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德话音刚落，已经向傲天冲了过来。
挡在他和傲天之间的宋兵一时之间都被打倒在两边。他只是赤手空拳，不过速度和力度都是十分罕见的。
他只一拳过来，傲天便知道这招接是接不住的。那个力度，别说是傲天的拳头，恐怕连这撑梁柱也扛不住。
不过傲天速度极快，虽正面挡不住，侧身一让便避开了。
傲天叹道：“好快，好狠。”
莫德瞅了傲天一眼，哼了一声，便又冲了过来。
两人的距离不过七八步，而莫德的出拳速度又是极快。众人一看，便知道傲天接下来要成为肉泥了。
嚓尔多此时也不再惦记着《无相籍》了，心想傲天留不得，早死早好。
逍遥五仙其他四个人都在那里看着，也不出手。因为他们知道，莫德想杀的人，就算那人是三头六臂，也不会活太长。
傲天见莫德冲了过来，拔剑已是来不及了，便横剑一挡。结果被震出了数米之外，撞在了门上。
傲天摸摸嘴角的一丝鲜血。这是他如今再熟悉不过的东西，不管是自己的血还是别人的血，都已经显得不值钱了。
或许，血本身就不值钱吧。
傲天咳了几声，因为这拳的力度的确是很大。他揉了揉胸口，好确定自己的肋骨有没有断。
“傲天，你束手就擒，也许能保得住一条小命。”莫德劝道。在他看来，傲天不可能赢他。不过司马拓曾待他不薄，他也不好杀了傲天。
傲天淡然一笑。这一笑，是他知道莫德不想杀他后欣慰的笑。至少在他看来，没有白称呼莫德为“莫前辈”。
“莫前辈，你说你赤手空拳都这么厉害了，为什么不用武器呢？”傲天慢慢站了起来，手已经握住了剑柄。
莫德看了看傲天握住的剑，便知道他不可能束手就擒了。其实他早就知道傲天不是懦弱的人，不过他还是问了他要不要认输。因为他总要给司马拓几分面子。
“我跟你打，不用武器。”莫德正色道。
傲天慢慢抽出那把剑：“那晚辈就得罪了。”
莫德冷得一笑，心中有些不屑。登时，傲天的剑已经袭来了。
挥剑之快，变化莫测。
这哪里是一把剑？这是十几把剑！
莫德看得头昏眼眩，也不知是该躲还是该接招。若是接招，又该接哪把剑呢？
“砰！”
两把剑碰在一起，擦出星许火花。
众人一看，原本还待在嚓尔多身前的病吾，此时已经立在傲天和莫德之间！
而除了傲天之外的那把剑，就是病吾手中的那把比平常的剑都要短几寸的剑。这把剑在他的手中，便又如剑，又如飞刀。
“谁让你插手的！”逍遥五仙中有一个人喝道。他觉得病吾插手便就是在侮辱莫德。
病吾并没有回答，只是看着傲天，看着傲天手上的剑。
莫德却没有因为病吾插手而怪他。因为他知道，如果不是病吾，自己现在恐怕已经是一具尸体！
他慢慢地退了出去。虽然别人没看出他输了，不过他自己却没有脸面再跟傲天打下去。
病吾跟傲天对峙片刻，都向后一跳，退后几步。两人相互看着对方，都不想再轻易出手。
“果然是你杀了矣迩和疔弋。”病吾冷冷地道。他说话总是这样，冷漠、无情。
“哦？你怎么知道是我杀了他呢？”傲天淡然一笑。对于杀了矣迩和疔弋，他丝毫不后悔。
“因为除了你，没有人有那么快的剑。”
“除了我……不还有你吗？你连我的剑都挡下来了，可见你的剑更快。”
的确，傲天出剑的时候病吾还在距离十步开外的地方。而那么短的时间，他竟然能跃过来挡住傲天的剑。其速度和判断力实在不可思议。
不过病吾自己心里清楚，他的剑是不如傲天快的。他冲过来，不是因为看到傲天出剑。而是直觉。那是一个剑客的直觉，他在傲天和莫德说话的时候，就已经感觉到傲天要出手了。
他不如傲天的剑快，只是比他多了一些直觉上的判断。这些判断，是必须经过岁月累积而来的。
病吾道：“你可知道你杀的两个人是在你还没出生的时候就已经在江湖上大有名气的剑客？”
“哦？”傲天保持着他那淡然的笑容，“那么贾巳比起他们如何？”
“相当。”
“那你就说错了。”傲天将剑插进了剑鞘，他知道现在一时是打不起来的，“我应该是杀了三个这样的人，因为贾巳也是我杀的。”
病吾用余光看了看这个少年。他一脸稳重的样子，仿佛不把这些事当成一回事。
无论谁杀了矣迩、疔弋、贾巳其中一人，都可以在江湖上名声大噪。而如今这个二十岁的少年杀了他们三个，却显得如此淡定。或许那三个人的性命在他眼里，还不如路上的一条狗值钱。
“如果杀了你，我算不算杀了四个这样的高手？”傲天调侃道。
“虽然我很想谦虚。不过说实话的话，杀了我的确也算。”病吾的眼睛死死地盯着自己的剑，随时都准备出手。
“不过你跟他们不一样。”
“哦？”病吾被傲天的话勾起了兴趣。
傲天道：“我杀他们三个，眼睛都不眨一下。若是现在看见他们，我宁愿再杀一次。不过我若是杀了你，恐怕日后还会有所后悔。”
“为什么？”病吾问的三个字跟在场所有人想问的都一样。
“物以希为贵，人也是一样。像贾巳、矣迩、疔弋那样的卑鄙无耻小人，江湖上一抓就是一大把。少了他们几个，不仅武林不会失去平衡，反而减少了卑鄙无耻之徒之间的竞争。”傲天继续道：“但你就不同。因为你是一个好人。”
傲天补充道：“至少不会卑鄙无耻。”
“何以见得？”病吾冷冷地道。不过他的心里已经很好奇了，因为这些年来，从没有人去评论他。
“直觉。”
直觉，或许就像病吾能感到傲天会出手一般，傲天也感到了他是一个好人。
“你以为这样我就不会杀了你吗？”病吾保持着他那高冷的样子。
傲天粲然一笑：“你以为我来到开封府还会怕死吗？”
“快杀了他！”嚓尔多喊道，“莫教头，病吾，你们一起上，赶快把傲天抓住。抓不到就杀了他！”
莫德看了眼嚓尔多，左右为难。既想杀了傲天升官，又觉合力而攻之胜之不武。
病吾可没想莫德过来帮他。因为剑客之间的对决，无论谁插手过来，都是多余。如果莫德真的插手了，那么病吾宁愿先杀了他。
病吾道：“你觉得我和莫德一起上，你能不能赢。”
傲天淡淡地道：“试了才知道。”
病吾道：“那我一个人上呢？”
傲天慢慢拔剑而出：“试了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