顾长翊独自站在帐中，眼神逐渐变得深邃。
“姑母……”他轻声道，“您的血海深仇，侄儿终于能为你报了。”
而此时的江都，萧禹正在和叶南雪商议对策。
“魏家若真倒戈，”萧禹道，“对胡律达的打击会很大。不过现在最重要的是……”
“是保护青阳。”叶南雪接过话头，“胡律达一定不会善罢甘休。”
正说着，青阳走了进来：“陛下，郡主，城中有新的动向。”
“说。”
“那些细作开始联络江都的一些势力。”青阳沉声道，“似乎是想收买一些人，好对付我。”
萧禹冷笑：“看来胡律达是准备动用江都的地下势力了。”
“不止如此。”青阳继续道，“他们还在散布消息，说我想借北荣皇室的身份在南周兴风作浪。”
叶南雪急道：“这明显是污蔑！”
“不必着急。”萧禹安抚道，“让他们说去。青阳的为人，朝中大臣们都看在眼里。这种无端指控，反而会让人对胡律达更加不满。”
青阳垂眸：“多谢陛下信任。”
“你且安心。”萧禹看着他，“朕既然选择相信你，就不会因为这些流言而动摇。倒是你……”他意味深长地看了眼叶南雪，“要守好你想守护的人。”
青阳会意，躬身道：“青阳明白。”
就在这时，江寻匆匆进来：“陛下，北边传来消息。说是魏家开始联络其他世家了。”
萧禹眸光一闪：“有多少家响应？”
“目前已有五家表态。”江寻道，“而且都是北荣的重要世家。”
叶南雪松了口气：“看来北荣的局势要变了。”
“不止是北荣。”萧禹意味深长地说，“这天下的格局，也该改变了。”
夜色渐深，江都城中依然灯火通明。一场足以改变两国命运的大戏，正在悄然展开。而作为这场风暴中心的青阳，仍然如往常一样，默默守护在叶南雪身边。
……
北荣，东华城。
胡律达站在书房中，看着手下递来的密报，脸色越来越难看。
“魏家竟敢……”他狠狠将密报摔在地上，“这些世家，真以为本相没有办法对付他们？”
“胡丞相。”一个黑衣人躬身道，“魏家已经联络了五大世家，而且……”
“而且什么？”
“而且他们似乎在和长平王暗中联络。”黑衣人压低声音，“魏云柏前几日秘密去见过顾长翊。”
胡律达眼中闪过一丝阴冷：“果然如此。这些人是想里应外合啊。来人！”
“在。”
“传令下去，让城防加强戒备。另外……”他冷笑一声，“既然他们想玩，那就陪他们玩个大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