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氏闻言这才又转过身，低声喃喃自语。
“你们已经赢了，还想问什么！”
孟婕妤眼中带着愤怒：“你被打入冷宫时说你从来没想过害我的孩子，是真还是假！”
“我若想害你，难道还会自己惩罚你吗？我从头到尾只是想打击你的嚣张气焰，却没想过要害你的孩子！”
孟婕妤浑身颤抖，现在想起自己孩子的死依旧无法接受，“但我的孩子就是因为你而死的，当初井里的尸体也是你做的！”
赵氏低着头没有反驳：“如今落得这个地步我不否认那件事就是警告你，但当时并不知道你有身孕的事。只是受到一点惊吓，根本不可能滑胎，我从来都只是警告你别太嚣张，没想过害你的孩子！”
孟婕妤又恨又悲：“你现在所受的苦远不及我受的半分，太医说我滑胎伤到根本，以后都不可能再有孩子。我要你们这些伤害我孩子的人付出代价，死对你们而言太轻松了。”
司溱在一旁听着，孟婕妤分明克制得很好，说让自己陪她过来是为了拦住她冲动杀人分明就是借口，这些话都是问给自己听的。
她微微皱眉，难道孟婕妤也发觉滑胎一事另有隐情？不然不会特地过来质问赵氏，还让自己听到，时不时余光观察自己。
她这是在试探自己？难道她以为是自己害了她的孩子？
想着孟婕妤问不出什么便离开房间，两人出了冷宫，她忽然朝司溱问道：“司婕妤，你觉得我的孩子滑胎跟赵氏真的无关吗？”
司溱微微眯眼，当然不会告诉她此事跟戚贵妃有关，现在还不是时候，随口说道：“不清楚，不过此事已有定论，孟婕妤又何必庸人自扰。”
“庸人自扰？”孟婕妤皱眉，看她对此满不在意，刚刚听到跟赵氏的对话也不意外，难道此事真的跟她无关？
“今日麻烦司婕妤了，当我没问过。”
孟婕妤说完便直接离开了。
司溱看着她走远的身影，看来她确实注意到只是罚站骂两句不会滑胎，只是怀疑的对象错了，也无意多解释。
后面孟婕妤没再来过，后宫在德妃的操持下一切井井有条。
转眼过去一个月，戚贵妃终于回宫了，后宫轻松的气氛顿时紧绷，特别是那些站队戚贵妃的人。
戚贵妃回宫的那日她还和对方碰了个正面，意外发现戚氏满面春风，志得意满，好像有好事将发生。
虽然对自己还是那副咬牙切齿愤恨不已的事情，司溱也懒得在意。
戚贵妃这次回宫之后，一反常态，想方设法用各种手段让萧殷到兴庆宫去，甚至放低姿态恳求。
萧殷虽然厌恶她，可是见她如此低姿态央求还是心软，这日下了朝便去兴庆宫。
戚贵妃早就准备好美酒佳肴，还特地穿上她嫁入宫时初见的那件衣裳，浅浅蓝色，不禁让萧殷感概万千，情不自禁饮酒。
几杯下肚后，眼前就变得模糊，萧殷拿着酒杯喃喃自语：“今日这酒……后劲儿如此之大？”
说完就倒在桌前，戚贵妃收起脸上的清纯笑意，露出一副恶毒的模样，手指轻轻划过萧殷的脸颊。
“要是你待我如初，又何至于走到今日这步，这都是你自找的，不要怪我狠心！”
她伺候萧殷上榻，一番龙凤之戏，烛火下，一道身影上下晃动，直到后半夜才停下来。
次日，萧殷醒来，满屋春色，发现自己昨夜竟然喝得没了意识，只记得几杯下肚就迷迷糊糊睡了。
看到戚贵妃躺在身边忍不住皱起浓眉，赶紧起身离开，她竟敢在自己喝醉的时候做这种欢愉之事。
戚贵妃被他起身的动作闹醒，柔声问道：“陛下，离早朝还有些时间，怎么就起床了。”
萧殷回过身，眼神严厉，语气带着训斥的意味：“戚氏，今日之事，下不为例！”
说完直接甩袖离开，留下戚贵妃一人身无一物躺在床上，脸上的柔和散尽，这是她最后的机会。
萧殷留宿兴庆宫的事戚贵妃自然要大肆宣扬一番，以此证明自己还受宠。
这就像一个人的独角戏，司溱听了其实没有失落，反倒有些悲哀，帝王情浅，谁又能终身受宠。
她以为这就是戚贵妃那日回宫时吹风得意的好事，显然她想错了，自从那次之后，萧殷便没再去过兴庆宫。
之后萧殷倒是来过昭仪殿几次，但是都没有提起兴庆宫的事，他也没有跟她汇报的必要，司溱自然也不会自讨没趣多问。
不过昭仪殿的恩赏愈发多，在向昭仪份例靠近，大家都看在眼里，只差一个契机，司婕妤随时都会晋封昭仪。
司溱加上德妃，气势已经明显盖过戚贵妃，兴庆宫甚至有没落之势，哪怕戚家再强势，总不能逼着萧殷跟戚贵妃上，床吧。
戚贵妃对于这种情况罕见没有作为，而是没人养生，吃好喝好睡好，好像从宫外回来之后变了许多，连下人都有些不习惯。
就在大家都以为戚贵妃放弃争宠了，一个多月后的某日，司溱在凤阳宫跟德妃她们正在赏花，兴庆宫传来一个令人意外的消息——戚贵妃有孕了！
众人震惊，似乎都没想过这种事。
德妃同样一脸诧异，下意识看向司溱。
司溱虽然也惊讶，但反应比她们平静一些，率先回过神说道：“这是宫里天大的好事，是太医令诊断出来的吗？”
她问这话也是在怀疑戚贵妃是不是在搞乌龙，太医院她只信太医令。
过来通禀的下人回道：“回婕妤，是太医令诊出的喜脉。”
这下毋庸置疑了，太医令是自己的人肯定不会被戚贵妃收买，没想到戚贵妃竟然怀孕了！
下面的妃子们纷纷告辞，要第一时间去祝贺戚贵妃，要是戚贵妃生出皇子，那可就是板上钉钉的皇后了，就是皇上不想立，太后和戚国公也会让他立后的。
司溱明白这个道理，德妃明白这个道理，所有人都知道这个道理。
在后宫，有孩子和没孩子就是有天大的区别！
司溱忽然想起戚贵妃那副春风得意的模样，忍不住皱起眉头，难道她一个月前就知道要有身孕了？